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盤也勸道:“小姐,咱們現在來到宗府了,不比在家中,小姐還是少說話,不要惹出事來。”


    “怕他們做甚!”容藍雪那不服輸的勁頭又冒了出來。剛要再說話,卻聞得一股香氣隨風而來。宗如月捧著一個大大的盤子,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憐香連忙接過去,盤子還很燙,她擔憂的說道:“九小姐,你不要再這樣的冒失了,這個菜那麽燙,萬一傷到你,我們可擔待不起了。”


    “沒事的,是青兒端過來的,我隻是負責拿到屋裏來。青兒現在門口放風呢,姐姐們快吃吧。”宗如月重新迴到容藍雪的身邊。


    容藍雪看著,原來是一盤剛剛燒治好的整雞。她不由好奇的問道:“這是你從廚房端出來的嗎?”


    “當然不是,小廝們在那邊上菜,我讓青兒偷了一份過來,反正今天菜多,他們也看不出來。”宗如月調皮的說道。


    容藍雪歎了一聲,“月兒妹妹,你太無敵了。”憐香卻不管那麽多了,擰下一條雞腿遞到小姐的手中,“小姐,快趁熱吃吧,涼了,就辜負了九小姐的一片心意了。”說罷,又撕下一塊雞肉遞到直咽口水的玉盤手中,自己也撕了一塊,大口吃了起來。


    這邊吃得不亦樂乎,前廳宴席上,上菜的小廝卻被吉慶臭罵了一頓。大老爺此刻已經喝得醉熏熏的,借著酒勁,他越看三老爺越不順眼,手指著三老爺的鼻子說道:“老……老三,你不要以為……我怕你,我……我是你大哥,你……你什麽時候將我放在眼裏。”


    三老爺此刻也喝得分不清東南西北,聽著大老爺的話,冷笑一聲道:“你算哪門子的大哥。你隻會靦著臉的向四弟要錢,現在四弟沒了,你又靦著臉的跟雲龍要錢,你要錢做什麽了,還不是去娶那些窯姐兒,當什麽姨娘。呸!”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三老爺的話,立刻讓大老爺羞得無地自容,喝得通紅的臉,此刻變得紫中發黑,眼睛瞪得老大,狠狠的看著三老爺罵道:“你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我是你們的大哥,宗家的一家之主,我做事,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庶出的說話。”


    “放屁!”三老爺聽了這話,立刻跳了起來,大老爺是他們父親正妻的兒子,隻是正妻過世後,為大姨娘扶了正,生得三老爺,所以,在三老爺的心中,自己也是正妻所出,但是,在大老爺的口中,時刻認為他是庶出的,這些年,為了這件事,他們兄弟兩個一直糾纏不清,每每發生口舌,大老爺總要用這句話來堵三老爺。


    眾人聽著,大老爺又說出這句話來,三老爺也不顧自己喝多了,站立不穩,扯開椅子就撲了上來,身子一晃,撞到桌子上麵,三老爺一個趔趄,那桌子上的碗兒,盤兒,乒乒乓乓的全掉了下來,三老爺也是兩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大老爺見此情景,得意的笑道:“說你是庶出的,你還不承認,現在怎麽樣,老天都不讓你站起來,哈哈,你這個妾生的,有什麽臉說我!”


    三老爺此時氣得七竅生煙,卻是身子發軟,站不起來。眾人看著鬧得不成樣子,連忙的勸解,大老爺卻是不依不饒,罵得更加惡毒了。三老爺苦於無力氣,眾人也不敢去扶他,隻怕他將火氣撒在自己的身上。


    這時候,隻聽“咚”的一聲響,大老爺突然倒在了地上,大家迴頭看時,隻見三老爺的兒子宗雲瑞惡狠狠的站在大老爺的身後,拳頭握得緊緊的。眾人立刻一陣的嘩然,敢打長輩,這在宗府,還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先曆。


    宗大富早已經站了起來,指著宗雲瑞罵道:“你這個孽障,竟然敢以下犯上,來人,將他綁了起來,送到官府去。”


    宗雲瑞卻是一臉的殺氣,望著眾人道:“我看你們誰敢,這個糟老頭子,敢這樣的辱罵我的父親,不殺他,我枉為人子!”說著,提起拳頭又要打下去。大老爺的兒子宗雲林早已經衝了上前,緊緊的抱住宗雲瑞,扭住了一團。


    宗雲龍端著酒杯,正在一桌桌的敬酒,雖然身邊有主婚人為他擋酒,此刻宗雲龍也是有些頭暈眼花的。聽著那邊發出動靜,宗雲龍卻以為是眾人喝得高興了,在猜拳鬥酒,也沒有放在心上。吉慶匆匆的跑過來,看到少爺醉熏熏的臉龐,猶豫了一下,這時那邊越打越厲害,簡直就是無法收場。吉慶沒有辦法,隻好俯在少爺的耳邊。輕聲道:“少爺,那邊打起來了。”


    “什麽?那邊猜起來?好,好,猜拳好,多喝些。”宗雲龍大著舌頭說道。


    吉慶滿臉的無奈,提高了聲音道:“少爺,是那邊打起來!”


    宗雲龍立刻清醒過來,臉上的醉意一掃而光,沉聲怒喝道:“誰打起來!”


    “是大少爺和二少爺!”吉慶小聲的說道:“還有大老爺與三老爺。”


    “哼,好,好,好得很!”宗雲龍此刻就如黑臉包公一般,一邊疾步向著那邊奔去,一邊伸手扯下身上的喜服,狠狠的往著主婚人的手中一塞,大喝道:“當真是給臉不要臉,來人!”


    宗府中的小廝,家丁聽著少爺的吼聲,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發怒,不敢怠慢,立刻擁了上來,隨在少爺身後。


    宗雲龍走到跟前的時候,隻見宗雲瑞與宗雲林依舊擰成一團,大老爺撲在三老爺的身上,正在扭打著。


    宗雲龍怒極反笑,“好一對父子兵。來人,將他們撕開!”


    家丁們立刻上前,使勁的將他們撕扯開來,宗雲瑞在家丁的拉扯下,依舊伸著腿去踢宗雲林,宗雲林此刻衣服被撕成一條一縷的,臉上帶著青一塊,紫一塊的傷。那宗雲瑞也是烏黑著眼,嘴角上掛著血痕。


    大老爺與三老爺此刻渾身無力,家丁們剛剛拉開他們,他們便各自癱軟在地上,指著對方,話也說不出來。


    宗雲龍冷笑一聲:“我今日卻不管你們為何打起來,也不管你們誰對誰錯,今日是我成親的日子,既然你們不肯給我麵子,休怪我無情。來人,拿上我的帖子,將他們送到官府,由縣太爺去治他們的罪。”


    眾人看著宗雲龍那如敷粉的麵容,此刻已經氣得鐵青,額頭上的青筋也暴起來,知道他心中怒極,一時不敢說話求情,宗大富看看眾人,個個低著頭,不由和輕咳一聲:“賢侄兒,你且聽我說一句……”


    “不用,我的家事,我自會處理!”宗雲龍冷冷的打斷宗大富的話,臉上的冰涼,讓宗大富尷尬不已。


    這時候,聽到消息的宗如青也從女眷廳走了出來,看到此時的情形,皺了皺眉頭,斥道:“大伯,三伯,你們是長輩,今日是雲龍大喜的日子,尚且鬧出這等事來,你們可有一些做長輩的樣子!”


    大老爺,三老爺聽著宗雲龍要把他們送到官府的時候,就已經鬆開了手,默不出聲的站在一邊。宗雲瑞,宗雲林還在打成一團,被那些家丁扯開後,依舊忿忿不平的望著對方,眼神更是恨不能吃掉對方。


    宗如青站在那裏,斥責他們,他們兀自不服。宗雲龍冷笑道:“姐姐,你也不用想著維護他們,簡直就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直接送到衙門去,看他們還敢不敢這樣的囂張。”


    大老爺聽著,立刻上前,一把扯住宗雲林,裝腔作勢的罵道:“還不快住手。”


    三老爺也一把拉住還要衝上前的宗雲瑞,責罵,“傻子,難道真的被送到官府受苦,你才知道該做什麽嗎?”


    宗如青看著大老爺,三老爺已經偃旗息鼓,冷笑一聲,她是嫁出去的女兒,雖然在宗府,她是大小姐,卻也無法再管宗府的事務,今日又是胞弟成親的大日子,她隻有將事情壓下去,再不願意鬧大了,這樣的事情傳出來,以後要弟弟如何在廣州城內立足呢。


    宗如青看看弟弟那氣得鐵青的臉,心疼不已,她冷著臉對著大老爺,三老爺說道:“大伯,三伯您們是長輩,輪不到我這個嫁出去的女兒來說。隻是,既然您們是長輩,卻要倚老賣老,讓雲龍難堪不成?”


    這時,族中的長老們,也怕事情鬧大,看宗雲龍的臉色不同往日。他們連忙上前勸道:“大小姐,您說的很對,這大老爺,三老爺也鬧得太不成體統了,平日裏,怎麽吵都成,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麽樣子。”


    宗如青點點頭,向著眾人道:“就是將他們送到官府,雲龍做得也不為過。”


    “極是,極是。”長老們附和著。


    這時候,久不說話的二老爺突然說道:“大哥,三弟,我早勸著你們要少喝酒,不要找事,總是不聽,現在可好,非要鬧得無法收拾。你們鬧吧,我再也不管了。”


    宗雲龍聽著眾人的話,立刻喝斥那些家丁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他們送到官府去,好好的教訓一番。”


    大老爺,三老爺看著真要將他們送去,趕緊的央求道:“雲龍,好侄兒,是咱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咱們這一次吧。”說著,又按著各自的兒子跪下來,向著宗雲龍嗑頭認錯。


    宗如青看了,連忙的說道:“大伯,三伯,快不要這樣,哪有哥哥拜弟弟的道理。”


    宗雲龍卻是不理睬,一臉冰冷的斜視著眼前的一切。宗如青勸道:“既然大伯,三伯都認了錯了,雲龍你也不要再計較了,畢竟他們是長輩,就原諒他們這一迴吧。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不要再生出事端了。新娘子還在洞房裏等著你揭蓋頭呢。”


    宗雲龍聽著姐姐的話,方才緩和了一下臉色,依舊冷冰冰的說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今日姐姐和各位長老求情,我且將此事放過,但是,也不能這樣的便宜你們,從今開始,斷三個月你們府上的俸給。”


    大老爺卻是冷笑一聲,說道:“雲龍,這俸給,是族中的長老們分配,如何由得你說給就給,說斷就斷的!”


    宗雲龍嘴角微挑了一下,麵上帶著冷酷的笑意:“大伯,這俸給,我若說不給,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我這裏拿走一個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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