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放心罷。”千餘答應著,一邊安排好府裏的事情,自已急衝衝的向著宗府而去了。


    軒兒正坐在房間內,想著千餘怎麽還有迴來,就看到千餘輕快的走了過來,站在院門,衝著房門方向施了一禮道:“小姐,大小姐現在已經進了二門了,奴才先行幾步,過來稟報小姐得知。”


    軒兒點點頭,讚賞道:“千餘,你這番細心,興隆倒是沒有看錯人,你下去罷,吩咐廚房裏開始備飯,你給大小姐送過飯,明白大小姐的口味罷。”


    “小人已經打聽明白了,這就去準備。”千餘點點頭,一路上他已經從憐香玉盤的口中已經盡知容藍雪的大部分喜好了。


    軒兒趕緊的從房間裏出來,這時候,轎子已經到了竹林院的門口,軒兒高興的叫道:“藍姐姐……”


    容藍雪趕緊的一跺腿,轎夫們輕輕的將轎子放下,這邊容藍雪還沒有走下來,那邊軒兒已經將轎簾掀開,笑嘻嘻的望著容藍雪道:“姐姐再不要怪妹妹魯莽,妹妹是心急如焚了。”


    “傻丫頭,是我一時疏忽了,是我不對,怎麽能怪你呢。”容藍雪笑著,軒兒上前攙住她,款款的向著房間走去。


    芍藥早已經沏了香茶在那裏,看到兩位小姐坐定,奉上香茶,又招唿著玉盤與憐香坐在外間的坑上,倒了茶給她們。憐香也知道芍藥的身份,雖然是小姐的丫鬟,卻是從前服侍過太太的,便是老爺,也敬她幾分,見她給自己倒茶,連忙的站起來,福了一福道:“姐姐快請坐下,倒要勞煩姐姐為我們倒茶了。”


    芍藥微微一笑,“我叨個大,兩位妹妹前來,我便為主,隻聽著客隨主便,兩位妹妹再不要客氣了,走了一路,妹妹們也辛苦了,快些喝杯茶,暖暖身子唄,今年這廣州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到比往年冷了許多。”


    玉盤納悶的問道:“姐姐,這廣州城裏,一直都是熱熱的嗎?”


    “倒也不是,雖然不能像夏日那樣的火熱,卻也像春天一般,隻是今年倒好像冷了許多,我想著大概這季節也變得不準了。mianhuatang.info”


    “我們從前在臨江縣的時候,現在這個時候差不多要落雪了,在廣州這個地方,咱們現在也隻穿著夾衣,看樣子,不得有雪了。”憐香看看天空說道。


    “廣州這裏再沒有下過雪,我從前也隨著老爺走過一些地方,看到過雪,便是在廣州城裏土成土長的那些人,再也不知道雪是什麽樣子。”芍藥笑著說道。


    三個人在這裏喝著茶,聊著天,那裏麵的姐妹也是不停的爭著什麽,漸漸的軒兒的聲音大了,也尖銳了起來,“姐姐,你說,這怎麽辦啊!”外麵的三個人聽著軒兒的聲音如此的尖銳,不由得愣了一下,停住說話,一齊側耳聽著內屋人說的話。


    容藍雪依舊是輕柔的聲音,“妹妹,我前幾日也問你姐夫了,哥哥隻說再想想,就再沒有下文了。”


    “可是,再想想,爹爹等不了啊,姐姐,你今晚一定要住在這裏,你瞧瞧爹爹,你就會明白我為何發急了。”軒兒說著,站起來吩咐道:“芍藥姐,你把這房間裏的被褥再拿出來,今晚大小姐就住在這裏了。”


    容藍雪無奈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到外屋道:“憐香,你迴去告訴少爺一聲罷。”


    憐香跟芍藥聊得投機,再不想迴去,立刻吩咐玉盤道:“你腿快,你去罷。”


    玉盤不敢反駁,她心裏也不願意迴去,鼓著腮幫子,瞪著眼看著憐香,敢怒不敢言,她這個樣子,倒把容藍雪,軒兒招得笑了起來。


    軒兒趕緊的說道:“不用玉盤姐姐跑一趟了,芍藥姐,你再吩咐千餘主管派個人去宗少爺的府上說一聲罷。”芍藥笑著點點頭。憐香玉盤這才放下心來。


    今晚,容藍雪和軒兒正坐在房內聊著天,就聽著院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宏亮的響了起來,“雪兒,快來讓爹爹瞧瞧,有沒有胖了。”


    容藍雪和軒兒聽著這個聲音,立刻站了起來,急步的走到外麵,一邊一個拉著胡千方的手臂,撒嬌道:“幹爹,我再不要胖的。”


    “傻丫頭,你現在不比往日,你得吃得胖胖的,我才個外孫才能長得胖胖的啊。”胡千方笑嗬嗬的說著,一邊打量著容藍雪,看看那粉紅似玉的臉龐,比從前在外宅見她的時候,略略豐腴,滿意的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果瘦了,我就是拿雲龍是問了。嗬嗬……”


    “幹爹,他每天不曉得讓我吃多少東西,真是受不了。”容藍雪撒著嬌道,現在胡千方的麵前,她越發覺得自己就是胡千方的親生女兒一般,那份融洽,那份和諧,那種親情,這容天成的身上,容藍雪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一點點,莫非這個胡千方真是自己的親爹?容藍雪胡思亂想了一下,立刻又搖搖頭,自嘲得笑了一下。


    胡千方一直打量著容藍雪,看她的樣子,慈愛的問道:“雪兒,想到什麽了,又搖什麽頭?”


    “隻是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容藍雪坐在胡千方的身邊的凳子上,笑著迴道:“幹爹,您隻說看我胖了,我怎麽瞧著,幹爹您頭上白發倒多了好些?幹爹,您是不是又拚命的做事情了!”


    “這些日子,天氣突然變冷,那些供貨的店鋪大量的要貨,咱們庫裏存儲不足,我四處張羅了一下,有些勞累,沒有什麽,等過了這些日子,休息休息就好。”胡千方輕描淡寫的說道。


    容藍雪聽著胡千方的話,眼圈微紅了一下,幹爹這些話說來這樣的簡單,要做起來的那份難,容藍雪心中早已經感覺到了。這時候再看軒兒,那淚水早已經止不住,滾落了腮邊。


    胡千方輕喝道:“傻丫頭,爹爹現在這樣,也是為了你以後的日子過得更好一些,動不動就要哭,如果你哥哥在這裏,又要說你了。”


    軒兒聽著胡千方提到哥哥,心裏一急,忍不住就要說出來,容藍雪連忙的說道:“幹爹,這些年來,你也找過這位哥哥不曾?”


    胡千方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怒氣衝衝的說道:“不要再給我提這個逆子!”


    “爹爹……”軒兒看得爹爹動怒,心中又急又憂,這樣下去,怎麽才能讓娘他和哥哥和好啊?軒兒求救的望向容藍雪。


    容藍雪輕輕的搖搖頭道:“幹爹,您不要生氣嘛,我餓了,咱們什麽時候吃飯啊?”


    “嗬嗬,馬上就好了,興隆,立刻傳飯!”胡千方高聲的喊道。


    立刻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了上來,那濃香的湯羹,色彩鮮明的菜肴,引得容藍雪此時胃口大開。胡千方看她吃得香甜,心中更是高興,方才因為兒子引起的不快,此時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軒兒又與容藍雪談了許多,直到二更天的時候,芍藥在外麵勸道:“小姐,大小姐現在身子有孕,讓大小姐好好的休息一下罷。”軒兒這才做罷。第二日,容藍雪直睡到天色大亮,方才醒過來。


    胡千方早已經出府去了店鋪,軒兒也已經起來,坐在外間屋子和憐香,玉盤兩人說話,聽到裏屋有動靜,憐香方才悄悄的過來,看著小姐醒了,這才輕聲問道:“小姐,可還要再睡一會兒?”


    容藍雪看看掛著厚厚窗簾的外麵,打了一個哈欠,懶懶的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已經已時了。”


    “啊!”容藍雪愣了一下,自己在府中的時候,從來沒有睡過這樣的晚,看這屋子裏,卻好像才辰時一般,她趕緊的坐起來,頭卻暈了一下,身子不由得晃了一下,憐香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道:“小姐,快快躺下。”


    容藍雪定了定神,擺擺手道:“無妨,不要叫別人聽到了。”憐香著急的看看容藍雪,輕聲道:“小姐,您的身子,不可逞強啊,你還是再躺躺罷。”


    容藍雪又坐了一會兒,方才說道:“沒事,我隻是起得太猛了,現在好多了,你為我更衣罷,時辰不早了,沒想到竟然睡到這個時辰了。”


    憐香看看容藍雪的臉色,這才放下心來,輕輕的走上前,慢慢的為容藍雪重新穿好夾衣,扶著她來至梳妝台前,玉盤早已經過來,拿起梳子,就要為她梳頭,憐香輕輕的在玉盤耳邊囑咐了幾句,玉盤點點頭,放下梳子,輕輕的將手按在容藍雪的頭上道:“小姐,奴婢為您按一下頭罷。”


    容藍雪點點頭,“也好,你慢些。”


    玉盤輕輕的在容藍雪的頭皮上按摩了幾下,容藍雪這才覺得真正的清醒了一些,方才說道:“好了,你為我梳頭罷,今日簡單些就可以了。”玉盤點點頭,為容藍雪梳了一個雙環髻,鬢間插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容藍雪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紅潤了起來,她滿意的站起來,“玉盤的手藝倒是越來越好。”


    軒兒在外間聽著容藍雪梳妝好了,這才柔聲的招唿道:“姐姐,都是妹妹不好,昨夜硬拉著姐姐說話,讓姐姐休息不好。”


    “嗬嗬,我現在也變得貪睡了。”容藍雪輕笑道:“時辰不早了,我也迴去府裏罷,還不知道府裏有什麽事情呢?”容藍雪突然想到了二太太,心裏顫抖了一下。一股厭惡感立刻升了出來。


    “已經快到午時了,姐姐吃了飯再迴罷,我已經吩咐廚房早些備飯,姐姐早飯也沒有吃,再不吃午飯,隻怕頭要暈了。”軒兒一邊勸著,一邊走過來,扶著容藍雪到桌邊坐下。


    軒兒看看容藍雪的臉色,說道:“姐姐的眼圈有些發青,姐姐迴去後,要趕緊的休息才好,不然姐夫倒要罵我了。”


    “放心吧,我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容藍雪輕聲的安慰著,不消一會兒,午飯便擺了上來,依然是非常的豐盛,容藍雪卻是因為剛剛起床,沒有胃口,不吃又怕傷了軒兒的心,隻好喝了小半碗的湯,撿著清淡的小菜吃了幾口,那碧綠的精米飯吃了兩小口,就放下了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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