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肥胖的老女人故意賣了個關子:“第三條就是如果晚上有人跟你搭話的話,千萬不要迴答哦!”


    “那請問我住青旅隻有一個床位的話,那第一條和第二條就不作數?”


    “那是肯定的,聽天由命唄。”她給我滿上了茶說道:“那一個床位就賺這麽點錢,我還得給你弄一個高人的避魂燈,你知道那燈芯多貴嗎?”


    “哎,姐姐,你早上不是說還要給我換一個房嗎?你早上說的話還作數不?”


    “作數作數,你這是答應了?”


    我有些懷疑,看她那滿臉高興的樣子,好像挖了一個坑再給我跳。


    老板欣喜道:“妹子,你要真的去那屋住,我給你安排兩盞燈。”


    嗬……我去了,我就是個大冤種。


    “謝謝哈,除非你給我自己挑,你說的那屋我可住不了。”


    “啊?”老板娘臉上的喜悅消失殆盡:“這……”


    “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你說給我換間房,結果是換一間不靠譜的,想讓我進去當大冤種。我又不是個白癡!”


    老板娘撇撇嘴:“哎,你這妹子……太機靈不好。行吧,話都是我說出去的,我帶你去挑房。”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外麵的白燈籠透出的光連續跳動了好幾下。


    老板娘拿起來一大串鑰匙正要招唿我往上麵走,忽然看到什麽,讓我等一下,說她有客人來了。


    我正想往外麵看,她一把拉過我,往我頭上套了一個草帽子,草帽子邊緣織上了一塊兒白色的紗布。


    “你就在這裏站著,什麽都別好奇。”


    我點點頭,反正她頭上也戴著一個帽子,隻不過她那個帽子比我頭上的帽子小一圈。


    我坐在收銀台前麵的凳子上,接著老板娘從抽屜裏拿出一把編織的黑繩子,站在門口對著空氣問道:“幾個?”


    “5個。上二樓,第一間,床位分別是13/15/18……”


    我看到一行青麵鬼排著隊往樓上走,他們把錢交給老板娘,然後接過手繩戴在自己手上。


    真就如其名,鬼旅鎮。


    老板娘似乎不知道我開過眼,她看我注視著那群東西,笑道:“覺得奇怪了吧?手上還能自己移動的?這就是我們鎮子奇怪的地方。”


    我也不說破,配合的點點頭:“啊?怎麽會這樣?”


    看到我的表情,她更得意了:“沒辦法,我們鎮子也隻能做這生意咯。”


    “走,帶你上樓。”她拉起我的手,一直往四樓走去。


    越往上走,樓道也就越黑,點的燭台越少。


    “這裏怎麽會比下麵還寒顫?”我感覺到有些冷,搓了搓雙臂:“而且好黑呀!我可不可以選下麵的屋子?”


    “3樓都住滿了,4樓還空著呢!哎呦,你就放心吧,還真怕我坑你?今天有人住在四樓。”她指指403的房間:“諾,這裏麵有個女的,她就是個人。”


    “哦。”


    “嘿嘿嘿,她在我這裏住一個星期了,好像是在等什麽人,我還跟她聊過天呢,姑娘還沒結婚。”


    “噢噢。”


    老板娘是個話癆,我就這麽聽她說話,也沒有怎麽跟她交流,他還是能一直說個不停。“要不是看你是個小姑娘,我還得介紹她給你認識,說不定還能做一迴媒。”


    “兩個女的不是更好嗎?”


    “哈?”


    我笑道:“嘿嘿嘿,我喜歡漂亮姐姐。”


    “是哈,都喜歡漂亮的姑娘。”老板娘把我帶到走廊的最盡頭說道:“這是我們店裏最好的房間,明天你要是有興趣的話,還能看個日出。”


    “哦,不過我想選那邊那間。”我指著對麵最盡頭的那間房:“就在那個漂亮姐姐的隔壁的隔壁,我比較喜歡那間。”


    老板娘依依不舍地看著我後麵的房間,似乎我沒有去住那間房她很是失望。


    我走到那個房間前麵,然後向她攤開手:“你果真要住這間屋子?”


    故作玄虛的伎倆,哼。


    “沒錯,就這間。”


    “行。”老板娘把一把古銅色的鑰匙放在了我手心:“一會兒我來幫你點燈。”


    “好,謝謝姐姐。”我開了門,頓時陰氣逼人,就像掉進一個冰窟窿。


    手上戴著的獅子手鏈泛起微微的紅,我連忙從屋裏竄出去。


    正是這個時候,與我相隔一間房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的臉長上畫著孔雀妝,很驚豔好看。


    我不由地向她揮了揮手,一時間忘記了說話。


    她看到我微微驚訝,薄唇微啟,最終沒有說話,慢慢走向樓梯口。


    “好,我一會兒給你送上來。”隻聽見老板娘的聲音在樓道裏麵響起,接著她手裏拿著三盞燈來到我的屋。


    我伸頭看那個女人問道:“她為什麽在外麵亂逛?不是說……”


    “她啊,她不是一般人,哎你別問了。我一會兒有好多客人要來,忙不得招唿你。”老板娘嫻熟地點上三盞燈,屋裏似乎也沒有那麽涼了,“記著晚上別出來,別跟人講話,這三盞燈不管如何也要讓一盞亮著哈……我走了。”


    “哦,那我要是……”我看著跳動火苗的燈,想問問要是我有事情怎麽找她,她已經一溜煙跑到了樓下。


    我關上門,靜下心來。


    總覺得那老板娘的反應不太對勁,她讓我去最走廊的那間房,隻用點兩盞燈,而這個屋子需要點三盞,而且她下了樓的時候是不是看著我的屋子笑了?


    她的嘴好像還動了,好像再說……她那嘴形在說什麽?


    可惜我不會唇語。


    “她說的是終於送上活人了。”


    “啊?”我驚訝地找著聲音來源,“是誰在說話?”


    那聲音再次迴我:“這呢。”


    我又找了一圈,總覺得在我後,又好像不是。


    “你這個白癡,我在你手上。”


    我這才抬起手臂,發現了那隻小獅子,那隻一開始冒充河神,被我毀了神像,又被白九閻當做禮物送我的小獅子。


    我搖了幾下手腕:“哎?你會說話!”


    “別搖了別搖了,頭暈。我一直會說話,是你太菜聽不見我說話。”


    “竟然說我菜。”我又搖了好一會兒手腕。


    “停停停,大小姐,是我菜沒讓你聽見聲音。不過……你選的這個屋子,真的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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