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婼恬坐在綠翹的身邊,察言觀色,慢聲細語地和綠翹說話,她的聲音如涓涓細流,慢慢滴滋潤綠翹的心。


    綠翹感動的眼淚奪眶而出,如開閘的洪水一瀉千裏勢不可擋,她很想爬起來,給餘婼恬磕頭,怎奈身體還虛弱的很,隻能拿枕頭當地,當頭當膝蓋,不停地點頭。以示謝恩!


    “不要這個樣子,好好休息吧!”


    餘婼恬見綠翹的身體在好轉,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到肚子裏,紫韻宮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她有這個信心。


    她看看時間不早了,不能耽誤綠翹和彩蝶休息,忙站起來。


    “我走了,有什麽事情,喊我一聲。”


    餘婼恬見綠翹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心裏瞬間潮濕了,眼前蒙上一層霧水。


    她今天的心好像滄海一粟。一會兒被推上浪尖,一會兒跌入低穀。現在的這顆心,不知道被誰戳了幾個洞,四麵透風,身體不由的顫抖一下。


    “餘嬪妃休息吧,有事我會稟告的。”


    綠翹現在的心裏,除了感激就是如何報恩。她依然不停地點頭,表示自己的心。


    餘婼恬轉身走出門房,迴望一下綠翹,走到院子裏。


    “小姐,夜已經深了,進屋休息吧!”銀屏跟在餘婼恬的身後,提醒她該休息了,“銀屏你看呐!今晚的月亮格外亮,我看一會兒月亮,馬上進屋休息。”


    “好吧,隻一會兒。”銀屏無奈,她隻好陪著餘婼恬賞月。賞月的心情隻有餘婼恬有,銀屏哪有那個心情,“看呐,那是北鬥星,我看見北鬥星了。”


    餘婼恬好像在酒精的作用下很興奮,她不知道漆黑的夜色下,有多少雙覬覦的眼睛。在盯著她。


    她站在紫韻宮破爛不堪的院子裏,欣賞著皎潔的月亮,還有滿天星鬥,陷入深深地陶醉之中,不能自拔。


    “小姐,迴屋休息!”


    銀屏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把餘婼恬連拉對推的弄進房間裏。


    她撩簾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熱水,她翻遍廚房冷鍋凉灶,哪裏還有一滴熱水。銀屏拿來柴草開始點火,好像是聲音大了,把王媽驚醒。


    “銀屏。需要熱水?”


    王媽揉著惺忪的眼睛,她似乎還沒有醒明白,三分迷離,四分暈暈乎乎,還有三分在夢裏和周公約會呢。


    她條件反射的拿起柴草塞進灶坑裏,用火鐮把柴草點燃,須臾之間,灶坑裏燃起熊熊的火焰。把王媽的臉膛映得如剛從染缸裏撈出來的紅布一樣,她聽著劈啪、劈啪的柴草聲的燃燒聲,才醒明白。


    “王媽,辛苦了!”


    銀屏不忍心讓年過半百的王媽,深更半夜起來燒水。她現在能辦的就是,打來了溫熱的水,準備給小姐洗漱。


    她聽著大鍋裏的水,已經發出滋滋的響聲,忙拿來水瓢舀水。


    “小姐餓嗎?如果餓了,我給她做點宵夜。”


    王媽已經醒明白了,她想起餘婼恬去華清宮用晚膳。她惦記著小姐,去華清宮吃酒。一定沒吃飽。


    她看著銀屏舀水,征求銀屏的意見。


    “王媽,休息吧,小姐如果餓了,有我呢。”銀屏端著盆剛想走,突然想起來了什麽,低頭沉思一會兒,“給小姐沏一杯茶,解解酒。另外明天早晨記得給小姐做醒酒湯。”


    “好的,我記住了。”王媽忙點了小灶,給餘婼恬燒水沏茶。


    銀屏離開廚房,走在漆黑的走廊上。看著紫韻宮殘敗的院牆,她好像看見一條黑影,朝著紫韻宮飛來,嚇得驚唿一聲:“有刺客!”


    隨著銀屏的驚唿聲。她手裏水盆跌落在地上,厚厚的瓷盆落地後,悲慘了,被摔成粉末。


    鐺啷一聲。盆落地的聲音,劃破夜空,傳出很遠,把門房裏剛剛入睡的彩蝶吵醒,她披上衣服從門房裏出來。


    “銀屏姐姐,怎麽了?”彩蝶迷迷糊糊地問道。


    “我看見一條黑影,朝著紫韻宮飛來了。”


    銀屏看著地上摔碎的盆子,還有滿院子的碎末,她嚇得渾身發抖,如果農家院農婦手上簸箕裏的稻穀。


    她的眼睛盯著殘敗的院牆往外看,好像什麽都沒有看見。


    她轉身又去廚房,找來一個新瓷盆,重新舀水,銀屏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


    銀屏再次去廚房舀水的時候,彩蝶三竄兩跳,她上了房。趴在房頂上,觀察四周的動靜。


    她趴在房頂上一動不動,隨時迎接刺客的到來。


    紫韻宮因銀屏看見黑影,把門房的人吵醒,也把飛霞和珊瑚吵醒了,唯一沒醒的就是餘婼恬了,她倒在床上,閉上眼睛。馬上和周公約會去了,探討人生,排兵布陣去了。


    駿王一直跟在餘婼恬和銀屏的後麵,他爬上了一棵大樹,觀察紫韻宮的動靜。


    突然,眼前略過一條黑影,朝著紫韻宮飛奔,他的眼睛瞄著黑影,手從腰上係的褡褳裏,拽出短刀來,時刻準備迎敵。


    銀屏的驚叫,把那個黑影嚇著了,他改變方向,朝著宮牆外飛奔。


    駿王看短刀用不上了,忙拿下背上的弓箭,拉滿弓,朝著黑影射去。


    砰地一聲,箭矢射中黑影的腿上,駿王剛要從樹上下來,見從不同方向飄過來幾個黑影,把那個受傷的人救走了。


    “禦林軍要害餘婼恬,還是宮廷內外勾結?”駿王陷入深深地沉思,他心裏暗暗嘀咕。


    他不想從樹上下來了,還要等,看看哪路人馬還要來紫韻宮。


    夜色沉思,大地一片靜寂,皇宮內院沒有因為大地沉睡了,而寧靜。


    華清宮裏,華妃站在院子裏,坐立不安,中午去未央宮沒有弄出什麽子午卯酉來。


    她不能看著紫韻宮大興土木,坐視不理,也不能看著蓬萊閣再修繕不聞不問。


    華妃給左丞相府送了書信,要娘家人配合她,做掉紫韻宮裏的餘婼恬。


    書信送出去了,一直沒有迴音,華妃不淡定了,她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圍著宓秀宮團團轉。


    “華妃娘娘,夜已經很深了,還是安歇吧。”秀兒拿著一件棉大氅,披在華妃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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