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林?”風雪豔重複了一遍,終於想了起來,那是她初任協理的時候接辦案子,巧合救下的燒餅攤老板。[.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是他呀,想不到他還有此能耐,我記得當初把他送到慶月那裏去了,難道是慶月的手筆?”


    暗影搖了搖頭,神秘的說:“我不知道王海林是不是慶月王安排的人,但是冠軍絕對不是。”


    見暗影說的如此肯定,風雪豔倒是來了些興趣。“哦?那今年的冠軍是誰?”


    暗影笑了笑,嘴角上翹,緩緩吐出三個字:“江雨湖。”


    月學論的終場,便是上屆冠軍與此屆冠軍的最後角逐,這是最令人矚目的一場賽事,卻也是最難舉辦的一場賽事,因為這場賽,沒有裁判。由這一屆新產生的冠軍發問,就問一個問題,雙方言論,無言者落敗,此等形式,倒是像極了現代的辯論賽,可在古代,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碩大的賽場人滿為患,被擠得水泄不通,這一次,無論是其他參賽者或者觀賽人員,就連天月四王也齊齊到場,一言不發的坐在高台上。


    中間位置,擺著不大不小一個賽台,沒有圍欄,眾人卻非常統一的保持著一個真空地帶,無人靠近,仿佛生怕驚擾了台上的那兩位。


    風雪豔一襲淺紫色嵌繡海棠花裙,優雅的正經端坐在那裏,素白的麵紗遮著大半個臉,卻露出一雙精光閃閃的眸子,緊緊盯著對麵之人。


    隔著一個低矮茶幾,對麵凳上坐著的,正是今年的冠軍――江雨湖。不同於風雪豔的慎重,江雨湖神情慵懶的半躺在凳上,靠著後麵的椅背,淺笑拂麵,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折扇,隨意的扇著,鎏金袖管綢緞衫,他不似來參加決賽的選手,倒更像是出外迅遊的貴公子。


    “好了,兩位若是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了。”月學論的主管裁判說到。


    江雨湖這才看向風雪豔,可表情中沒有認真,卻帶著半分戲虐,他隨意的說:“人性本善,這個觀點,江小姐如何看待?”


    風雪豔心頭一凜,這個問題和月學之理可以說是毫無關係,可他現在卻莫名其妙提出此問,這到底是何意?是試探?亦或是暗示?從江雨湖的出現到現在,風雪豔幾乎就沒有看透過他,這個發現,讓風雪豔的表情變得很是凝重。<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


    而既然江雨湖說了“人性本善”,那麽風雪豔的觀點,自然必須是“人性本惡”。


    風雪豔想了想,說:“人之初,性不明,懵懂於世,可卻知食之天性,為飽食,可噬咬親母,食一切可食之物,此自為惡。”


    江雨湖笑笑,說:“孩童不知殺生,不懂偷盜,此為初性,自然為善。”


    “饑而欲食,寒而欲暖,有欲使之,不明其行,自為惡者。”


    “腹飽衣暖,無外力驅之,方為真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從日上三竿一直鬥到夕陽西下,甚至於到後麵話題已非曾經“善惡”之辯,而漸漸引出“天意”之說。從江雨湖的說法中,風雪豔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是個不願接受天命之人,更不信命,有種反其道而行的叛逆,不知為何,風雪豔竟響起了遠在天啟國的占星老人,他和江雨湖就像是兩個極端,至少對於“命”這一說,截然相反。


    這一場決賽,出乎了所有人意料,這大概是唯一一場和月學之說沒有任何關係的月學論賽,可是觀點卻又精彩絕倫,讓眾人都聽的屏息不言,直到兩人停了下來。


    場麵一片安靜,江雨湖忽然定定看著風雪豔,眼眸中有些異樣的光彩在閃動。他站起身,一個手撐越過了中間的低矮茶幾,站在風雪豔麵前,他俯身湊了上去,輕聲言道:“你很不錯,可惜卻是占星看上的人。”


    這短短一句話,讓風雪豔仿若雷擊,她瞪大雙眼,詫異中帶著驚恐的望著江雨湖。(.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江雨湖嘴角微揚,笑的有些邪魅,他毫不在意風雪豔的眼神,轉身自顧自朝台下走去。


    “這……這究竟是誰贏了?”台下愣了許久之後,主管裁判方才說到。不過沒有人迴答,幾乎所有人還沉浸在剛才的精彩辯論中,而風雪豔,已經完全愣在了原地,她看著江雨湖慢慢消失在視線中,腦海中翻騰無比,至於比賽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比賽結束了,眾人自然迴了休息的院子裏,至於後麵的事情,自然會有人收場。


    “豔兒,你怎麽了?”進了院子關上房門,隻剩下自己人後,幽淩方才揭下黑袍,看著驚魂未定的風雪豔問到。


    風雪豔轉過頭,眼神中依舊有著驚訝,她緩緩說到:“淩,江雨湖知道占星,甚至知道我是占星口中的命定之人。”


    “什麽?”幽淩叫起來,臉色驟然大變。“這麽說,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風雪豔想了想,卻顯得有些苦惱,她茫然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幽淩深吸口氣,分析到:“就算在天啟國,能知道這個的人也不多,我們先不要多想,或許他隻是和占星一樣的占卜之人,因此得知此事罷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風雪豔點點頭,心情略微定了下來,沒想到江雨湖的一句話,就差點讓她亂了分寸。風雪豔慢慢靜下來之後,方才發現除了幽淩和她兩人之外,另外三人全都低頭沉默著。


    風雪豔看了三人一眼,又朝幽淩看去,幽淩搖搖頭表示不知,他全部的心思,恐怕都放在了風雪豔身上。


    風雪豔想了想,跳過暗月和莫瀟瀟,朝著暗影問去。“影兒,你們這是怎麽了?”


    暗影聽到風雪豔叫她,方才醒起,她朝著莫瀟瀟看去,有些欲言又止。


    看來三人沉默的原因正在莫瀟瀟身上,或者是不是該說,在雅月王身上,難道先前的約會出了什麽事情?


    “你們倒是說句話呀,雅月王是不是做什麽出格之事了?”風雪豔說。


    “這事,倒是不算出格,但是……”暗影說了一半還是咽了下去,看向莫瀟瀟的眼神有些為難。


    這時,莫瀟瀟抬起頭,對著暗影燦然一笑說:“影兒,也沒什麽不好說的,小姐既然問了,就如實說吧。”


    暗影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著實怪異,似哭似笑,欲語還休。


    莫瀟瀟見狀,便自己朝向風雪豔說到:“小姐,其實也沒什麽,隻是雅月王想讓我嫁給他,並且答應一生隻娶我一人。”


    “什麽?這還叫沒什麽?”風雪豔激動的站了起來,“他不知道你並非天月國人嗎?”


    “他知道,他比我們想象中的知道的還要多,可是他說,隻要我答應,一切的問題他都會解決,我不用擔心任何事情,隻要安安心心做他的王妃。”莫瀟瀟說,她一邊說,一邊眼神不住的往暗月那裏飄去。盡管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她卻依然在意他的反應。


    風雪豔看在眼裏,卻不知如何說才好。“瀟瀟,那你怎麽迴答雅月王的?”


    說到這個,莫瀟瀟沉默不語,看著暗月的眼神仿佛想把他剖析了一般,略帶掙紮,更多的卻是哀怨。這次,她沒有避諱,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他,仿佛等待著他下最後判決。


    對於這股炙熱的視線,暗月卻依然選擇避退,他沒有看向莫瀟瀟,而是對著風雪豔迴答了她的問題。“她說她會考慮。”


    “會考慮?瀟瀟,你真的打算嫁給雅月王嗎?”風雪豔略帶驚訝的問到。


    莫瀟瀟是莫曉的妹妹,無論出於這個原因還是往日的情分上,若論幸福,或許有雅月王這麽個真性情的人寵著,自當為她高興。可一看兩人的背景,還有莫瀟瀟看向暗月的炙熱眼神,這樣的婚姻,當真是莫瀟瀟想要的嗎?風雪豔有些為難,不知是該勸還是成全。


    問題的主角卻依然旁若無人的望著她心裏的情郎,可惜,佳人有心郎不言,莫瀟瀟等的時候夠長的了,心裏總有股聲音在告訴她,放棄吧,勉強的結果不會是自己想要的,這份堅持太痛苦。


    莫瀟瀟的眼神開始變了,從起先的哀怨掙紮,慢慢變得釋然,失落無望,甚至帶著死灰般的沉靜。她輕輕閉上雙眼,讓自己不再看他,眼角有淚在緩緩滑落,就像是心裏的門,狠狠夾了手一般的疼痛。


    “小姐,”莫瀟瀟開口了,低垂著頭,對風雪豔說,“瀟瀟恐怕不能迴暗門了,我要留在天月。”


    這話一出,暗月的臉色陡然一變。


    風雪豔看了一眼暗月,卻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她轉向莫瀟瀟,問到:“你都決定了?”


    莫瀟瀟點頭,眼神落寞。暗影走過去,牽起了她的手,這是一種無聲的安慰,卻也是支持。


    風雪豔說:“隻要你覺得自己能夠幸福,就去吧,不過你記著,暗門,莫劍山莊,言雪山莊,永遠都是你的家,你可以隨時迴來。”


    莫瀟瀟重重的點頭,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滴滴拚命往下掉,不知是在哭泣這即將離去的親人,還是那段被她親手放棄的癡情。


    因為雅月王的事情,眾人都有些失落,情緒很低,就像那空中飄起來的綿綿細雨,惹得人心裏都癢癢的,但是卻撓不到,光著急煩躁。


    當然,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莫瀟瀟,雖然決定了留在天月國,卻怎麽都提不起精神來,就連雅月王不停派人送來的禮物,她也一個未拆,就這麽隨意堆滿了半間房。光鮮亮麗的禮物把整個昏暗的房間都照得亮堂堂的。


    月學論結束後,眾人懷揣著各自的心事,又迴到了江府。而迴去的第二天,慶月王就帶著大賽的獎品來了,最後那場辯論,終究還是算江雪月獲勝,畢竟,江雨湖是自己退場的。


    這在前幾日,是眾人都期盼著的結局,可現在真正到來了,卻沒有一人在意。慶月王不明所以,風雪豔便把莫瀟瀟之事告訴了他。


    慶月王想了想之後說:“其實雅月是個好人,既然如此說了,自然不會虧待莫姑娘,姐姐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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