令亣以最快的速度衝迴了自己家,連燈都沒點直接倒在床上。


    臉埋在枕頭裏,令亣死勁憋氣直到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才把自己從窒息中解救出來。


    她翻身仰躺,瞪著眼看著昏暗之中隱隱約約能看到的蚊帳。


    鍾離和溫迪不再給她保駕護航後她就生了悶氣,從客棧退房開始裝飾自己家,並且下定決心在他們找自己之前絕對不會再找他們。


    先不提最後還是因為她那股莫名其妙的氣先跑去找的人,總之在不見他們的這段時間她也做了不少事。


    刷聖遺物完成日常是必然的,把家布置起來才讓她意外。


    不過幾天的時間已經把該有的添置完畢,甚至因為每天迴來休息也有人氣,每次迴到這裏都能安心。


    然而現在即便躺在床上她也沒法靜下心來。


    心髒噗通噗通地跳,在這寂靜的小房子裏聽到這樣的聲音更讓她躁動不安。


    令亣也能聽到街道外邊熙熙攘攘的聲音,但還是感覺自己心跳聲更為嘈雜。


    令亣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她忽而就起身了,依舊沒有開燈,借著微弱的夜色開始收拾行李。


    要收拾的東西不多,除了衣服這類沒法收入係統背包其他大部分東西都在背包裏。


    再次確認小背包的東西令亣就從後門溜了。


    “喲,還真被老爺子料到了。”溫迪笑嘻嘻地站在那裏,這讓剛出門的令亣差點縮了迴去。


    “別啊,我可是等了一下下呢。”溫迪笑嘻嘻的說著,‘一下下’這個詞讓令亣真的退了迴去,不過在關門的時候被溫迪的手擋住了。


    “不逗你了,老爺子擔心你所以讓我跟著。”他靠在門框處不讓令亣關門,“你要去哪裏,我跟著。”


    令亣的臉皺了起來。


    完全被看穿其實沒什麽,但完全被鍾離看穿就讓現在令亣別扭了起來。


    她原本還因為沒有記起一切的自己機靈地拿個承諾讓她能沒心沒肺地過下去,甚至因為他們關係還算不錯,產生了‘你看,沒你幫助我也能活的很好甚至厲害到能算計你’的想法,卻沒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她錯怪了鍾離。


    契約之力絕對來自契約之神摩拉克斯,就跟溫迪給她賦予的封印元素力的權能一樣,那應該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摩拉克斯賜予她的權能。


    他們甚至沒有見麵,但摩拉克斯賦予的權能一直在,並且一直為她的發展保駕護航。


    令亣覺得自己真的差勁透了,無言麵對鍾離。


    沒有得到迴應的溫迪再次詢問:“想去哪裏?”


    令亣垂眸:“蒙德。”


    明天就是請仙典儀,以她目前的狀態不太適合頻繁聽到關於任何關於摩拉克斯的事,所以必須走。


    “蒙德?好地方!”溫迪的話語依舊溫和,“走吧,現在就出發。”


    令亣風塵仆仆地趕到蒙德,在風起地的時候碰到了巡查完畢正要迴去的安柏。


    安柏很是震驚,不過更多的是驚喜。


    “令亣!”她跳到令亣麵前,然後用力給了令亣一個擁抱。


    令亣那僵硬的臉柔和了下來,安柏的熱情感染了她,這讓她放鬆了不少。


    “好久不見。”令亣說。


    “嗯,好久不見了!”安柏放開她,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不準備放過任何一處,“你去了哪裏,怎麽都沒有你的消息?不過我倒是聽到了你開店的事,隻是給你的信都沒有迴信讓人很著急。”


    “哦對了,謝謝你的聖遺物。不過實在是太貴重了,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還有你見到優菈了對不對,優菈給我帶了你送的禮物,你竟然去了至冬國?那邊怎麽樣,氣候適應嗎?”


    “還有還有...”


    安柏的聲音在耳邊迴響,一直說個不停卻沒讓令亣覺得有任何嘈雜和厭煩,更多的是安心。


    也許安柏本身就有這麽一種感染人的力量,那是獨屬於她的能力。


    令亣忽而伸出手把人抱住:“謝謝你。”


    安柏:?


    這個擁抱不過是幾秒,令亣很快就放開了她,還能看到安柏臉上的茫然。


    令亣嘴角彎了彎,竟是用一種近乎調戲的語氣說:“有安柏在就滿足了。”


    安柏更迷茫了。


    這次溫迪插話了:“要不在蒙德安家?雖說自由之神希望自己的每個信徒都有追求自由的心,但有虔誠的信徒在蒙德城內還是很開心的。”


    知道他身份的令亣微微眯起眼:“這個建議不錯。”


    在溫迪錯愣的時候她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準備采納。”


    溫迪:...


    安柏看著他們這樣子,再看看令亣:“是在外邊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嗎?”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用擔心,不管有什麽難題都能跟我說,我一定竭盡全力給你想到解決的辦法。”


    溫迪再次插話:“有什麽辦法讓她不害羞了?”


    令亣忍不住直接給了他一腳,不過被溫迪躲過了。


    “害羞?”安柏不可思議地看著令亣,從她那惱羞成怒的表情中可以知道溫迪說的應該不是假話。


    不過令亣害羞?


    這是什麽情況!


    溫迪:“就是因為誤會了某個人現在...”在看到令亣手中的東西的時候溫迪把剩下的話給咽了迴去。


    不過這位偵察騎士應該能從這麽點情報中分析出線索吧?


    安柏確實抓住了重點:“誤會了誰?”她看著令亣,認真詢問,“對方跟你是什麽關係?然後是什麽類型的誤會?”


    因為過於擔心令亣她甚至沒有第一時間詢問令亣手中那奇怪的球體是怎麽迴事,滿眼的擔憂無法掩蓋的。


    不管問的問題還是安柏的關心都讓令亣有些不好意思。


    她撓了撓臉,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低下頭,用腳尖碾著地麵,竟是不吭聲。


    安柏看這情況沉思了片刻,不過笑容很快又迴到了她的臉上。


    “我迴城裏吧,我想吃獵鹿人的蜜汁胡蘿卜煎肉了。”


    令亣一怔,抬頭看著安柏滿臉詫異。


    安柏拉起令亣的手往蒙德城跑:“走了走了。”


    溫迪看著她們兩人的背影嘀咕:“原來這種時候不追根究底才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也對,令亣又不是什麽過於扭捏的人。雖說對老爺子的事因為時間過長導致事情過於複雜,但隻要令亣想清楚了,絕對會去麵對這件事。


    至於這個想清楚需要多長時間...


    嗯,這就看老爺子的運氣了。


    這麽一想老爺子也是夠縱容的,這種事還讓令亣自己想清楚,甚至擺出一幅隨她什麽時候想清楚再迴去都行的架勢。


    嗤嗤嗤,隻能說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


    令亣被安柏拉走了許久之後才發現溫迪沒跟上,她連忙迴頭,卻發現溫迪在不遠處笑著衝她揮手。


    令亣一怔,知道這是在跟自己道別。


    這一瞬令亣心中百感交集。


    安柏把令亣帶迴了蒙德,高高興興地在獵鹿人坐下。


    點了菜後她跟令亣說了之前的羽球節,當然也說了愚人眾在蒙德鬧的事,最著重說的是她認識的朋友柯萊。


    令亣撐著臉看著安柏,她並沒有因為安柏說另外一個朋友而生氣,反而因為她說起朋友時候的熱情而欣慰。


    因為她們也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我誤會了一個人很久。”令亣忽而開口,這讓原本還滔滔不絕的安柏立刻收聲。


    “怎麽說了,我很信任一個人,在我的眼中他無所不能,但在我困難的時候他一直沒有迴應我的請求,所以我怨恨他。”說著令亣自己都笑了,“很不可理喻對吧?不過當時的我就是覺得他一定要迴應我,如果不那樣就是他的錯。正因為這樣的心態我怨恨了他許久。”


    “後來不恨了,我們甚至成了朋友,並且還慶幸著沒有他的幫助也能活得很好,在他麵前很是得意。但現在卻發現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迴應了我,甚至是他的幫助才讓我走到現在。”令亣看著安柏,說出了那句話,“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了。”


    安柏沉默片刻,即便是最為熱情,很會跟人相處的她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後也覺得有些棘手。


    這其中重要的不僅僅是令亣本身的心態,還有那個被誤會的人的想法。


    所以安柏選擇先問清楚另外一件事:“對於這個誤會,對方是什麽態度?”


    “態度?”令亣想想鍾離當時的表情和情緒,頓時有些慚愧,“他似乎並沒有很生氣的樣子。”


    反倒是是她竟然有了這麽大反應,沒有解釋也沒有好好道別,跑離了三碗不過港,也跑出了璃月。


    聽到這個迴答的安柏笑了:“如果是這樣不是很簡單嗎?”


    令亣看著她,等待她的答案。


    安柏說:“你們是朋友,不管有沒有這個誤會對方依舊想跟你做朋友。而且被誤會了那麽久,如果最後連朋友都做不了,那是不是更對不起他了?”


    令亣一怔,沒想到得到這樣的答案的同時更沒想到自己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沒想明白。


    跟安柏比起來,活了幾百年的自己簡直是白活了!


    安柏這次話語很認真:“不管怎麽樣,不管什麽時候,朋友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令亣,作為你的好朋友我不想你失去你的朋友。”


    令亣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好好道歉的。”


    聽到這話的安柏衝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令亣在心裏安慰自己。


    不過是道個歉。


    不過是給鍾離道個歉。


    他本來就沒有怪自己當然不會存在不原諒的可能。


    雖說那個事實讓她有些泄氣,但她確實能仗著他的縱容厚著臉皮繼續跟他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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