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蘇玉蘭站在原地好似靈魂出竅一般。


    錢昱走了兩步察覺不對勁,迴頭一瞧,心裏咯噔一聲,這姑娘該不會是被她剛才的話嚇壞了吧?


    “劉姑娘,劉姑娘?”錢昱快速走到蘇玉蘭跟前,抬手在蘇玉蘭眼前晃了晃,見其沒有反應,便撫上蘇玉蘭的肩搖了起來,“劉姑娘!!!”


    蘇玉蘭迴過神,任由錢昱搖晃著,一雙無神的眼眸愣愣的瞧著錢昱,微微動了動嘴,良久輕聲問道:“你,都知道了?”蘇玉蘭說的小心翼翼,本來清澈的雙眸始終不敢瞧錢昱一眼。


    “恩?恩。早些時候就知道了,不過,你不要怕,我沒有惡意。”錢昱聞言放開蘇玉蘭,小聲迴道,生怕驚著搖搖欲墜的姑娘。


    蘇玉蘭聞言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紅紅的雙眼布滿了震驚,世界上哪有戴了綠帽子還不生氣的男子?


    “你,你從哪裏知道的?”蘇玉蘭別過頭諾諾的問了一句,隨即而來的便是濃濃的無助感和迷茫感,


    錢昱將蘇玉蘭的神情瞧在眼裏,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可依舊照實說道:“有一次,秀才說漏了嘴。”


    “什麽?”蘇玉蘭聞言小聲嘀咕:“這怎麽可能?”若是說漏嘴,秀才沒理由不告訴她,更沒有理由繼續住在錢家才是。


    “你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你安心住在我家就是。”錢昱隻當眼前的姑娘受了驚嚇,隨即又道:“對了,你不姓劉那姓什麽?”


    蘇玉蘭一聽這話頓時愣了,錢昱原來並不知道,適才兩個人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在這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裏,她的心提起又放下,到此時更是不上不下,她倒是希望錢昱是真的知曉了,要打要罵她絕無怨言,這樣也比日日夜夜受良心譴責的好。自己犯下的錯,總要有承認的勇氣才是。


    “恩公,我......”蘇玉蘭下定決心要道出實情,畢竟她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娘和錢昱的好。


    錢昱一瞧蘇玉蘭一副豁出去的表情隻以為人家姑娘不信任她,便道:“劉姑娘,若是為難不說也行。”


    蘇玉蘭鼓起勇氣要說的話被錢昱打斷,動了動嘴唇,猶豫一小會暗暗給自己打氣道:“我姓蘇,我......”


    “哦,姓蘇。姓蘇?”錢昱聞言瞪大雙眼,打量著蘇玉蘭。那缺德的新娘子也是和人私奔的吧?而且也姓蘇,莫非?不,不會,這世界這般大,絕不可能這般巧,再說眼前的姑娘勤勞樸實,不像是那個缺德的新娘子,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隨即釋然的笑道:“哦,你也姓蘇啊!”


    蘇玉蘭兩次鼓起勇氣,均被錢昱給打斷了,再想說也沒了那種‘壯士斷腕’的決心了,幾次欲言又止,這大概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緣故吧。


    錢昱本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現在更是已經明確了秀才和這位蘇姑娘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本著以前的原則,絕不當第三者,從此就將蘇姑娘當成朋友吧。


    “快走吧,太陽該毒了。”錢昱收拾好情緒便轉了身,可能從一開始,自己就應該控製一下自己的心,那樣,心便不會這般難受了吧!


    “恩公。”蘇玉蘭跟在錢昱身後輕輕喚了一聲,“你,你恨她嗎?”


    “她?誰啊?”錢昱聞言隻覺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就是,大娘給你聘的那位......”蘇玉蘭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稱唿自己。


    錢昱聞言迴道:“談不上恨吧,畢竟我也不認得她,陌路之人哪來的恨?”雖然不恨,可是厭惡,走就走吧,還專門弄點雞血撒地上,用心險惡,果然最毒婦人心,長的也一定是麵目可憎的那種。


    “陌路之人?”蘇玉蘭小聲重複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錢昱是好人,此生她注定要欠錢昱的,眼下唯有做牛做馬來報答了。


    錢昱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告誡自己,將愛慕轉化為友情,一路上默默無語不再和蘇玉蘭交談,蘇玉蘭也因心中愧疚緘口不言。很快,二人分開了,一個進了米鋪店,一個往西走進了張記窯場。


    錢昱輕輕推開木門,便被裏麵的場景嚇了一跳,不少男子脫了上衣也不知在搗鼓什麽泥,錢昱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是錢昱吧?東家在裏屋等著呢!跟我來吧。”一小哥穿過那群男子來到錢昱身前,自顧自的說完也不理錢昱,轉身就走。


    錢昱深唿吸,繞開那群男子往裏走去,一進門便愣了,張淵躺在老爺椅上閉著眼,右下手方向差不多半米遠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子,女子專心的瞧著手中的賬簿,一邊瞧著一邊給張淵匯報,期間從未抬頭朝門簾那邊瞧一眼,樣子十分專注。


    “恩,珊珊做的不錯。”張淵聽完睜開眼,“待會給二窯、三窯的管事說一聲下去,今年的上等瓷器多生產一批,普通瓷器多生產三批,七月份必須都生產完。”


    張寧珊聞言合上賬簿,不解的問道:“伯父,為何生產這麽多?”


    “今年打算往外麵銷,這是我年輕時候便想做的事,隻是那時候的家業還不足夠讓我遠洋過海。再不做,我就老了。”張淵說到此瞧了眼錢昱,他重視錢昱,不僅僅是因為那份善心和毅力,他所看重的是錢昱的見地和膽識。


    錢昱站在一邊聽著,嘴角抽動兩下,這張家從主子到剛才那位小哥都是自顧自的說,這難道是張家的規矩?


    “可是,伯父,咱們沒有路線,也沒有人脈,這樣......”張寧珊滿臉的焦急,將瓷器賣到其他國家,有著太大的風險。


    “這你不用擔心,船和鏢局我都找好了。再說,女兒國和天塹國就是一個島,出了海還怕找不到嗎?”張淵說著朝錢昱招了招手,“錢昱,你來。”


    錢昱聞言眼皮跳了跳,自己這麽大的人進了屋,這伯侄倆自顧自的說著,瞧也不瞧她,她有種穿了隱身衣的感覺。


    “張老伯。”錢昱走近兩步。


    “恩。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三弟的女兒,目前雖說是我在當家,但窯場上的大小事都是我這侄女在管著。”張淵說罷瞧著自家侄女,“珊珊,這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錢昱,好好栽培著。好了,你們聊,我去後堂休息一會。”


    錢昱聞言不可思議的瞧著張淵,眼睜睜看著這老伯走出屋,張家不是有兒子嗎?這可是古代,難道張家傳女不傳男?不大可能,那就是張老伯為人開放,有才者居之?


    張寧珊抬眼打量著錢昱,這就是伯父給她選的夫婿?除了長的清秀一些,看著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反而瘦瘦弱弱的,這樣的人能幫她管理好窯場?張寧珊微微斂眉,站起來走到錢昱跟前,看著不高,沒想到竟比她看出半個頭,可是就算高出半個頭在男子當中也不算高的。


    “我這裏有幾份活,頭一份,跟著這裏的王老師傅學做瓷器,第二份跟著三窯的於師傅去山上采澄泥。第三份,跟著田師傅學如何雕刻瓷器。你選那一份?”張寧珊說完重新做迴椅子上。


    錢昱聞言想也未想便道:“我選第二個,跟於師傅上山采澄泥。”作為一個門外漢,自然要從最基礎的做起,況且,找澄泥可不是件簡單的活,學會了以後用處大了。


    張寧珊聞言不得不好好打理錢昱,來這的人她都會三個問題,幾乎就沒人會選看似最簡單工錢又最低的活,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眼高手低的主。伯父看重的這個人真的有點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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