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餘趕緊答應著,指揮著小廝們架著宗雲林向著東廂房而去,宗雲龍笑著上前,一拍胡卻的肩膀道:“大哥,真有您的,吉慶,還不快謝謝胡少爺,不然一腳踹出你的腸子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吉慶趕緊跪在地上,重重的給胡卻磕了一個頭,宗雲龍吩咐道:“快去廚房,讓秦媽做一些可口的小菜來,曖一壺酒,我與大哥好好的喝一杯。”


    胡卻微微一笑,攔住道:“雪兒已經準備下了,隻等著你迴來了,快些進房去罷,雪兒也等急了。”


    宗雲龍嗬嗬一笑,大踏步的走進房間,憐香從廚房迴來,在一邊看到這一幕,心著實的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吉慶化險為夷,這才放心重新放迴肚子裏,看到少爺進了房,趕緊上前一步,拉著吉慶道:“怎麽樣?怎麽樣?少爺有沒有踢到你?”


    “沒事,沒事,嗬嗬,你怎麽出來了,你的身子還沒有好,這麽冷的天,趕緊的進房去。”吉慶心疼的拉著憐香的手,趕緊的挑開簾子,一齊走進了房間,卻不料,房內的三個人眼睛直直的盯了過來,吉慶與憐香一愣,這才發覺,兩個人的手還牽在一起,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憐香趕緊的縮迴手,跑到容藍雪的身後,宗雲龍剛要笑罵吉慶,容藍雪卻是輕輕的說道:“相公,我說一句您不愛聽的話。”


    “你專門隻說我不愛聽的話,又哪差這一句。”宗雲龍戲謔的說道。


    容藍雪微微一笑,瞧了瞧憐香,又瞧瞧吉慶道:“論理,這吉慶辦事也著實的有力,也給咱們宗府出了不少的力。”


    吉慶聽著一愣,少奶奶說這樣的話,是什麽意思,莫非自己哪裏做錯了,少奶奶要攆自己走?他頓時慌了起來,撲通一下跪倒道:“少奶奶,吉慶有做錯的地方,請少奶奶提出來,吉慶立刻改正,吉慶自幼便在宗府裏陪著少爺,少奶奶,不要趕吉慶走啊。”


    宗雲龍也是一愣,驚奇的問道:“雪兒,這吉慶到底做錯了什麽?”


    容藍雪氣得直要罵吉慶,她搖著頭道:“我瞧著,少爺打你也是應該!”


    “是,是,吉慶做錯事,少爺隻管打罵,吉慶再無半句的怨言。”吉慶趕緊的又磕個頭道。


    容藍雪氣唿唿的說道:“愚奴才,我本來要勸著少爺,以後當著憐香的麵,盡量的不要再罵吉慶,再打你,你竟然能想到這上麵去,我瞧著你的腦子也不在這府裏了,一門心思的光想著當新郎倌了,真是該打,真是該打!”


    吉慶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容藍雪的意思,心中頓時又急又怕,磕頭如搗蒜道:“多謝少奶奶好意,吉慶是愚了,誤會了少奶奶的好意,屈了少奶奶的心,少爺,你踢吉慶幾腳,給少奶奶出氣罷。”


    宗雲龍瞧著吉慶,故意板著臉道:“從前的機靈勁到哪裏去了,此時還沒有成親,就這樣了,隻怕成親後,那腦子也都變成豬腦子,我瞧著,這親不成也罷了。”


    “少爺……”吉慶嚇得一骨碌站起來,眼巴巴的瞅著宗雲龍,麵上又急又無奈,想說什麽,卻又不敢說,一張白淨的麵皮憋得通紅。


    憐香聽著宗雲龍的話,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緊張的望著容藍雪,晶亮的鳳眼,此時早已經蒙上了水霧。


    胡卻瞧著這兩個人認了真,心中微歎一聲,連忙的勸道:“好了,好了,雲龍,雪兒,兩個奴才膽子小,你們偏用這個嚇他們,再嚇出個好歹來,隻怕你們再找不到這樣稱心的奴才了。吉慶,憐香,你們主子逗你們呢,你們也真是傻了,主子平日待你們如何?婚禮難道隨隨便便就能這樣取消的嗎?我瞧著也是成豬腦子了。”


    吉慶,憐香這才長籲了一口氣,趕緊的雙雙跪在地上,呯呯呯的磕了三個響頭。正好玉盤挑著簾子,與喬文一起走了進來,瞧著地上的吉慶和憐香,玉盤不由得詫異道:“咦,憐香姐,你的好日子不是定在陽曆年的嗎?怎麽今日就拜高堂了?”


    吉慶,憐香被玉盤說的不好意思,連忙的站到一邊,容藍雪瞧著玉盤一臉粉撲撲的樣子,心中微怔,故意笑道:“玉盤,我隻讓你去問話,怎麽倒是問了這半天才迴來?可是做了什麽壞事不曾?”


    玉盤瞧瞧身後的喬文,連忙的迴道:“小姐,玉盤膽小,再不敢做什麽壞事,與喬大哥聊了幾句,可巧著隔壁五老爺府上的鶯兒悄悄的過來了,咱們又說了一會子話,我多打聽了幾句,所以耽誤到現在。”


    “哦?”容藍雪納悶道:“鶯兒過來,怎麽不過我這裏,倒去找你?”


    “嗯,有些事情,跟主子不好說的。”玉盤嘻嘻一笑,容藍雪正在責罵她,容媽與同兒提著大大的食盒走了進來。立刻玉盤,憐香連忙上前忙活起來。


    容藍雪陪著宗雲龍,胡卻吃了向筷子菜,便說自己累了,想要去內室休息一下,胡卻立刻說道:“妹妹,你跟我們不同,這累了一天了,快去吧。”


    宗雲龍吩咐玉盤,憐香進去侍候了,又讓著喬文過來坐下,喬文趕緊的一拱手道:“我隻是個底下人,哪有跟主子同席的理,宗少爺,胡少爺,不要再難為小人了。”


    宗雲龍卻是一揮手道:“什麽主子,底下人的,吉慶,你也坐下,我方才聽了雪兒的話,心裏到也有些觸動,你們且坐下聽聽。”


    吉慶,喬文不敢違抗,斜著身子,側坐在方凳上,胡卻自去拿了兩個酒杯來,為他們兩個倒上酒,吉慶,喬文嚇得趕緊就要跪下磕頭,胡卻卻是一把拉住道:“再行這樣的禮,往後有什麽事,也不要來找我了。”


    這邊吉慶,喬文才慢慢的拘謹的坐下,望著宗雲龍,靜等著他開口。


    宗雲龍輕輕的抿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下,方才說道:“雪兒說的對啊,吉慶,你就快與憐香成親了,不管你是奴才也好,是主管也好,總歸也就要是一家之主了,我若是總在憐香的麵前這般的不給你留麵子,你這個一家之主,隻怕以後也撐不了家,所以,從今開始,我再不會無緣無故的責罵你,隻是今日這事,我便是打你,也是你的錯!”


    “是,今日之事,確實是小人的錯。”吉慶趕緊的說道。


    宗雲龍嗬嗬一笑,又對著喬文道:“喬文,你來我府上,也快三個月了,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從前若不是你在店裏幫襯著雪兒,隻怕這會子,她也不能將那個店撐起來,現在又在我的府裏幫忙,我感激之情,無法可說,來,喝了這杯酒。”說著話,宗雲龍端起麵前的酒,敬到了喬文的麵前。


    喬文連忙的站起來,顫抖的端起酒杯,囁嚅道:“宗少爺,您太客氣,您這樣的高抬喬文,喬文真不知道要如何的感激您,宗少爺,小人不敢受這一杯酒啊。”


    “不要多說了,酒席之上皆兄弟,來,喝了。”宗雲龍說著,高高的端起,一仰脖子,一飲而盡。喬文不敢不喝,也是一口幹了。


    宗雲龍望著他道:“雪兒的意思,想必你也是知道了,吉慶是我家生的奴才,他的事,我完全可以做主,隻是喬文,既然咱們要將玉盤嫁給你,你這身世,也該說一說了吧。”


    喬文愣了愣,方才慢慢的說道:“我家世也是極清楚的,隻是我父母不在本地,我卻一時無法說明白。”


    “哦?”宗雲龍望了望胡卻,胡卻也一愣,喬文繼續說道:“我與家中的聯係也是少之又少,或許這一生都不會迴去了,我心中感激著少爺,少奶奶能這樣的恩待我,我對玉盤姑娘,也是一心一意。這一點,請少爺,少奶奶盡管放心,若是喬文說了不實的話,便天打五雷轟頂!”


    胡卻立刻打了一個哈哈道:“瞧瞧,咱們喝酒,說著輕鬆的事,你又搞得這樣的沉重,來,來,罰你一杯,再不許說這種喪氣的話,咱們難得聚在一起,喝酒,吉慶,你也喝,別傻愣著。”


    容藍雪在裏麵聽了,望著玉盤打趣道:“瞧瞧,玉盤你的未來的相公,這樣的深藏不露,或許是哪家的富貴公子呢。嗬嗬。”


    玉盤連忙的說道:“憑他再是哪家的公子呢,我隻看中這個人,又沒有看中他的家世,他窮的時候,我跟著他,便是富了,或許喬大哥會生出二心來,我此生此世再也不會背叛喬大哥的。”


    “好一個癡情的玉盤,就衝著你的這句話,我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容藍雪堅決的說道:“因為你們是我的奴婢,我再不會讓任何人來欺負你們!”


    憐香,玉盤感激的望著容藍雪,哽咽道:“小姐,有您這句話,便是讓咱們上刀山,下火海,咱們也不多說一句話!”


    “嗬嗬,傻丫頭,哪有這樣的嚴重,玉盤,你去幫我提些熱水來,我燙燙腿,這腳又腫了,當真是累死了。”容藍雪笑著吩咐道。


    玉盤出去,憐香趕緊的將容藍雪的鞋子,襪子脫下來,從前憐香也幫容藍雪洗過腳,捏過腿,卻從沒有仔細的注意過容藍雪的腳,此時鞋襪一除,容藍雪一雙自然而生的纖纖玉。腳便露了出來。


    憐香瞧著她的腳,五個腳指頭,仿佛白白的圓珠一般,尖尖的排在那裏,腳掌也是小小的,柔柔的,手握在上麵,也不過一掌多些,憐香不由得想到容府裏,那些小姐們,從小便被裹住腳,直到長大後,除了第一個大腳指頭,其餘的全都被折在腳底,那該是多麽的疼啊,而且纏了一層又一層的布,能不難受嗎?如今這些小姐們又如何了?


    容藍雪看著憐香望著自己的腳發呆,納悶的問道:“憐香,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我隻是望著小姐的天足,突然想到咱們容府裏的那些小姐們的小腳,雖然在容府的時候,並不喜歡她們,隻是離得久了,卻突然很是想念她們了。”憐香輕輕的問道:“小姐可想太太嗎?”


    “說不想是假的,前兒天還熱的時候,有餘迴了一趟咱們容府,捎了一些消息迴來了,我心中是又急又煩,想著我娘生了弟弟,卻不願意交給大太太領養,我總是替弟弟的身世擔憂,那二妹妹,雖然不是一母同胞的,畢竟也是血緣關係,嫁給那個李公子,每日與一個死人爭婿,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唉,還有三妹妹,四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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