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婼恬看著末完成的作品,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她重新挑選花樣,選中一款花樣,一潭碧水下,一對並蒂蓮競相怒放,肥大的鯉魚從水中跳出,張開小嘴,要叼住水靈靈的花瓣。


    她被這個花樣震撼了,不知道誰畫的,栩栩如生,這個花樣是認真觀察的結果。不是憑空想象。


    “小姐,你想起來了?這個花樣是小姐及笄那年,過完及笄節,來到池塘邊等駿王。突然,看見鯉魚跳起來,吃掉一個花瓣。當時小姐驚訝地合不攏嘴,忙命我迴去取紙和筆。花樣就是這樣完成的。”


    銀屏說起往事,仿佛就在昨天,說的津津有味,餘婼恬聽得入心,她對換身之前的正主。有了幾分敬佩,幾分惋惜。


    “這個不錯,經過你的提醒,好像想起來了,又好像還糊塗,慢慢的提醒我吧。”餘婼恬知道了,這些物品,一針一線都是迴憶,每個迴憶都有駿王。


    她不知道換身之前的正主是何等的傷心,才素麵朝天,拒絕鮮豔的服飾,斷絕與人交往。


    “小姐,這個花樣也有成品,可惜不在這,在駿王那裏。”銀屏提起駿王,臉上出現了愧色,好像餘婼恬進宮,不是被逼迫,是忘恩負義似的。


    她拿著花樣看看,幫助餘婼恬配絲線,餘婼恬也在挑選,她的小小床上,擺滿了織錦和各色的絲線。


    一時間紫韻宮的小小的寢室,紅光四射。金碧輝煌。餘婼恬和銀屏宛如下凡的仙子,身披霞光,站在地上不停地移動。


    最後花樣、絲線還有布料都配齊了,銀屏把不用的包起來,送到庫房。


    “小姐,慢慢繡,這不是一天的活計,有心情繡幾針,沒心情放下。”銀屏把包裹收好,見餘婼恬忙著穿針引線,把花繃子固定在布料上。


    她感覺小姐有些心急,銀屏忙從床上拿出一個小包。遞給餘婼恬。


    “這是小姐初學刺繡的時候,用的邊角餘料,你先用邊角餘料練習練習,手熟練了再繡。”銀屏害怕小姐什麽都忘了,繡不好,影響心情。她這個小小的丫鬟,對餘婼恬的心日月可鑒,沒有一點點的虛情假意。


    她把小包裹打開,裏麵的布料如帕子大小,四四方方,疊的板板整整的。


    “好吧,我用這些邊角餘料試試。不知道還會不會繡了,讀書是一天不讀口生,繡花也是一天不繡手生。我好久沒有繡了,銀屏你不要看,我很羞怯啊。”


    餘婼恬拿起布料,手在抖,她何時曾繡過花兒,描過鳳。今天是趕鴨子上架。豁出去了。


    她拿著自己選擇的花樣,拿出一塊布,用花繃子繃好,坐在椅子上,開始繡花兒。


    銀屏知趣的出去了,房間裏隻有餘婼恬一個人,腦子裏空空如也,手生的無法形容,她憑著軀殼的記憶,換身之前正主的靈氣,慢慢地一針一線刺繡起來。


    不覺時間飛逝,太陽升到天中央。


    院子外麵的匠人都已經離去。銀屏見院子空空蕩蕩的沒有人,忙對躲在廊下逗土豆的彩蝶還有飛霞說:“準備午膳。”


    “是。”彩蝶和飛霞異口同聲地答道。


    “好,跟我去廚房。”銀屏帶著兩個小丫鬟進廚房去了。


    門房裏的珊瑚也出來幫忙,現在是小丫鬟的世界。她們忙忙碌碌的,紫韻宮迴複了靈氣。


    餘婼恬繡了半天,她聽見銀屏在外麵吩咐小丫鬟們,準備用午膳了。她忙把繡品藏好,生怕被誰看見了引出笑話。


    她站在鏡子前,看看自己這張臉,感覺一點都不陌生,和現代社會沒穿越之前的臉一般無二。


    也許,換身正主就是自己的前世今生,不斷輪迴的一個輪迴。


    今天的午膳,比較豐富,王媽見餘婼恬昨天晚上在華清宮喝醉了,中午準備了她從小喜歡吃的水餃。


    水餃,和現代社會的水餃還是有區別的,餘婼恬看著一個個白白的餃子,像一個個小白鵝,個頭大,碗裏還帶著湯。


    與其說是餃子,還不如說是餛飩。說餛飩又不像。


    她咬了一口,雞肉青椒餡,很是爽口。


    “銀屏,王媽用心了,沒事多幫忙,她一個人好像忙不過來了。”餘婼恬吃了一個餃子,才騰出功夫和銀屏說話。


    她看著銀屏吃的也很香,小聲地說:“難得吃頓餃子。你多吃點。”


    “是。”銀屏答應一聲,喝了一口湯。


    “齊王到。紫韻宮接駕。”餘婼恬一個餃子剛剛落肚,她聽到小田子的聲音,知道齊王來了,忙放下碗筷,從椅子上站起來,撩開門簾到院子裏迎齊王。


    她跪在門口,低下頭,大聲地說:“臣妾,迎王上。”


    “愛妃,起來吧,朕想你了。”齊王一邊往前走,一邊看著紫韻宮的殘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把餘婼恬扶起來,擁著她走進房間。


    小丫頭們跪在院子裏,等著齊王發話呢,齊王見餘婼恬心急,把小丫頭們忘記了。


    “王上,臣妾稟告,讓小丫頭們起來吧。”餘婼恬被齊王擁著,坐在床上,她不忘院子裏跟著她的孩子們。


    她抬起頭,看著齊王,希望王上恩準。


    “起來吧。”齊王朝著外麵大聲地喊道。


    “是。”


    幾個小丫頭異口同聲地答應,然後從地上爬起來,忙著端茶送水,讓王上用午膳。


    銀屏挑簾進來,她手裏端著一個大托盤,托盤裏放著一個大海碗,裏麵盛著餃子。


    “奴婢,給王上端來餃子,希望王上喜歡。”銀屏把碗放在齊王的麵前,她轉身離去,去門廊下和小丫頭們一起用午膳。


    “紫韻宮總能給朕驚喜,朕今天來是心裏打了賭的,賭能吃一頓不一樣的東西,果然如此,明天朕給廚房找個幫手,一個廚娘好像忙不過來吧?”


    齊王一邊夾起一個圓鼓鼓的餃子放在嘴裏,一邊告訴餘婼恬他對紫韻宮的關心和安排。


    他看著餘婼恬心裏好似倒海翻江,不知道為何變得這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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