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頭望去,是江南春酒樓黎掌櫃。


    黎掌櫃圓睜雙目,抄了根棍棒衝過來,大聲嚷道:“哪來的潑皮無賴,到這來討打不是?”


    黎叔原是車夫,有點蠻力,功夫卻很弱。兩名男子反手將他駕住。


    後堂夥計跟著衝前來。大堂內,吃飯看戲的食客見到此種場景,皆驚惶失措;


    大廳裏客人很多,如若動手會影響到客人。大當家反複告誡,不能對客人視若無睹;眼見賓客們驚惶不安,他們上前去安撫客人。


    不過一會功夫,莫鷂被人推搡到了門外。街麵上的人看有人打架,全都一哄而散。


    十幾個惡漢圍著莫鷂,狠狠說道:“丫頭,今兒你落在老子手裏,你也甭想好了!你可選一個死法,我一定成全你!”


    “呸!拿開你們的髒手!”莫鷂被人反剪著雙手,眼睛被石灰糊住了,完全就睜不開。“呸!想姑奶奶低頭?門兒都沒有!”


    “有誌氣!”這潑皮混混們挺囂張;“看看,怎麽懲治她?先卸掉兩隻耳朵!”


    待那混混走上前鬆手之際,莫鷂順勢往後一躺;……望旁側順勢一倒,扶著牆根站起身來。店裏夥計安撫好客人,操起家夥衝了出來。


    莫鷂這才得閑站穩,從兜裏掏出一條幹淨的絲帕,擦拭著眼睛上的石灰;……


    潑皮混混們有十好人,手拿匕首和刀劍,動作又猛厲,夥計們手裏隻有棍棒,漸漸落了下風;……


    “嘀嘀…”


    莫鷂拿出來一個口哨,放於唇旁滴滴吹起來。


    不一會兒,空中傳來唿唿震顫之聲;……


    眾人抬頭望去;兩隻大鷂鷹,足有二米多高,翅膀伸長約有三四米長。那鷂鷹拍著翅膀,從天空俯衝下來;……


    “花鷂,快來幫忙!狠狠地啄,啄他們這些壞人!他們,都不是好東西!”莫鷂大聲嚷道。


    大鷂是通人性的;見小主人蓬頭垢麵,衣裳被人撕破了。它俯衝而下,直直朝那沒右耳的人狠啄!


    那人閉上眼睛,慌忙往後一閃;……


    花鷂啄在他眼斂處,頓時,臉上破了皮相;鮮血順著臉頰淌下來;……


    那人撲倒在地,惡向膽邊生,從筒靴內掏出一把匕首望那花瑤脖頸上紮去……


    大鷂揮舞翅膀扇扇,“花鷂,停住!”


    那人被彈起,又重重地摔倒在地……


    “花鷂,停住!”


    青瓔大喊一聲。


    青瓔陪著葉大當家去了趟柴府剛迴。


    葉一枚坐在馬車內,剛從柴府返迴,就遇到這樣場景。她威嚴地說道:“各位,葉家做生意,講究個誠信;……爾等為何來這挑釁?”


    她在馬車內能看得見外麵;外麵的人卻看不見她。


    那潑皮想:今兒遇到兇猛的鷂鷹,沒法再玩兒了,還是撤吧!


    混混們聽她聲音威嚴,不可冒犯。以為是哪家的名門望族來看戲的。嚇得腿都在發顫了;“姑娘,我等錯了;……再不敢了!”


    “嗯,還不快滾?”


    “是!”


    混混們得不了便宜,實在也沒法子;隻能護著自己,慢慢地往後退。


    青瓔與葉一枚迴到店裏,那專職舞樂的姑娘將前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詳細地稟報。


    發生衝突的時候,沒在店堂裏打仗;酒店內沒有什麽損失;


    知道這家店養了鷂鷹,混混二流子們哪裏還敢造次?個個老老實實的,能迴避盡量迴避。


    至此,江南春酒樓的名氣就更響了;……


    葉一枚卻有些擔心,怕這消息傳播出去,會引起太多關注。


    接下來,又對了一個鋪麵,準備再辦一家酒樓;便也無心管這些事……


    ……


    七爺趙良笙到底拗不過母親耿太後,從城南迴到皇宮大內去當值。


    每日裏,四處打聽無果。不見心愛姑娘的蹤影,他心意頗為聊賴;……


    這一日不當值,留在宮內怕母妃嘮叨;他便出了皇宮,朝城南緩緩行來。


    在市場上反來複去瞎逛,也沒見著認識的人,一個人就這麽瞎溜達走著;……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姚記飯館門前。


    他想,肚子也餓了,適當吃個飯罷!


    他進了姚記飯館,叫了半碟牛肉,兩個素菜,一壺燒酒;……


    夥計都記下來,下去準備著了。


    鄰座的人在交談;


    “江南春酒樓真個厲害呀!你看店裏夥計個頂個麻利,尤其壓軸的宮廷舞樂,真個是東京城裏一絕呀!”


    “可不是呢!你聽說了嗎?那天有一幫小混混來尋事;……那丫頭啊,差點吃了虧;她養了一對鷂鷹。還甭說,那鷂鷹是通人性的;聽著小主人的笛聲,飛將過來,啄那幾個混混,那人臉上掛了花,嚇得屁滾尿流跑了……”


    “我咋不知道呢?那天我正好路過,可親眼所見!”鄰桌那人邊喝著酒,邊搖晃著腦袋;“那個叫莫瑤的丫頭,那是很忠心護主的!她那姐姐陪著大當家的出去了。知不知道,當家的也是個姑娘,好像是姓葉什麽來著,……”


    “姓葉,叫葉枝,一葉一枝;……”


    趙良笙心裏一顫;“葉姓?”


    他是個不愛湊熱鬧的,平常也不愛聽牆角;更沒閑心去聽別個閑話。兩個說那丫頭時,他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壓根就沒什麽反應。


    葉枝,不就是葉一枚?


    “你說,那丫頭叫什麽?”趙良笙激動萬分,轉身問道:“這兩位,小生有禮了。方才,好像聽了一耳朵。您二位說,小姐,姓葉;……是在哪裏呢?”


    “啊?……您不知江南春酒樓?葉姑娘是江南春酒樓的東家。她有個丫頭,叫莫鷂。”


    江南春,葉枝,莫鷂;……


    這些,他不是太熟悉了嗎?


    “江南春酒樓?……在哪裏?”趙良笙激動得手都在抖。


    “出了這個巷子,徑直往前;走到前麵拐角的十字路口。您就能看見,馬路對過那座大院。二層酒樓江南春,特別氣派又闊氣!自個去吧,很好找的!”


    “好,謝謝您!”趙良笙難得露出笑臉,急忙往外就走。


    夥計端來菜,衝著他背影喊道:“哎!這位爺,您點的菜,不要了嗎?……”


    這二位道:“小哥,放下吧!人家去了江南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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