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這天,陽光明媚,地上的積雪漸漸融化。如家竹記也開了門,華掌盤等人紛紛進店,準備開張營業。


    店門前,錢昱正與梁佑安和王隱細說分店之事。


    “東家,我們都記下了,您放心。”王隱肩上背著包袱,拱了拱手道。


    “恩。”錢昱抄著手點了點頭,“隱子,你先上馬車。”隨後不放心的拉著梁佑安走到一旁道:“你再把昨晚發的誓說一遍。”


    梁佑安聞言苦著臉道:“姐,你就這般不放心?好,好,好,我梁佑安是當真喜歡小嫻,若是小嫻能接受我,我必定對她一心一意,若是小嫻不能接受,我也絕不糾纏她。姐,這下可行?”


    錢昱聞言歎了口氣道:“行了,快上馬車,去了賓陽好好尋個地段把分號給我開起來。”


    “這事,你隻管放心,我這眼亮著呢,尋的地界保管好。”梁佑安說罷轉身離開,撩袍上了馬車。


    少時,了悟駕著馬車離開店門前,往城門駛去。


    “東家,外頭冷,進屋去坐吧。”華掌盤走近道。


    “好,好。”錢昱說著提著袍子進了屋。


    此時陸陸續續有人進店,有單買牙刷的也有單買牙膏的。這牙刷仔細用著半年得換一次,用的不仔細兩三個月便不能用了,小筒的牙膏頂多也隻能用一個月。


    忙了一會華掌盤收拾妥當,將店交於秀才,自己出門招人去了,這個招人向來得費些時日,暗地裏要觀察好幾個迴合,這些也是他在武昌錢莊經常做的事情。


    錢昱瞅著快晌了,也抄著手往家去。此時,蘇玉蘭正在錢母屋吃著壁爐裏烤出的地瓜,津津有味。


    錢昱進門走近一瞧,碟子裏盛的烤地瓜,烤地瓜被撥了瓜皮,切成條狀,十分雅致的擺放在碟子裏。


    “娘。”錢昱行了禮坐在蘇玉蘭身邊,“解了饞便莫吃了,這種烤出來的對你身子不好,得忌口。”


    “就許她吃這一迴吧,在我這求了好幾迴,趕明兒再來求,娘也不給了。”錢母笑嗬嗬的說著,隨後從碟子裏抓了把花生放到錢昱手裏,“快些嚐嚐,從你嶽丈家拿迴來的,今兒個剛燒出來,好吃著呢。”


    錢昱聞言撥了幾個吃,邊吃邊道:“這樣吃倒沒個滋味,不如撥了皮拌上鹽炒炒來吃。”


    “今兒晚便讓她們這般來做吧,以前家裏買不起鹽,從未這般吃過,今兒個倒要好好吃一迴。”錢母仰在靠椅上笑道。


    “是這個理,今晚讓她們做幾道精簡的小菜,清清爽爽的,這幾日吃魚吃肉倒越發沒趣了。”錢昱吃著花生說罷,拿起蘇玉蘭的茶盅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你這人,說吃的說的口幹,便不管不顧把我的茶喝了。”蘇玉蘭說罷接過紫鵑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臉,隨後笑道:“娘你倒評評理,人家讓紫鵑好不容易涼溫了茶,剛剛可以喝,便被這人給搶了。”


    “這話兒怎麽說的,誰叫你倒不出嘴來,忙著吃烤地瓜,哪裏有嘴喝茶。”錢昱說罷便又倒了一杯,摸了摸茶杯,茶水是有些燙,便又拿了個茶杯來迴倒換,“不就是喝了你的茶嘛,何至於讓娘評理來,我給你再涼一杯就是。”


    “吃烤地瓜吃的嘴幹,須得多喝幾杯。”蘇玉蘭聞言忙道。


    “娘,玉蘭這幾日被您寵的都沒個邊際了。”錢昱一聽,得了話頭也向錢母埋怨。


    “娘不寵她寵你啊?二十多歲的漢子,還和媳婦計較這個,快些別讓她們幾個笑話你了。”錢母笑著打趣錢昱。


    錢昱聞言看向蘇玉蘭,將涼溫了的茶放在蘇玉蘭身前,道:“先讓你嘚瑟著。”說著便又替蘇玉蘭涼了一杯茶。


    蘇玉蘭喝著茶嗔了錢昱一眼道:“這話當著娘的麵,可得好好說道說道,什麽叫做讓我先嘚瑟著,聽著,你還打算後期還迴來不成?”


    “我哪裏敢,如今你可寶貝著呢。”錢昱笑著討饒。


    “老太太,姑太太家的表小姐來了。”


    說話間,晴雯掀開簾子,將李淑嫻引了進來。


    “二舅娘,安,嫂子,安。”李淑嫻笑嗬嗬進來,小跑到錢母身旁坐下,撈了一把花生米笑道:“可趕巧,每次來都能碰著好吃的。”


    “你呀,這張嘴就離不得吃。”錢母笑著看向晴雯,“快去給她拿個茶盅來,待會吃急了嘴幹,少不得吵著吃茶。”


    李淑嫻笑眯眯往錢母懷裏躺,笑嗬嗬道:“還是二舅娘懂我。”


    晴雯聞言麻溜的拿了茶盅,替這位姑奶奶倒了熱茶,便想去外間。


    “小晴雯,咋我一來你就要走。”李淑嫻吃著花生米,“待會我吃盡興了,咱們四個玩骨牌。”


    “快些饒了奴婢吧,您每次都耍賴,上次還拖著奴婢十文錢呢。”晴雯笑著作揖。


    李淑嫻聞言笑著氣道:“你個死蹄子,十文小錢也惦記著。”說罷從袖子裏取了十文錢啪在桌子上,“快快拿去,晚了我可要後悔。”


    晴雯聞言連忙笑著取了過來,道:“謝表小姐。”


    “今天你自己玩吧,我可沒得空。”錢昱喝了口茶道。


    李淑嫻聞言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臉,對錢昱道:“沒得羞,我何時說叫上你了,自然是我和嫂子,加上紫鵑和晴雯。”


    “我?”蘇玉蘭撥花生皮的動作停了停,“我可不會。”


    “哎呀,不會可以學嘛,不然大冬天待在屋裏豈不是要悶壞了。”李淑嫻急道。


    “玩。”錢母在主位上發話了,“玉蘭不會,我來教,我們娘兒倆一起。”


    “那感情好,今兒非讓舅娘出出血不可。”李淑嫻聞言笑道,“晴雯,快快將骨牌拿出來。”


    錢昱吃了差不多便離了主房,在西廂房外間翻了幾本關於茶的書,看了起來。


    一個時候後,錢昱放下書,無聊般去主房串門,在旁邊瞧了瞧她們打牌,插嘴道:“拿這個和她比。”


    蘇玉蘭聞聲抿了抿嘴道:“這迴是淑嫻的莊,我瞧著淑嫻的神色,怕是點數挺大的。”


    “怕什麽?”錢昱指著蘇玉蘭手中的地王道:“你有這個,大膽的出,沒得錯的。”


    蘇玉蘭聞言看向錢母,錢母隆了隆眉頭,道:“要不,咱賭一次。”


    “好。”蘇玉蘭頭一迴玩,隻當錢昱擅長,便將左手邊的牌拿出和李淑嫻比。


    李淑嫻笑的跟花兒一般,將牌掀開,眾人看向,李淑嫻贏了。


    “沒事,咱還有一張,大不了和了就是。”錢昱說罷將最後那張牌推出去。


    李淑嫻嘟了嘟嘴掀開牌,結果是張天王。


    “你看你,添亂來了。”蘇玉蘭輕輕拍了下錢昱。


    “就是,就是,你該幹嘛幹嘛去,這惹得我和玉蘭又輸了三十文。”錢母笑著向錢昱擺了擺手。


    錢昱好生沒趣,紅著臉抿了抿嘴,真後悔讓她們玩骨牌,玉蘭都嫌棄她了,又瞧了一局,結果還是玉蘭輸,便笑道:“你看,是你們今兒運氣太差,怪不得我。”


    “誰說的,你沒來之前我可盡贏呢。”蘇玉蘭笑著抬頭看向錢昱。


    “好,好,好,你們玩,我給你們備點吃的去。”錢昱說著便要往外走。


    紫鵑和晴雯聞言連忙站起來。


    “你們坐吧,難得老太太她們今兒高興,你們好生玩就是。”錢昱說罷掀開簾子出去了。


    骨牌玩了一會,又吃了點茴香豆,便各自散了,蘇玉蘭將贏來的五十來文全部分給晴雯和紫鵑,小坐一會,便讓紫鵑扶著迴去歇了。


    話說梁佑安和王隱走到賓陽郊外,還真發現了一片小竹林,二人在附近尋了個大院落,與賣主商量了價格,隻等錢昱過來一錘定音。


    時至黃昏,二人進了城,在一家客棧住下,隨後梁佑安隻身前往縣衙,稟了名姓,跟著嚴鬆進了衙門內宅。


    “張大哥。”梁佑安進門便喚人,作揖後直起身來便愣住,“大小姐?你怎麽在這?”


    “廢話,這是我夫家,我在很奇怪嗎?”張寧珊本來正與張幸置氣,看見梁佑安更加心煩。


    “這不還沒過門呢嘛。”梁佑安說著聲音便小了,“再說,也沒見你待張大哥有多尊重。”


    “有什麽話大聲說。”張寧珊敲了敲桌子道。


    張幸聞言看了張寧珊一眼道:“佑安,你別見怪,原是我惹了她。這次來是......”


    “哦,我也是受人之托,黃師傅去京城前讓我將這個交給你。”梁佑安說罷從懷裏取出一個玉墜,“他說,讓你日後去趟梁侯爺府。”


    張幸聞言接過玉墜瞧了瞧道:“他老人家讓我去梁侯爺府?可知為了什麽?”


    “別個他倒沒說。”梁佑安說罷見張大小姐冷著臉,便道:“張大哥,東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這般晚了,在這住一宵吧。”張幸挽留道。


    “不了,不了,我同伴還在客棧呢,就先告辭了。”梁佑安說罷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張寧珊見狀道:“你們眉宇之間挺像的,怎麽性子倒反了過來?”


    張幸聞言也不作聲。


    張寧珊討了沒趣,冷靜下來,心平氣和道:“在賓陽做縣令和去廬陵做縣令有什麽區別嗎?你怎麽就這般執拗。”


    “委派賓陽縣令是朝廷任命的,去廬陵是你們張家想要用錢疏通,怎地沒有區別?”張幸站了起來,“我自做官以來,一直秉承清廉二字,絕不與其他官員與金錢扯上關係,這是我的原則,斷依從不得你。”


    張寧珊聞言,也知勸不得張幸,歎了口氣便沒有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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