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的心思,路人皆知,她就是要取代司徒婉瑩,成為後宮之主。


    她在自信滿滿中,不免有些泄氣,她泄氣的理由是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入宮這麽多年,曾受過王上的無限寵愛,至今也沒有一男半女兒,多少心有不甘。


    華妃抱著小貓咪,看著秀兒在院子裏晾衣服,突然覺得自己不對,不能那樣對待秀兒。


    她深知在這深宮大院裏,還是秀兒和自己親,那丫頭和自己一起長大的。


    “秀兒。晾完衣服過來說說話。”華妃柔和的說道。


    “是。”秀兒爽快的答道。


    “今天,看呐,天起多好,難得這樣的好天兒,坐在這樣曬太陽。咱們聊聊天多好。”


    華妃好想她的人生如今天這樣陽光燦爛的好天氣一樣,永遠晴空萬裏。


    她手搭涼棚,眺望著遙遠的地方,似乎在尋找人生的寄托和希望。


    “華妃娘娘,你每天都是這樣心情開朗該多好呀,記得咱們沒有入宮之前,每天玩耍,你從來沒有因為我小,而欺負我,拿我當小妹妹看待。”


    秀兒說的風平浪靜。充滿著幸福的迴憶,華妃聽得心潮翻滾,她有些動容了。


    “說說小時候的事,那是美好的迴憶,想當初,你剛來的時候,才那麽大一小點,我都讀私塾了。那個時候說你照顧我,還不如我照顧你。有的時候,你像跟屁蟲似的,真的很煩啊。”


    華府娘娘今天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想起小時候,想起沒有入宮之前和秀兒的點點滴滴。


    突然,暮然迴首,秀兒出落成一個大姑娘,能替自己跑腿,還能在這個冷漠的深宮裏,和自己抱團取暖。


    她覺得全皇宮內的女人都可恨,都得死,也要留下秀兒和自己相依為命,秀兒是她的眼睛是她的腿,還是她的靈魂。


    “華妃娘娘,我喜歡那時叫你大小姐,羨慕你高高的個子,還有一頭烏黑的頭發,那個時候的夢想就是,長得像你那麽高,也留著一頭的烏發。”


    秀兒沒有因為華妃娘娘搶白她,而生氣,坐在華妃的身旁。真的像小妹妹一樣,和她一起迴憶往事,迴憶兒時的快樂時光。


    “你說說綠翹去紫韻宮的想法?”


    華妃和秀兒說話拐彎抹角,終於拐到正題上了,她也想不明白,餘婼恬為何把一個頻臨死亡的丫頭弄到身邊?


    她再怎麽八麵玲瓏,四麵發光,也有想到不到的地方,要借助秀兒的智慧,彌補她的不足。


    “奴婢,不敢說。”


    秀兒知道伴君如伴虎,更知道華妃喜怒無常,她可不敢像別的丫鬟們,敢和主子袒露心扉。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華妃麵前。把頭埋在地下,仿佛地上有個縫隙,她會鑽進去,永遠不想出來了。


    “看看,又來了,本宮平時不疼你?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是我的小棉襖,如果你和我生分,有話不能說,那麽我還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華妃好像真的生氣了,她站起來就要往院子裏的一棵大樹上撞,她不會撞得,隻是考驗一下秀兒的忠誠度。


    她的腿剛邁開,秀兒用膝蓋當腳,跪在地上爬行。對華妃說道:“華妃娘娘,萬萬不可,我們兩個人是一個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要死了,我的下場還不如綠翹。”


    “……”


    華妃聽到秀兒的一番話,她愣住了,想說什麽,一時語塞。


    她沒想到。一個小丫頭,沒有讀什麽書,懂得道理比自己多,還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一屁股跌坐在上,才知道對秀兒了解不夠,不用試探了,秀兒和自己是一體的。


    華妃要攀高枝,要大富大貴,才對得起秀兒,從兒時就來陪伴自己。


    “秀兒,起來吧,在外人麵前你是我的丫鬟,隻有我們倆的時候,我們就是姐妹。”


    華妃才開竅。他現在才明白,餘婼恬那個其貌不揚的丫頭,為何得到王上的禮遇,就是身邊有個銀屏那個丫頭。


    她聽說過銀屏那個丫頭不簡單,還沒有往心裏去。看看秀兒如此的開竅,就知道她到浣洗房和那些丫鬟們,交流、交流腦子好使了。


    華妃思忖半天,接著說道:“和你說點正事怎麽那麽別扭呢,剛才說到哪了。弄得要死要活的,還哭哭啼啼的,我都忘了。”


    “華妃娘娘,你說到紫韻宮為何要綠翹?”秀兒的腦子好使的很,這通折騰,還記住華妃問她的話。


    “對,就是說到這裏,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華妃今天就是和這個想法扛上了,不弄個子午卯酉來,還放不下了。


    她的腦子亂,心也亂了。從玄冰失蹤案,到綠翹入住紫韻宮,還有皇後娘娘誣陷自己下牢房的事,已經攪得她不安了。


    “奴婢是這樣想的,綠翹跟著麗妃,享盡了榮華富貴,十個指頭不沾陽春水,如今麗妃被打入冷宮,生死不明。綠翹又被發配到浣洗房,被劉媽折騰的死去活來。活的不如一條狗。就在奄奄一息的時候,被紫韻宮要去,如果餘嬪妃對待綠翹像對待銀屏那樣,不用想,綠翹會報犬馬之勞,成為第二個銀屏。”


    秀兒,把自己的想法,還有那些命運相連的丫鬟們的想法,都變成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和華妃說了。


    她什麽都不怕了。哪怕華妃變臉,也牽連不到別人,秀兒做到問心無愧,不會做堵死自己的路,踩在別人的身上行走。


    “你說的太對了,聰明。秀兒今後你就是我智囊,我有事多和你商量。”


    華妃突然開竅了,知道身邊必須有說知心話的人。


    他忘記了自己喜怒無常,還是會讓秀兒敬而遠之的。


    宓秀宮少有的祥和,是一場假戲真做的結果。


    紫韻宮裏,餘婼恬,換過藥後,腿剛開始有一絲絲的疼,等過了一會兒,肉芽適應了藥麵的作用,慢慢的腿和平常沒有什麽兩樣了。


    “姐姐,我的腿不疼了,想站到地上,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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