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四起,鬼哭狼嚎。


    深山中我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我快步跟上的小孩的腳步。


    “哎,弟弟,我們距離蕭家還有多遠?”


    小孩看都沒看我一眼,滿不在乎的迴答道:“不遠了。”


    我隻想趕快去到蕭家,能有個地方歇息也好。


    心裏祈禱著,不要再有什麽變故了。


    這一路都是走得順暢,我本來以為蕭家起碼有一個很氣派的院子之類的,結果我到了才發現。


    他們這個村落連瓦房都沒有一間,而是用草搭建成的巨大房子,分為上下兩層。


    蕭鴿敲三下門,又圍著一棵榕樹繞了三圈。這才在跳進屋裏,屋裏的男子臉上畫了三條黑黑的紋路。


    我看著兩人,不知如何是好?


    蕭鴿看到我站在門外,嫌棄的說道:“你跟著我上來幹嘛?這是我的屋,我師父找你。”


    “可是你也沒告訴我你師父在哪兒呀?”


    “哼,我已經把你帶到村子了,自己找去。”


    “額,麻煩您……”


    我剛要開口,臉上畫著三條紋路的男人朝著我走過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胸前的狐佩,似乎要伸手拿。


    我立馬跳遠了幾步說道:“抱歉,那個麻煩你們告訴我一下,蕭老爺爺在哪裏?”


    男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收迴手說道:“你跟我來。”


    蕭鴿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裳。


    男人摸摸他的手:“把人送去,我就迴來來。”


    我跟著男人來到一間比其他房子更大的屋子前麵,他指指說道:“師父在裏麵,上去就行。”


    這人說起話來倒是客氣,我自然心裏也舒服不少。


    蕭家村落的草屋建造的很有特點,屋頂極大,重重的蓋在圓牆上麵,有點像古代的穀物糧倉。


    我竊竊的走上二樓,一個看不清麵容的老頭在地上打著坐。


    我雙手緊緊捏著,小聲說道:“您好,請問您是蕭爺爺嗎?我們村的束婆,說您有辦法救我。”


    那老頭眼睛微閉,聽到我說話睜開眼睛,我就才發現他的眼睛說不上來的奇怪。


    具體哪裏奇怪,我想了好一會兒。


    這個蕭老頭一隻眼睛眼白多黑眼珠隻有一點點,另外一隻眼睛是渾濁的灰色。


    我不過多看了兩眼,就像被吸進去一樣,我連忙搖晃起腦袋。


    等我清醒過來,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我眼前,他麵部猙獰,淩亂的牙齒每一顆都長得很有自己的想法,歪斜著的嘴透著一股恐怖的意味。


    “啊!”我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盡管這樣很沒有禮貌。


    “抱……抱歉,蕭爺爺。”


    “嗬嗬嗬嗬,你想活著?”蒼老的聲音好像咯吱運轉的舊機器,每一個字都讓我不寒而栗。


    我鄭重的點點頭:“對。”又把脖子上的狐佩拿起來說道:“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上麵多了一條裂痕。束婆說,你能讓這玉佩恢複如初,或者是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嗬嗬嗬,這老婆子倒是精明得很,這種損陰德的事情,她倒是知道讓你來找我。”蕭老爺爺轉過身子說道:“玉有裂痕要麽打磨了,要麽用金鑲起來。鑲起來的東西,不過是用紙包火,最好是打磨咯……一勞永逸。”


    我看著狐佩,總覺得這玉佩比之前暗淡了不少。


    “好,那麻煩您幫我打磨。”我說著就要把玉佩取下來。


    “小妮子,打磨可不是這麽打磨的。”蕭老爺爺一下子又湊到我眼前,這張恐怖的臉讓我的表情也跟著猙獰起來。


    我說話開始結結巴巴:“那不知道要怎麽磨?”


    “這是一樁姻緣。對象嘛……我蕭家大孫子蕭銘念。”蕭老爺爺目光灼灼:“同意嗎?姑娘。”


    這這這……


    我前世是在火山上種了一片桃花林吧?


    桃花亂飛,一朵比一朵爛。


    蕭老爺就這麽緊緊的盯著我,兩隻眼睛裏意味不同,似有希冀,似有貪欲。


    “啊這……爺爺,你突然要我迴答,我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定主意。這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得想想。”


    蕭老爺爺目光落在我的狐佩上,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那條裂痕好像又深了幾許。


    我趕緊把狐佩收進衣服裏。


    蕭老爺爺倒也沒有為難我,隨手一擺,喚來門外一個年紀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


    “小苗,我們村裏沒有多餘的客房,她今晚跟你住。你可照顧好人家,這可是你未來的嫂子。”


    “嫂子。”那女孩子穿著色彩豔麗的撞色刺繡衣裙,裙擺上的銅鈴鐺每走一步,就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我臉上有些發熱,這八字還沒一撇,怎麽就開始拉親戚了。


    我連連擺手:“這事情我還得想想,等我想想。”


    蕭老頭說話不緊不慢:“行。你可以慢慢想,不過這狐佩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


    “走吧。”那個叫做小苗的女孩子看了我一眼,我分辨不出她的表情,跟她走出了屋子。


    原本想著女孩子的屋子會條件更好一些,結果我跟著她來到屋子裏,卻發現比剛剛的那件糟糕很多。


    一股子牛屎味混雜著說不出的腥臭,我幾乎要吐出來。


    “睡吧。”女孩子扔給我一張皮草,看起來像兔毛拚接而成。


    我剛想說謝謝,那女孩兒卻轉頭睡了。


    我盤著腿坐在草席上,抿了抿嘴,她這性格比我還冷呢。


    哦,我不冷,某些時候我演的很社牛。


    今夜,我翻來複去睡不著覺,一段突如其來的姻緣,我才十八歲,我不想嫁人。可是不嫁人,我的狐佩就會碎裂,裏麵的東西就會跑出來,然後我必死無疑。


    煩躁。


    我就這麽想著,不知不覺入了夢。


    夢裏依舊沒看到白九閻,很奇怪,這夢很寧靜也空,我好像身處一片紅色的花海,溫暖的皮毛緊緊包裹著我。


    很舒服很舒服……


    隻是為什麽我的胸口感受到了一絲冰涼?


    一下,討厭,又一下,就連周圍的皮毛都離我遠了些。


    不舒服,為了靠近舒服的溫暖,我翻了個身,胸口一下子再次觸碰到冰涼。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隻見小苗勾著腰,對我瞪著眼睛,表情充滿了怨恨。我胸前的胡佩被她拿起了5厘米,她另外一隻手拿著剪刀。


    我一把捂住狐佩:“你竟然想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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