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腳踩上了我的頭:“聽懂了嗎?”


    我一言不發,我敢保證現在我的腦袋在他的大頭皮鞋下麵,已經變了形狀。


    白九閻……


    我忽然感覺很委屈,眼淚在我眼眶裏直打轉轉,可我咬著牙沒哭。


    忽然,那箱子噠的響了一聲,我心一沉,完了,那孩子醒了。


    果然,他直接大聲哭起來。


    鄭永壽一腳踹在我後腦勺上,然後朝著箱子走過去。


    “你別動他!”我跑過去用力抱住了他的腿,“我不讓你傷害他,死也不會。”


    鄭永壽一腳動不了,另外一隻腳接二連三踹向我的太陽穴,我隻感覺到我的腦袋悶得厲害。


    我感覺我孤注一擲隻能抱著他的腿,要多廢有多廢,要是白九閻在的話,他早已經把眼前這個破玩意虐幾百次了。


    我感覺我快要失去意識,手上的力也在慢慢抽離。


    “去死吧,礙眼的東西,下輩子別多管閑事,尤其別管你大爺的!”鄭永壽在高處看著我,嘴角裂開,接著手心燃起那團火朝著我的頭顱打下來。


    “嗯……放開我!白九閻,……不要!”我能清晰的感覺到我的生命力在流失,可是在下一秒鍾……


    “啊!”


    我的身體裏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湧上心口,從來沒有感覺到這股力量,不知道那一股力量是何時存在於我的體內,隻是它現在在覺醒……


    伴隨著鄭永壽的一句“怎麽會?”,那力量霸道地在我體內橫衝直撞,最後衝向頭顱。吸收著我生命力的手想要從我上離開,可是太晚了,鄭永壽的手像是被強力膠粘住,那些氣息開始被盡數吸入我的體內。


    我現在五髒六腑混亂成一團,渾身的血脈僨張,身體說不出的難受,腦袋也無法思考,隻能低著頭捂住耳朵希望那股力量快停下來。


    我越來越難受,身體裏的東西太多了,到底是什麽東西我說不出來,可是真的太多了……


    此時此刻,我好像一隻皮球,被一直往裏麵壓空氣,空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啪。”鄭永壽被丟了出去。


    妖風大作,車廂內的東西被吹得東倒西歪,行禮零食四處散落。黑雲翻滾,血紅色的月光從吹起的窗口透進來,不偏不倚地映射在我的眼睛上。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鄭永壽驚恐萬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我的臉我的手。


    此時的鄭永壽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他的臉上布滿皺紋,一顆又一顆的老年斑蹦了出來,頭發一把把脫落,佝僂的身子已是老態龍鍾,連站都站不穩身子。


    一股又一股的黑氣在我身邊縈繞,我再也承受不住喊了出來,伴隨著喊聲,我的眼睛穆然睜開,猩紅的眼瞳在黑暗中妖冶鬼魅,雪白的狐狸身子若隱若現,我扭著身子一連三個瞬移來到鄭永壽前麵:“現在,我可以多管閑事了嗎?”


    鄭永壽跪在我的腳下:“奶奶!你是我奶奶!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是嗎?晚了。”我一腳將他踩在我的腳下,就像剛剛他踩著我那樣。


    “您使勁踩,沒事……您踩高興了,放我一馬。”


    “嗬……”我提起我的腳,悅耳的鈴鐺聲隨著我走路的步子,清脆婉轉……


    鄭永壽一個勁地跪謝:“謝謝姑奶奶!謝謝姑奶奶不殺之恩。”


    我打開箱子,把裏麵哭鬧不止的孩子抱起來,他已經醒了,被我抱起便停止了哭泣,用圓溜溜的眼睛好好奇地看著我。


    我伸出一個指頭戳戳他的臉,又軟又嫩“果果乖嗷,壞人被打死了。”


    鄭永壽一下又一下地對著我磕頭,他爬不起來,就是一整個趴著,用下巴去磕。


    我朝著他走過去:“我不殺你,可是……你得問問她們答不答應。”


    鄭永壽續的那幾年命已經被我體內的力量吸走,他現在成了一個連站都站不起的老頭,我不想占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於是我直接將那些東西放出來,她們被鄭永壽害得投不了胎,也變不成鬼連遊魂都算不上。


    “田美、奇妹、三妹、笑笑寶……不是我,你們聽我說……不是我……我沒有害你們……”


    我走過去:“到現在還死不悔改嗎?”


    “我錯了!我錯了!求您們饒過我吧!我不該騙你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知錯了,你們饒了我,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積德,饒了我吧”


    我嫌棄地踹了鄭永壽一腳,對著火車上的那些天亮就會消失的東西說道:“他是你們的了。我學有所成會為你們的孩子做法,放心的離開吧。”


    她們朝著鄭永壽圍過去,把所有的悲憤和怨氣發泄了出來。


    我不這麽做,鄭永壽也是要死的,畢竟這些年已經是他強來的,那些東西一人給他一爪子已經是很便宜他的了。


    “聽著,明天太陽出來的時候,你們就會消失。抱歉我幫不了你們,隻能盡力幫幫你們的孩子,現在把你們孩子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


    她們大多數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子,一個個已經恢複到正常的樣子,眼淚巴巴的對著我說謝謝。


    “果果,我會帶你去找外公外婆的,放心嗷。mua……”我帶著果果迴到我的床塌,天亮之前把他放在了對麵的中鋪。


    我身上隻有一塊狐佩,雖然那是白九閻的專屬,但我實在沒有別的好辦法。


    因為果果的媽媽魂魄還在,可以投胎轉世,所以我讓她暫時住在裏麵,田美沒有成為容器,可她受到鄭永壽的焱火太重,已經無力迴天。


    第二日天亮之時,列車已經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之後有人發現鄭永壽和果果媽的遺體,法醫鑒定結果為因病死亡。


    說起來很奇怪,果果很喜歡我,別人一抱他就哭鬧,隻有我抱著就乖巧。來調查的人也覺得很巧合,還把我調查了一番,結果自然發現不了什麽問題。


    我自告奮勇說願意幫果果找到她的外公外婆之後再離開,負責調查的人也很高興。


    火車上的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當我以為我體內那股力量會一直為我所用的時候,它又莫名的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一直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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