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遠望著容藍雪,冷冷的說道:“雪兒,可消氣了不曾?”


    容藍雪縮在袖中的手此刻已經捏得緊緊的,臉上卻依舊平靜如昔,望著江致遠淡淡的說道:“江大人,宗容氏並沒有任何的生氣,江大人,您多慮了。”


    江致遠猛得一眯眼睛,瞳仁縮得小小的,直直的盯著容藍雪,仿佛要將容藍雪撕開,踩碎一般。江致遠冷冷的說道:“打!”


    “大人,這……”官差聽著江致遠的聲音,欲言又止,江致遠卻是突然暴怒道:“怎麽,莫非我這個大人的命令,你們全要當成耳邊風嗎!你是不是也想要領領這大棍的厲害!”


    官差膽怯的低下頭,容藍雪卻是冷冷的說道:“江大人,民婦宗容氏有事,要稟報江大人。”


    江致遠怒哼了一聲,對著官差道:“滾!”官差如得了赦令,趕緊的爬起來,一溜煙的跑到那個奄奄一息的官差身邊,輕聲道:“你的命被宗少奶奶救迴來了,夥計,你可要撐住啊。”一邊說著,一邊搭著他,慢慢的向著門口挪去。


    容藍雪淡淡的對著江致遠道:“大人,我想知道我家相公宗雲龍現在如何了?”


    “他?他拒捕,後來拒不招供,如今現在大牢之中,等著判放。”江致遠聽著宗雲龍的名字,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望著望容藍雪身後的憐香,示意的使了一個眼色。


    憐香知道江致遠的意思,卻是依舊站在容藍雪的身後,隻做不懂。江致遠又是一瞪,方才官差的慘樣,憐香看著已經膽顫心驚,此刻看到江致遠威脅的眼神,憐香不由嚇得直哆嗦,卻是趕緊的閉上眼,直直的站在容藍雪的身後,半步也不離開。


    江致遠惱羞成怒,咳嗽一聲,剛要說話,那邊容藍雪冷冷的說道:“江大人,我這個丫鬟,如果您貴人不忘事的話,想必也記得她是誰?是我從臨江縣還來的丫鬟,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江大人,我便是拚上自己的命,也要將你告倒!”


    江致遠突然想到容藍雪剛到臨江縣,便帶著母親到縣衙裏去告自己的父親,停妻再娶,將容天成搞得狼狽不已,容藍雪的性子,他是最明白不過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他立刻幹笑了兩聲,說道:“雪兒,我怎麽會不記得憐香呢,她是你的丫鬟,我又怎麽會讓她出什麽事。你放心吧,天晚了,你有什麽事,咱們到房中去談吧。”


    “江大人,宗容氏隻是一個民婦,不勞動江大人了,再說,您也在這裏耽擱了太久的時間了,那衙門裏,還有多少的事情要等著您這父母官去處理,宗容氏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隻要江大人您告訴我,雲龍現在如何便可以了。”


    “他……很好,隻是在咱們例行公事的時候,因為害怕,暈過去了。”江致遠淡淡的說道。


    容藍雪心中一緊,立刻的追問道:“例行公事,何謂例行公事?”


    “不過是拿出刑具來嚇嚇他,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少爺,剛剛看到那些刑具,便嚇過去了,所以將他投到大牢裏,等我迴去之後,明日判放,今日先來這裏收取罪證。”


    “哈哈。”容藍雪突然間大笑起來,憐香擔憂的說道:“小姐,您……您怎麽了……”


    “好,好,用刑具嚇嚇他,投到大牢,收取證據。”容藍雪鄙夷的笑著。眼神斜斜的望著江致遠:“誰給你這樣大的權利,你認為這個廣州城裏,巡撫大人為你撐腰了,你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江致遠尷尬的看看憐香,又低下頭,掃視了一下四周的官差,暴戾的喝道:“宗容氏,休要在這裏胡說八道,巡撫大人,怎麽會理會這樣的小事,你也不要要這裏嘴硬了,明日便過來聽審吧!來人,迴衙!”


    容藍雪看著江致遠帶著那些官差,突然之間,仿佛鑽入地下一般的,消失不見,突然又大笑起來,眼中自是一串串的清淚不停的滾落下來。


    屋內的吉慶,喬文等人,立刻跑出來,著急的問道:“少奶奶,少奶奶……”


    容藍雪擺擺手,輕輕的說道:“放心吧,我沒事,憐香,扶我進房吧。”憐香連忙過來,輕輕的攙扶著容藍雪,剛剛走進正房內,容藍雪低低的哎喲一聲,便倒在了地上,憐香嚇得大叫起來:“吉慶,吉慶……”


    柳郎中進來的時候,容藍雪還躺在炕上,眼睛緊閉,臉色蒼白,柳郎中早已經聽說了宗府發生事情,心中唏噓不已,此時望著容藍雪突然憔悴的樣子,微歎了一聲,將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脈搏上,搖搖頭道:“還是心傷所致啊,少奶奶這是硬撐著的啊,不然早就倒下了,這樣一個弱女子,真是難為她了。”


    憐香連忙的問道:“柳先生,小姐現在怎麽樣了?”


    “也沒有好的辦法,隻能多休息了。”柳郎中站起身來,打開藥箱,拿出一幾顆丸藥道:“吃些丸藥吧,見效也快一些,少奶奶現在還不能倒下啊。”


    容藍雪虛弱的睜開眼睛,聽著柳郎中的話,無力的說道:“柳先生,雪兒……求您一件事。”


    “少奶奶,有什麽事,您盡管說,再不要這樣的客氣。”柳郎中趕緊的彎下身子。


    “雲龍……雲龍……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柳先生……能不能請您到……牢裏去瞧一瞧他。”容藍雪輕輕的說道,滿眼的懇求。


    柳郎中猶豫了半天,方才為難的說道:“少奶奶,宗少爺侍我也極是很好,隻是,您也看到了,這位新來的縣太爺,為人處事,如此的狠毒,隻怕我還沒有見到宗少爺,就被他打了出來。”


    “柳先生……”容藍雪眼中重新的盈。滿淚水,晶瑩的淚滴順著她的眼角,慢慢的滑下,滲到了枕頭裏麵。


    柳郎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唉,少奶奶,您不要如此的傷心了,我隻能答應您,去試試,可行?”


    容藍雪連忙的點頭道:“我知道難為柳先生,隻是,咱們這些人,那個縣太爺都是認識的,再不會放咱們進去瞧雲龍,我真的很擔心他,柳先生,雪兒,隻能求您了。”


    柳郎中歎了口氣道:“雪兒,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去。”容藍雪掙紮著就要起來給柳郎中叩頭。柳郎中趕緊的攔住她,又說了許多安慰的話,方才慢慢離開。


    容藍雪躺在床上,一夜無眠,心裏直擔憂,思來想去,卻是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將宗雲龍救出來。聽著江致遠話裏的意思,這件事的幕後主謀,應該是巡府大人,他對自己的覬覦,這麽久了,依然念念不忘,三姨娘此時不知道會有多恨自己。除此之外,自己在這裏人際關係又如此的簡單。


    “唉。”容藍雪躺在那裏,微微的歎了口氣。這時候,隻聽著炕上玉盤的聲音輕輕響起:“小姐,夜已經深了,不要再多想了,快點休息一下吧。”


    容藍雪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絲的愧疚:“玉盤,真是對不住你了。”


    玉盤愣了一下,輕聲道:“小姐,怎麽莫名其妙的說這樣的話啊?”


    “原本新年想給你辦喜事,卻不料,連著生出這許多的事情,昨日我與少爺還商量著,待錦兒的滿月酒辦完,便開始操辦玉盤與喬文的事。卻不料,又生出這樣的事端。如今不但愧疚你,更是連累了你。我這心裏著實的不安。”


    “小姐,快不要這樣想,玉盤現在再不想別的,隻盼著咱們少爺能夠平平安安的出來,遇難成祥,玉盤就天天高唿阿彌陀佛了。”


    “這次的事情如此的突然,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百姓糾紛,隻怕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容藍雪為難的說道。


    玉盤那邊沉默了一下,突然驚喜的叫道:“從前有餘迴臨江縣的時候,不是帶迴信說,咱們府裏的五小姐嫁給了這個江大人嗎?小姐,您何不去找找五小女且,雖然五小姐與您脾氣不合,畢竟也是親生姐妹,依玉盤想來,她也不會太過絕情的吧。”


    容藍雪眼中劃過一絲驚喜,不由的叫道:“對啊,我怎麽給忘了,玉盤,幸虧你提醒我,不然咱們還在這裏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呢。”


    玉盤嗬嗬一笑,勸道:“既然咱們有了些門路了,小姐就不要再這樣的難過了,先好好的休息,才能有精神去救咱們少爺。”容藍雪點點頭,迴過身來,看看裏麵睡得香甜的錦兒,眼中頓時充滿了柔情,親了親她的小臉蛋,努力的平靜平靜下自己的心情,漸漸的睡著了。


    第二日一大早,容藍雪便醒了過來,透過帳子,隻覺得外麵的天氣陰陰沉沉,仿佛要下雨一般。容藍雪不由的叫了一聲:“玉盤,你醒了嗎?”


    玉盤迷迷糊糊聽到容藍雪得聲音,腦子中一個機靈,連忙的答應一聲,翻身趕緊得過來,問道:“小姐,怎麽了?”


    容藍雪平靜的說道:“天亮了吧,咱們起來罷。”


    玉盤看看窗簾外麵的天,點點頭道:“是的,天亮了,隻是今天的天氣恍惚有些陰沉了。小姐,您還是多穿件衣服罷。”


    容藍雪點點頭,看看裏麵的錦兒,小嘴咕嚕著,眼皮也顫動了幾下。容藍雪趕緊得說道:“錦兒也醒了,快些給她換尿布罷。”說著話,手忙腳亂得先伺候起錦兒來。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當,外麵已經開始下起小雨來。玉盤看看容藍雪,擔憂得問道:“小姐,您的身子怎麽能出去呢?萬一受了寒,可是一輩子的事啊。”


    容藍雪看著莫嫂將錦兒喂飽,堅決的說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哪還敢當什麽少奶奶,若是雲龍有個三長兩短,隻怕我連個家也沒有了,怎麽還敢如此的嬌氣。”


    玉盤聽著,心內一陣的酸楚。憐香站在一邊,也是眼中含淚。昨日迴到房中,隻見吉慶的身上被官差打的青紫不堪,躺在床上,翻身都難動,便是今晚起來的時候,都是自己幫他翻的身,這些話,又如何敢對少奶奶說。此時少爺在牢中,更不知道被折磨成什麽樣子,說出來,隻怕少奶奶立刻便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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