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在木墩上放上坐墊,銀屏也拿著坐墊放在木頭墩子上。這些丫頭後知後覺,雲穎兒和餘婼恬已經坐下了,再站起來,再坐下才想起送坐墊。


    雲穎兒和餘婼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觀察丫鬟們的木訥和遲緩,雲穎兒坐穩當了,餘婼恬拉著她的手。


    她有千言萬語,萬語千言,此刻說什麽都感覺蒼白無力。


    她們手牽著手,相對無言,此刻無聲勝有聲。


    “姐姐,坐久了。小心著涼,我們走吧。”


    餘婼恬拉著雲穎兒的手,把雲穎兒拉起來,她現在想離開這裏了。這是不是觀賞風景的地方,是一個令人痛不欲生的傷心地。


    她的心被誰捅了幾刀,四麵透風,渾身戰栗,如農家院農婦手裏簸箕上的稻穀。


    “好吧,好久沒來,都忘記了家的方向,那個方向是念想。鼓勵我勇敢地活下去。”


    雲穎兒很悲傷,她看著家的方向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好像站在望鄉台,眺望家的方向,看一眼少一眼似的。


    她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用手帕不停滴擦拭,才能看清遠方。


    “今天到這裏了,明天再來看。”


    餘婼恬沒想到雲穎兒這樣的固執,入宮的年頭也不少了,對家的眷戀沒有因為時間長,而淡忘。


    她太了解雲穎兒的心情了,自己的何嚐不是,眷戀家裏老父老母。


    “好吧,我今天怎麽了,這麽傷感,剛開始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吃到將軍府的飯菜了。”雲穎兒擦幹眼淚,她拉著餘婼恬的手,往迴走。她們這次不敢亂走了,也不敢采花兒,生怕被陷阱陷進去。


    她迴望一下家的方向,心裏說道:“一廂情願,家裏從來不給自己送東西,婼兒的老母親多好。每天都想著小女兒,自己還是嫡長女呢。哎!”


    餘婼恬被雲穎兒感染了,她上午看書,看得淚流滿麵,現在被雲穎兒哭的,心裏亂糟糟的,如塞滿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兩個人手牽手,走在迴程的路上。


    皇宮的小園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方圓能有幾公裏。雲穎兒哪都不喜歡,就是喜歡小園子一隅的小亭子。


    雲穎兒居住的華清宮距離小園子比餘婼恬的紫韻宮還近,她沒事不敢自己一個人逛園子,怕哭到傷心處,出不來了。


    她們走了一段路,出了園子,進入華清宮。


    餘婼恬第一次走進華清宮,她看著什麽都新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大門裏麵的一個影壁牆,過了影壁牆是一個假山,假山上長滿了花花草草。


    假山上的花花草草,比紫韻宮院子裏那幾簇花草繁盛多了。


    嘩啦啦的流水聲。從假山裏傳出來,在通過一個大的溶洞流出來,形成一個小瀑布,這樣周而複始,永不停歇。


    “姐姐的宮殿太美了!”


    餘婼恬一邊往院子裏,一邊讚歎華清宮的景色,她的眼睛不夠用了,看著哪都新鮮。


    她自從穿越過來。一直在紫韻宮這個逼仄的小空間生活,隻去過慈寧宮,還是給太後祝壽。


    餘婼恬給老太後祝壽,沒敢亂走一步,還和杜麗兒打在一起,滾落在水池裏。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走出紫韻宮,心有餘悸,皇宮裏步步驚心,處處是陷阱。


    餘婼恬以失憶為由,不肯走出紫韻宮一步,今天是第二次走出紫韻宮,才知道雲穎兒的華清宮多美!


    “沒什麽?房子千間。隻有一張床的空間屬於我。什麽都是浮雲,過一天算一天。”


    雲穎兒對自己的宮殿裝飾的富麗堂皇,一點都不感冒,還生出來感慨。


    她轉彎抹角。穿過假山,路過小花園,把餘婼恬帶到了她的寢宮。


    “這裏的景色真美,不吃飯都飽了。”餘婼恬看著這裏。也發出感慨。


    “這就是我的寢宮,進來吧。”雲穎兒在前麵帶路,餘婼恬跟在後麵,她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一會兒出來迷路了。


    “哇,姐姐的床好大啊,床上的繡花兒,是姐姐的繡的?”


    餘婼恬看著雲穎兒的床,再想想自己床,小的不是一點半點了。


    她現在睡的床,還是齊王派人換來的,之前的床更小。餘婼恬現在才明白為何大家為了上位,不惜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了。


    “我繡的,閑得無聊,打發時光,不足掛齒。”


    雲穎兒的女紅不是蓋的。看得餘婼恬羨慕的嘴巴合不攏了。


    她拿起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錦緞放在餘婼恬的手裏,說道:“這是給你的,鋪在床上,是一個念想。”


    “謝謝姐姐,婼兒今天收獲滿滿,一定好好用,記得姐姐的好。”


    餘婼恬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她隻是感激雲穎兒在宮裏幫助自己。經過去紫韻宮話家常。


    她做夢也沒想到華清宮怎麽美,美的她都不願意走了,希望在這裏過一輩子。


    “上茶!”雲穎兒小聲地說道,紅兒答應一聲,“是。”


    紅兒不知道躲在哪裏,聽見雲穎兒一聲令下,馬上端著托盤出來。


    她把一杯茶放在餘婼恬的手裏說道:“餘嬪妃請喝茶!”


    “謝謝!”餘婼恬接過茶,輕輕滴呷了一口,說道:“好茶,真香!”


    “喜歡多喝點,我還有呢,一會兒帶著一些迴去慢慢喝。”


    雲穎兒一邊和餘婼恬說話,一邊拉著餘婼恬坐在木墩上。


    她把木墩也布置的花團錦簇,繡工在這裏凸顯。什麽鴛鴦戲水,還有並蒂蓮花……小橋流水人家,天下美景應有盡有。


    “姐姐把寢宮布置得清新淡雅,很舒服。”


    餘婼恬喜歡上這裏了,感受到雲穎兒對生活的向往,羨慕姐姐不顯山,不露水的快樂的生活。


    她再輕輕滴呷了一口茶,細品品茶的味道,好像是碧螺春。


    “茶,喝的慣嗎?是江南有名的碧螺春,進貢到宮裏的,王上賞賜的。”


    雲穎兒說的輕描淡寫,餘婼恬聽得心潮激蕩,才知道王上對自己那是占有,他從來沒有賞賜自己一分一毫。


    餘婼恬更加篤定,換身正主書裏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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