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駐紮的地方是東淩與南霜比鄰的一座城池,喚作淩霄。登上高牆便可瞧見對麵的南霜帝國。藍珺瑤隨著墨十來了軍中,瞧著將士們筆挺的身姿,一路暢通無阻,因著有著將軍的諭令,底下倒無一人敢攔著他們。


    墨十引著藍珺瑤徑直走向主帳,到了帳外,守帳的侍衛將手一橫,將二人攔在帳外,墨士十亮出攥在手中的令牌,那侍衛冷冷說了一聲:“大人請在帳外稍候片刻,容屬下前去稟報。”


    這樣的情形與藍珺瑤來說已然習慣,從入了大軍的範圍,隔不遠便會有守衛跳出來將二人攔下,雖說是耽擱了些時間,卻也可以看出淩祈暄治軍的嚴厲。


    淩祈暄與霜修景二人正在帳中久候人不至,聽得帳外的士兵將她攔下,淩祈暄正要出去迎了她進來,想想卻有作罷。若叫有心人瞧了去,隻怕傳到陸之潤耳朵了,又為她增添禍端。


    兩個男人對望一眼,全是了然的神色。吩咐了士兵請他們二人進來,兩人不覺都有些坐臥不安了。


    帳簾掀動,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淩祈暄近乎貪戀地望著隱在鬥篷中的人影,瞧見墨十的密信那一刻,他的心髒像是被誰緊緊攥住,唿吸都要停止,幸好她沒事。


    墨十自覺退到一旁,藍珺瑤將寬大的帽簷拉下,因連日趕路的疲憊麵容暴露在淩祈暄與霜修景兩人麵前。墨色的鬥篷襯得她臉色越發蒼白,眼瞼下一圈青色的淤痕奪去了眼中應有的神光,她衝二人點點頭,瞧見一旁將領商議事務用的凳子,自顧坐下。


    藍珺瑤輕輕咳了一聲,兩個男人分別在她對麵與身旁坐下,她開口道:“陸之潤可在重陵城中?”重陵城正是與淩霄城相對的南霜帝國邊陲,往日裏兩國未交戰之時,兩個小城的百姓往來貿易與嫁娶,如今這淩霄城中便有不少的南霜帝國百姓。


    自兩國交戰伊始,最痛苦的莫過於這些百姓,兩城之間已經不在往來,可他們的親人、家眷卻仍在對麵的邊城之中。


    “七日前方至。”淩祈暄與她同座一麵,兩人之間隔著一個茶桌。


    藍珺瑤點點頭,依著日子算來,七日之前正是京畿之中索玉堂被毀之時,若不是這幾日她跑錯了方向,隻怕早已將碧淳拿到手中。一路疾行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才在靠椅上歇了這一會兒,隻覺身子骨似要散架一般無力。


    “碧淳之事我們再想辦法,你先在這帳中歇息片刻,我們容後再議。”淩祈暄看到她眉宇間露出的倦色,心中更是心疼。


    藍珺瑤正要開口拒絕,卻被一旁的霜修景打斷:“八皇子所說無差,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接下來的事還怎麽進行?”


    在關於她的事情上,兩人又一次達成了一致。藍珺瑤不欲與他們爭辯許多,無憂哥哥說的是實話,她確實需要睡上一覺了。


    軍營之中女子不得入內,藍珺瑤來時便是男子裝扮。為著不走漏消息,她隻得宿在淩祈暄的軍帳之中,幾個大男人識趣從帳中退出,她和衣躺下。


    淩祈暄吩咐了守帳的護衛不得放任何人入內,更不準讓人在軍帳周圍喧囂,這才與霜修景一並離開。他幼時便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從軍後事事更是事事都要自己動手,這幾年對於伺候人的事卻是生疏了不少。


    他手下的士兵瞧見他親手端了盆子去打水,一臉恐慌地要去接過來,說:“這樣的事怎能讓將軍親自動手,我們來就好。”


    淩祈暄卻打發了他下去,醉紅塵一事上他自覺虧欠了她,若不是他大意,及早發現了父皇的計謀,也不會讓藍夫人落得如此下場。他想為她做些什麽事來彌補,即便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讓他新中山稍稍安定一些。


    水溫正好,他輕手輕腳地將清水與毛巾端進帳中,瞧了一眼已經睡死過去的藍珺瑤,這才心疼地出了帳子。


    殊不知在他離開後,床上之人原本緊繃的身子才鬆懈下來。她並未睡過去,帳外有腳步聲傳來之時,她便閉了眼假寐,藏在被中的手撫上了藏在腰間的匕首,好在他放下了水便出去了。


    熟悉的氣息縈繞鼻間,往日裏令人心安的味道此刻卻令得她難以入睡,想到他方才的舉動,她放在體側的手握成一團,滑落的眼淚將鬢發打濕,終沉沉睡去。


    日已西斜,老鴉“呱呱”叫上幾聲,邊陲的景色令人迷醉。兩城之中有炊煙嫋嫋升起,盤旋著直上又被清風無情吹散,重陵城的城守府中,一個身著寬大衣袍的男子望著天上的落霞,笑意從嘴角滑落。


    在他身後,兩名樣貌清秀的婢女一左一右站著,身旁還有一個著紫色輕紗的女子將剝好的葡萄送入她口中。她身上的衣服反而將身子暴露在公子的眼中,他望著她眉間秋海棠模樣的花鈿,有片刻的迷醉。


    她羞紅了臉龐,微嗔一聲:“公子。”拖長的尾音直叫人酥到骨子裏,她睨了公子一眼,眼角風情自流露。哪知公子卻忽然變了臉色,他擎著她的下巴,望進她眸子深處。


    公子的力氣很大,她的下巴似要碎裂一般,一抹慌張從心頭掠過,她顫顫悠悠地道:“公子饒命。”


    這女子的麵容竟與藍珺瑤有五分相似,隻是兩人身上的味道卻是迥然不同的,若這女子的脾性如她一般冷傲,隻怕真會叫公子迷了心神。


    公子冷哼一聲,不知從何處跳出兩人,將這女子拖了下去,一路上隻聞她淒慘的哀嚎聲。他身後的兩個婢女似是見慣了這樣的場景,麵上的平靜未被打破分毫。


    “清兒,本宮累了。”公子闔上了眸,靠在椅背上,眉頭間全是不悅。


    被點名的那個侍女不發一聲,在公子分開的雙膝間跪下,撩起公子的衣袍,帶著濕潤與熱意的小舌將昂揚一點點伺候過來,這一遍坐下來,她一口將之吞入口中,牙齒用上些力氣,似即將分別的戀人一般,一點點鬆開了鉗製。


    麵前的昂揚似就是她的信仰,她將它精心飼弄,直到一股濁液送入她口中,她才停下了上下動作的頭。她仰頭將口中的東西吞下,又從懷中掏出帕子,替公子處理塌下去的昂揚。


    “清兒,本宮若讓她用自己來換碧淳,你說她可願意?”這公子卻是陸之潤,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西陸帝國太子殿下。


    “奴婢愚鈍。”清兒依舊跪在他雙腿之間,一番情事下來,她聲音有些嘶啞,手上的動作不停歇,替他按捏著雙腿。


    “罷了,你們下去吧,讓本王一個人靜一靜。”陸之潤緊蹙的眉頭始終不曾鬆懈,想起自己初次見她的模樣,雖渾身根根倒刺,卻比現在可愛多了。


    “主子,藍姑娘到了。”一個中年男人驀然出現在這裏,卻是之前在索玉堂假扮陸堂主之人,他真實身份乃是陸之潤的暗勢力執法者,負責清除暗衛之中犯了規則之人。


    “何時?”陸之潤眉間的小山漸成平原之勢,終被無形的手撫平。


    “午時三刻。”隻要沾上那位的事,主子的行事便不能按常理推測,主子這一番行為他亦不能理解,想到那些被處死之人的下場,他就更沒了質疑的勇氣。


    “你下去吧。”陸之潤的聲音也有了兩分的生機,落入他掌中的東西還能跑了不成,不過那三個麻煩還是要解決一下,若不然定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手中的碧淳一如在她手中那般純淨,陸之潤將它緩緩貼近自己的臉頰,仿佛還能嗅到她的味道,一如她的身份一般,令自己迷醉。


    藍珺瑤醒來之時,帳子外早已燃起了篝火,幾口大鍋中咕嘟著簡單的飯菜,香味直往人鼻子裏躥,她撫了撫正造反的肚子,自從出了京畿,她便不曾好好吃上一頓熱乎乎的飯菜了,想到這些,不由吞了吞口水。


    睡夢之中她亦不能平靜,娘親身上的毒一日不解,她便一日不能安睡,身上出了些冷汗,黏黏膩膩的讓人難受。她正要下床,卻瞥見床頭放著一套幹幹淨淨的衣衫。


    蘸著水匆匆將身上擦洗一遍,她將這一套衣衫胡亂套在身上,她將腰間紮了起來,趁著有些肥大的衣服,一眼瞧過去倒像是個糖葫蘆串子。


    藍珺瑤瞧了一眼這不倫不類的打扮,將袖子翻上去一些,才顯得沒那麽滑稽了。她來不及瞧這一身成果,便聽得帳外有了動靜。


    “他出來了麽?”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還是落在藍珺瑤耳中,她止住了動作,仔細聽著帳外的舉動。


    “沒有。”守帳的士兵答道。


    藍珺瑤輕輕咳上一聲,她正不知該如何走出這大帳,正逢上他來尋她。


    “你醒了嗎?若是收拾好了便出來吧,隨我一同去吃些東西。”聽到她的聲音,淩祈暄心頭一喜,緩聲問道。


    藍珺瑤扯了扯有些肥大的衣衫,徑自從帳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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