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令亣終於整理好情緒,並且大概想好之後的事後才想起被自己‘請’出去的風神和岩神。


    她摸摸鼻子,對於自己過河拆橋一事終於心虛了起來。


    去哪裏找鍾離道歉呢?


    往生堂?


    不不不,這個時間他應該不會去往生堂,溫迪對往生堂應該也沒什麽興趣。


    排除往生堂的令亣不承認是因為自己慫,有些害怕不敢去。


    不過她也沒有時間去焦慮這件事,因為她上了樓梯,再打開門後就看到了人。


    被她‘請’出來的三人都沒有離開,都站在了這裏。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過,他們三人站位竟是有些奇妙,以大門為中心站在三個點位。


    他們之間都有距離,但都沒有離開這裏,是一個很奇特的站位和氣氛。


    令亣先是看向鍾離,隨之目光柔和地看著溫迪。


    她知道她的‘前輩’在沒有得到神明的迴應的時候有多絕望,正因此她對迴應了自己的溫迪很是感激。


    令亣的目光讓溫迪略微驚訝,不過他很快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然而就當他以為自己將是第一個知曉那個延續幾百年的契約的秘密的人的時候,令亣移開了目光。


    本已經對這位來之至冬國的愚人眾執行官有了戒備心的令亣表情有些詭異,不過她調整了一下,竟是露出了一個代表著禮貌的笑容。


    達達利亞受寵若驚,反應卻也很快,第一個上前。


    “你還好嗎?”他終究沒有第一時間詢問關於房子的事,而是先關心令亣。不得不說他的選擇是對的,因為令亣放鬆了一些。


    “還行。”令亣說,“有了一些發現。”


    她再次看向鍾離和溫迪,對他們三人說:“你們想知道裏邊的事對吧?正巧有東西我看不懂,你們幫我看看。”


    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麽順利,或者說在鍾離和溫迪都被趕出來的時候他們三人就覺得令亣寧願違背口頭約定也不會讓他們知道其中的秘密,現在卻是自己請他們進去了?


    三人不明,但反應都很快,溫迪憑借自身優勢第一個跟了上去,達達利亞則是因為剛剛的詢問上前兩步,比鍾離先一步走進去。


    鍾離倒是不在意順序,畢竟以令亣的反應來看那個秘密是對他們三人公開的,不急於這一時。


    一行四人再次迴到那不大的房子裏,因為都聚集到前邊的位置,一時間竟是有種擠滿了人的感覺。


    令亣上前把箱子打開,三人眼睛都很尖,發現了箱子麵上那個新的劃痕,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塗去了。


    不過現在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自然是打開箱子後裏邊展現出來的東西。


    滿滿的書籍,這讓包括鍾離在內的三人都很意外。


    達達利亞:“這是什麽?”


    令亣搖頭:“看不懂,不過應該跟元素力有關,所以想讓你們幫忙看看。”


    並非完全看不懂,隻是看得懂的那一星半點還真不算什麽,不如直接說自己看不懂來得實在。


    溫迪看著那些老舊紙質書卷:“如果是這類的事,興許由老爺子來會更適合一些。”


    達達利亞剛伸出去些許的手收了迴來,他輕咳一聲掩飾,默默地讓了個位置。


    鍾離上前,理所當然地成了焦點。


    他看著那些書封:“果然是五百年前的生產的紙張。”輕輕撫摸著那紙張,鍾離說,“能一直保留到現在還這個完整度實屬不易。”


    想來是因為這是契約之物,這房子曾經的主人們不僅僅沒有毀約的意向,甚至很用心地護理它們。


    令亣提醒:“內容。”


    鍾離聽到她這麽急也就不再緬懷,緩緩拿起最上麵的書。


    翻開一看,整齊的字體出現在眼前。


    這是璃月的文字,雖說有些細節方麵有出入,但一眼就能看明白。


    雖然書籍被保護得很好,但畢竟年代久遠,紙張有些脆了,鍾離翻看的時候很是小心。


    之後他就發現這與其說是書,不如說是研究筆記。


    而現在,比起字,上邊的圖畫更是吸引人注意。


    那是一個元素反應的圖片,七種元素力各自用自己的圖標表示,在紙張上連線畫出相互之間的反應。下一頁便是對這張圖片的解釋,把各種元素反應簡單地描述了出來。


    達達利亞看到了,有些意外:“這位冒險家莫非是個好戰的戰士?”


    所以才這麽仔細地研究元素力?


    不過這也太仔細了。達達利亞是用腦子和戰鬥的身體去記這些東西,從未這麽書寫下來。


    溫迪倒是想到了什麽:“或許是未擁有神之眼的冒險家。”


    說著他看向令亣,那眼神讓令亣有些不舒坦。


    她說:“別看我,就算我沒有神之眼我也沒有這麽研究元素力。畢竟比起元素力更重要的是提升我本身的戰鬥力,好好鍛煉身體才是我的第一選擇。”


    這倒也對。溫迪可是知道她為了磨練戰鬥手法和反應能力做了多少努力。而那些被她當成訓練對象,在快打死又不打死,等恢複後又被挑釁的魔物們就可憐了。


    “不過我現在可能需要了。”令亣補了這句,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避開達達利亞,不如說這句話專門就是說給達達利亞聽的。


    達達利亞不喜歡弱者,對於弱者他不會過多關注。


    令亣知道自己不弱,但絕對沒有強到能被這位執行官關注的地步。他肯定有目的,那不如借著這個目的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達成目的之前她需要讓達達利亞保持對自己的關注而不是隨隨便便就派一個兵士來跟蹤自己。


    畢竟最有可能跟執行官打交道的就是其他執行官。


    不知道具體情況的達達利亞想岔了,他以為令亣得到了神之眼。視線在令亣身上來迴兩圈,可惜完全沒有發現蹤跡。


    這時候令亣卻不給他解惑,畢竟隻有未知才能讓他探索。


    “元素反應一事並不算難,這本筆記更多的是對元素之間相互抵消反應的研究。”就在他們閑聊的時候鍾離已經大概看了眼筆記。雖說並沒有細看,但已經發現筆記一直在計算各個元素力之間的反應能量的他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元素力之間是分有強弱,水元素力需要多少火元素來抵消,冰元素有需要什麽元素來中和等等。


    鍾離有了個大概的結論:“這本筆記計算目的是為了算出一個個體內各個元素各有多少能量能達到不發生反應的平穩狀態。”


    正準備拿起其他筆記的鍾離忽而一頓,他抬起頭看向令亣,明黃色的眼中詫異一閃而過。


    溫迪可是一直注意著:“老爺子,有什麽發現?”


    不料鍾離卻是搖搖頭,拿起筆記又看了起來。


    當看到裏邊的內容的時候鍾離心想‘果然如此’。


    他沒有細看,甚至省去了一目十行的功夫,翻書的速度很快,不過動作還是很輕,以降低對這些脆弱的紙張的傷害。


    又看了幾本,鍾離不看了。


    早就憋不住的溫迪立刻開口:“怎麽樣?”


    鍾離:“這是一些煉金術的入門材料,那位冒險家也許是一位煉金術士,或者正在學習煉金術。”


    “煉金術?”令亣有些奇怪,“煉金術的材料這麽難懂?我可是看得雲裏霧裏。”


    鍾離解釋:“煉金術有很多分支,其中創生一類的煉金術很是神秘。但不管是什麽形式的煉金術都遵循著等價交換的概念。在等價上的界定其實很模糊,除了受煉金術士的影響還有規則在衡量。這也就造成別人認為等價的物品在實際操作的時候變成非等價物品,導致煉金失敗。”


    “這些筆記記錄的正是各種各樣的‘等價’。”


    聽懂了一半的令亣表情扭曲了一瞬,最後緩緩吐出了一個迴應。


    “哦。”


    鍾離看出來了:“很難理解?”他竟是開始思考該用怎麽樣簡潔的語言跟令亣解釋這些事。


    雖說延續了幾百年的契約竟是這般的舊物,出乎鍾離的意料,但這畢竟是可能與令亣有關的東西,最好還是讓她理解比較好。


    溫迪探頭:“煉金術?那不是西風騎士團阿貝多擅長的東西?”成功吸引了他們注意力的溫迪得意洋洋,“他可是西風騎士團的首席煉金術,他的出現讓蒙德,不,應該說是整個提瓦特的煉金技術拔高了好幾個高度。”


    “煉金術士阿貝多?我確實聽過這個人的名號。”達達利亞說,“聽說他很強。”


    鍾離:“這個名為阿貝多的煉金術士可信?”


    “老爺子為什麽這麽問?”溫迪有些好奇,“難道這些東西其實老爺子也看不懂,需要阿貝多來解讀?”


    “我不過是粗略看了一會,大概知道這些筆記記錄的內容。其中是否包含了其他密辛並不清楚。”鍾離看向達達利亞,“接下來是關於一些隱私,達達利亞先生可否先迴避?”


    達達利亞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再次被請出去,這次甚至不是房子的主人。


    雖說令亣當時的狀態就是默認了,但達達利亞還是覺得因為鍾離的注視不自覺地退出房間的自己很是丟臉。


    而且那可是秘密,令亣的秘密,這不正是他的任務嗎!


    達達利亞後悔得錘牆。


    溫迪眨眨眼:“這聲音,那家夥不會是在錘牆吧?”


    詭異地沉默了下,令亣說:“至少不是錘門?”她本想說敲門的,但從傳出來的聲音判斷那力道如果放在門上還真不適合用‘敲’這個詞。


    鍾離:“不論如何這關係到你身體情況,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


    對於這點令亣也是認同的。


    她看向鍾離:“我的身體跟這些煉金筆記有什麽關係?”


    鍾離拿起被放在一邊,剛剛看的第一本筆記。


    “準確地說,跟你身體關係更大的應該是這裏的東西。”


    “元素反應?”溫迪一怔,隨之又恍然大悟。


    看著令亣依舊迷茫鍾離也不繞彎子,開始解惑。


    “因為某些製約一些事不能說得太詳細,我隻能明確地說你的身體本身屬於這個世界,是由各種元素力維持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下組建而成。”


    “原本我以為會是某些實驗,亦或者演化,現在看來本質上卻是煉金造物。”


    令亣瞳孔微縮:“人造人?”這話一說令亣卻立刻否認,“不,不對,阿貝多說過我跟他不一樣。”


    鍾離有些意外:“蒙德的那位煉金術士竟是人造人嗎?”


    令亣抿嘴,她好像不小心透露了不應該透露的東西。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溫迪卻發現對方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就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


    不是應該等杜林體內孕育出阿貝夕雪山上長出阿貝花的時候人造人的身份才真正揭曉嗎?


    令亣自然不知道,為了吹散她身上的枷鎖溫迪跟了她兩年,不止一次地看著那個拿著畫本的青年在給令亣素描。


    因為以當時的情況來說阿貝多能注意並且把令亣給畫下來這件事本身過於奇特,這讓他好奇地調查了一番。


    一些普通人無法調查也沒法理解的事在溫迪這裏卻不是什麽難題。


    因為風會告訴他一切。


    鍾離對阿貝多人造人身份的身份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有過多關注。


    “他所說的不同應該不是說你不是人造人,而是因為的‘質料’不同。”


    “你的身體是由七種元素力經過特殊比例組合煉製而成,所以你的身體本就屬於這個世界。”


    軀殼屬於這裏,但靈魂卻不是。


    最重要的是這個軀殼竟然跟來自異世界的靈魂完美契合,就如同它為她而生,她能操控它的一切,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令亣的第一反應卻不是這些,在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元素力組合而成的時候她想到的是光界的元素生物,也就是提瓦特土著。


    不過她第一時間把龍蜥這種生物從腦海中劃去,這個時候卻發現剩下的好像就是史萊姆了。


    七種元素對應的也就是七種史萊姆,所以這身體是以史萊姆為原料煉製而成?


    這個結論令亣有些胃疼。


    也難怪阿貝多會說他們不一樣了,把一個人造人和史萊姆畫上等到,是個人都不願意。


    並不願意跟史萊姆那種沒多少智商的元素生命畫上等號的令亣發出疑問:“剛剛你也說了,那筆記記錄的是元素反應,就是個體內的七種元素各自的比例。既然如此,好像需要一個容器。那我的容器是什麽?”


    隻要有容器,隻要不是純元素力,那她就不是史萊姆!


    容器?


    這個詞讓鍾離豁然開朗。


    他看向令亣,明白為何這軀殼能跟對方這麽契合。


    不是這奇特比例的元素力容納了她的靈魂,而是她的靈魂做為容器包裹住那些元素力。


    她才是這個煉金術的最後一步——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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