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其實有些感歎,也有些慶幸。


    雖說失去了權能,身體也還有詛咒,但令亣好歹活著,似乎也因為這次的經曆有所感悟,突破了瓶頸。


    興許另外一個機製會更好,但現在的結局也不差。


    隻要這個結果是好的,那就不必再去糾結另外一個不會發生的結局。


    現在這個猜想還有另外一個結論。


    當時的令亣還有其他夥伴,是能夠操控——最起碼是了解深淵力量並能給令亣製作身體的同伴。


    興許這個同伴就是令亣離開至冬開始遊曆提瓦特尋找解決詛咒的方法的時候遇到的那一位。


    令亣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然而很可惜,那位能給令亣製作替換身體的同伴究竟是誰除了曾經的令亣無人知曉。


    溫迪:“總會有蹤跡吧?查查令亣什麽時候到了什麽國家,在那個國家又跟誰在一起,雖然很難,但應該會有線索。”


    鍾離卻是搖頭:“既然是遊曆提瓦特,那麽長時間令亣應該不可能從未踏足璃月。隻要她進入璃月境內,一直尋找她的我不可能不知曉。既然我的記憶中沒有令亣在璃月逗留的信息,那應該有什麽東西幹擾了。如此一來,想要查其他國家中關於令亣的蹤跡並不容易。”


    “說得也對。”


    溫迪和鍾離其實隱隱約約都明白,也許隻有某個存在才能做到這樣的事。


    看來祂對令亣還真是百般防範。


    忽而溫迪和鍾離都想起一件事,如今的祂已經重傷,沒了能力去掩蓋更多事。


    鍾離那雙平日裏隻會透露出睿智和沉穩的眼睛露出了些許的笑意,似乎對這個發現很是驚喜並且滿意。


    鍾離:“或許是我太過於局限於眼前導致沒反應過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情況,確確實實是打探消息的最好時機。”


    興許他能挖掘出令亣更多的值得注意的信息,那些信息無論是哪個方麵都值得期待。


    接下來的行程就這麽被定下來了,下個要去的國家是須彌。


    令亣能下地的時候達達利亞離開了,作為愚人眾執行官他其實很忙,從璃月離開尋找令亣並且在至冬宮呆了那麽久很罕見,他是時候迴璃月坐鎮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達達利亞跟女皇大人請了三天的假迴去探望家人,雖說麵部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但那高高在上的冰之女皇點頭應允了。


    坐在輪椅上的令亣對達達利亞離開的背影感歎:“他曾經說過女皇很溫柔,我本以為是假話,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卻是覺得是真的。”


    “溫柔?”溫迪總覺得這個詞好像不適合現在的冰神,不過他也沒過多糾結,“那我呢?令亣覺得我怎麽樣?”


    令亣收迴視線,看著這位自己信仰的神明沉默了半響,最終在對方好似要忍不住的時候緩緩開口:“看起來不怎麽靠譜。”


    “喂喂喂!”溫迪叉腰不滿,“我可是幫了你不少事你是知道的,即便現在你沒了權能也不能過河拆橋吧!”


    確確實實從他們口中知道曾經的點點滴滴的令亣‘哦’了一聲,冷酷無情:“好像當時的我說了,枷鎖會在真正重生的時候自動消失。”


    確實有這麽迴事!


    他甚至被當成了多管閑事!


    想到這事溫迪一陣窒息。


    溫迪臉上的表情很好地愉悅了令亣:“我也說了,是看起來不怎麽靠譜。”


    溫迪先是一怔,隨之笑了。


    鍾離若有所思:“我總不會也會落得這樣的評價吧?”


    “喂老爺子!你什麽意思!”溫迪不滿地嚷嚷了起來,“令亣的意思是我實際上很靠譜,這個評價哪裏不好了!”


    鍾離卻是說:“隻是覺得,不管是看起來是實際上,我應該都很靠譜。”


    令亣眨眨眼:“好像是的。”


    溫迪氣得磨牙。


    令亣卻是說:“除了付錢的時候。”


    鍾離僵在原地。雖說變成摩拉克斯的時候他記得把付客棧住宿費的摩拉製造了出來,然而他們在至冬呆了那麽久,在外邊也采買了不少東西,摩拉確確實實不夠了。


    雖說現在不是令亣付的摩拉,但總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好?


    溫迪已經在一旁哈哈哈大笑就差捶桌子了。


    看著他們兩個令亣微微鬆了一口氣。


    之前的尷尬已經消失無蹤,不管是鍾離還是溫迪都沒有再特意提起那件事,就好像過去了一般。


    令亣知道完完全全不在意定然是不可能,但隻要表麵上還是這麽融洽她就能跟他們相處下去。


    不是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而是溫迪和鍾離,他們是是她的朋友,她的夥伴。


    即便未來終將有離別,在那之前好好享受一起的日子。


    又過了半個月,令亣的身體完全恢複,即便是再擔心她的溫迪也在醫生再三保證下放鬆了下來。


    令亣活動著手臂:“都跟我打了那麽多場了還覺得我沒恢複,看來是我下手輕了。”


    溫迪卻是笑了:“說的好像你能抓到我一樣。”


    近戰和遠攻的戰鬥其實沒有任何觀賞性,戰鬥時候被令亣的攻擊咬住溫迪就輸了。


    前提當然是咬住,溫迪滑得跟泥鰍一樣令亣一次都沒抓住他,當然都是她輸了。


    跟鍾離的比試倒是很有看頭。


    單手劍對槍,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雖說令亣依舊是一次都沒贏但好歹有體驗感,並且還得到了真切的訓練。


    這可是武神!武神親自當陪練的機會很難得的!


    鍾離:“令亣這具身體雖不能使用元素力卻跟令亣的靈魂意識契合度極度高。而且你又突破了,對吧?”


    令亣開心地叉腰:“算是因為機遇突破了瓶頸吧。”


    90級的她應該不會再出現去哪哪提示高危的情況了。


    “既然你突破了其他裝備也該跟上了。適合劍並不好找,不過聖遺物倒是有固定的地方找尋。”鍾離漫不經心地定下接下來的行程:“你定然不會接受我把你送我的聖遺物歸還給你,那就陪你一起去尋找蒼白之火聖遺物。在前往須彌之前,還是先迴一趟璃月吧。”


    令亣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現在的她沒法封印元素力,不管是封印高級元素生物還是封印元素力攻擊都不用再想了,還是老老實實去刷聖遺物供應自己的小店比較好。


    他們去跟冰之女皇告別,因為三神之間有話要說,令亣先離開了大殿。


    她倒是也有事,去找醜角皮耶爾。


    正在忙的醜角聽到通報後放下了筆往外走去。


    令亣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如五百年前她來找自己。


    不過也不完全一樣。


    當年的令亣滿臉陰霾,如今的令亣卻是一臉恬靜,在看到自己後那隻遮住小半邊臉的麵具更是完全遮不住她的笑容。


    那笑容感染了醜角,嘴角微微上揚:“你心情不錯。”


    “嗯,要啟程了。”令亣笑著說,“至冬宮很好,不過我更喜歡在外冒險的日子。”


    醜角一怔:“你倒是沒變。”


    令亣看著他:“什麽沒變?”


    醜角搖頭:“沒什麽。”


    當年的令亣也跟他說了一樣的話。


    不論身體如何,不論是否有事,令亣那向往自由和冒險的心從未改變。


    令亣將信將疑,不過這畢竟是現在的自己不怎麽熟悉的醜角而不是溫迪和鍾離,令亣沒有追問的意思。


    而且她來這裏其實是有重要的事。


    令亣:“我來這裏是想再問一些事的。”


    醜角微微揚了揚下巴:“你說。”


    “我對煉金術應該不感興趣。當然我不是說當年那般情況下我也不會去嚐試煉金術,我是想知道我的煉金術到底是誰帶入門的。”令亣覺得自己的疑問很合理,而且醜角應該會有更多的消息。


    “元素力平衡這件事是萊茵多特實驗的副產物,不過她失敗了,沒能創造出七種元素相互製衡的平衡體。”對於這件事醜角還真知道一些,“我並不清楚是誰最先教導你學習煉金術,不過我能肯定,你最初的研究是從萊茵多特的筆記中提取出來的。我更傾向於在拿到萊茵多特的筆記本後你自己摸索著入門,並沒有師父。”


    令亣知道萊茵多特,正因為知道才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當時她的身體跟萊茵多特的研究有關,為什麽阿貝多完全不知情?


    身為萊茵多特最完美的造物,她不可能在研究上的事對阿貝多有所保留。


    難道就因為那是實驗的副產物?


    令亣覺得有機會還是得去問問阿貝多。


    “元素力平衡是萊茵多特的實驗副產物,這個實驗是什麽實驗,她成功了嗎?”


    “成功與否無法定義,據我所知創造出能那種魔物並非她的本意,不如說那是她的失敗之作。”醜角對於萊茵多特並不欲多談,不過是因為令亣情況特殊,他不得不說一些事。


    令亣的臉皺了起來:“魔物。”


    “無需介意,萊茵多特創造出能侵蝕世界邊境的魔血之獸,但她無法創造出平衡各種元素力的生物。因此,不論是當年不停更換的身體還是後來真正達到元素平衡的軀殼,與那失敗之物完全不同。”


    令亣卻沒有注意他的‘安慰’,也沒有仔細聽他話語裏對萊茵多特的成見。


    她隻是忽然想到了這其中的關鍵。


    難道說一開始他們就錯了?


    她那具身體並不是元素力相關,跟元素生命也沒有任何關係。最初的最初,當年的令亣是以‘侵蝕世界邊界’這個目標來製造替換軀體的?


    說是深淵的力量平衡了七種元素力製造了軀體,不如說那句軀體就是深淵造物。


    答案或許不在提瓦特大陸任何一個地方,而是在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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