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心上人調侃,趙良笙頓時羞澀;臉紅脖子粗。是呀,他不過仗著兄長們的威勢,確實沒什麽好神氣的。


    不管怎麽說,他是皇家禦弟,就是那趙宋‘趙’的一員。這件事,得告訴她;讓她知曉。遲遲不將真實身份告訴她。隻怕到時候,不是自己疏忽;會被她誤會他的心意。


    “阿枚,說得對,也不對!”趙良笙笑一笑,神秘地說道:“你認識的趙公子,榮漱齋少東家,密宗的首領;在東京城,還有一重身份,想不想知道?”


    “你,還有一重身份?”葉一枚歪著頭;他那故作神秘的樣子,像極了在誆騙她。她覺得有些可笑,俏皮道:“在東京城裏的另一重身份?難不成是皇親國戚?”


    “咦?……猜得很近了;”他眨巴著眼睛,心裏很是激動;“再猜,再猜;……”


    “再猜?”


    葉一枚鼓起腮幫子,正要無情調侃他;……


    “阿枚姐,阿枚姐;……在哪裏?”


    驛站內傳來一聲,蓋過一聲的唿喊聲;“阿枚姐,娘娘有急事找!阿枚,葉女官,葉司籍;……”


    聲音越喊越高,帶著低低的哭腔。


    “哎,我在這!”葉一枚答應一聲;邊跑邊轉頭,急急道:“阿笙,娘娘那兒叫我;必定有事,我得迴去了!以後,迴東京見吧!”


    “阿枚;……”趙良笙猝不及防,望著她如一陣風般跑迴了驛館;他不由呆愣地站在原地,無可奈何地笑一笑。


    那丫頭已跑遠,沒聽見他喊她。


    趙良笙想說的話,還是沒來得及說;心裏莫免感到遺憾。瞧那丫頭的神態,莫非以為他是說笑的?


    趙良笙不由得苦笑。


    從金陵江濱始,他等候大船開拔,一直尾隨在後。待所有人在驛站休息了,才有機會與她說上兩句話。


    又是匆匆一敘。好在,行程的終點都是東京;他們可以在那再相見。


    他離開開封到金陵城,已三年多沒迴過家了。母親定是很想念他這不孝的兒子。想到東京,他必須立即迴了。東京還有很多事,阿枚到達前,必須都準備好。


    ……


    葉一枚進了驛館;娘娘的女使,珠兒四處找她。


    她連忙迎了上去;“珠兒姐姐,您在找我?有事?”


    “阿枚,你到哪裏作甚?害我一頓好找!”珠兒走得急,累得不停喘氣;她用手撫胸;“天兒太冷了,娘娘常用的手爐放置在何處?”


    “在我屋裏擱置著,珠兒姐姐稍後,我即刻去取!”葉一枚答道。


    “在那就好!阿枚姐,您多擔待點!”珠兒走得急躁,心情不好。不知何時,她眼裏竟泛起淚花;“今時不同往日了。伺候娘娘的嬤嬤年歲大了,娘娘給了些賞賜迴鄉養老。我一個忙不過來,往後,少不得麻煩阿枚姐。”


    珠兒尋找她半天,以為她見風使舵;不將國主和娘娘放在你眼裏了。她因而有了些感慨。


    葉一枚心道慚愧,說道:“方才,我上船拿一體己去,既讓姐姐委屈則個。阿枚做得不周到處,望珠兒姐姐海涵。”


    “哦,是這樣;……”珠兒幽幽地透一口氣;“原是我多想了。那些個奴才壞得很;一個個裝聾作啞,偷奸耍滑的,根本就使喚不動了。”


    “珠兒姐放心,我這就去取了手爐,將金絲炭燒好置入手爐。待會兒,定給娘娘送去!“葉一枚低頭道。


    “好,有勞了!”珠兒朝她微微屈膝,又道:“娘娘身畔沒有人,不甚放心;我先迴房去了。一會兒,煩請姐姐送來!”


    “珠兒姐放心!”葉一枚點頭道。


    葉一枚目送珠兒離開,立即迴到自己臥房;從那一大兜子裏找出手爐,又取出兩包金絲木炭。去柴房要了兩塊炭火放入手爐;將金絲木炭倒在帶火星的炭上。


    用嘴吹一吹,看著炭火燃起了;端著手爐到娘娘住的房外。


    她在廊下站著,輕聲道:“珠兒姐,炭火好了,送進來嗎?”


    話音剛落,珠兒從房內閃出來;“噓,小點聲,娘娘剛睡下!”


    珠兒接過手爐,說道:“阿枚,你也忙一天了;迴去早些歇著吧!”


    “嗯,謝謝珠兒姐!”


    葉一枚微屈膝,躬身後退。


    “阿枚,稍等一下!”


    珠兒突然叫道。


    “姐姐,何事?”她轉過身來。


    “從明兒起,你搬來大船上;與我一同伺候娘娘!”


    “好,株兒姐吩咐;阿枚照辦就是!”


    “阿枚,我哪敢替娘娘做主?”株兒望她笑一笑;“娘娘親口說的!”


    “哦,謝娘娘隆恩!”


    葉一枚淡淡一笑,默默退出這院子。


    從金陵出發到東京開封府,水路大概要走半月有餘。才將將第一天,就出現各種不如意。娘娘想著,才將葉一枚調用到身邊。


    離開金陵前,無塵去宮裏探望她。


    “阿瑛,此去路遙;一路多保重!……恕我不能前往。”他那墨黑的眸子,因激動閃爍著光芒;“不過,尚儀局女官葉司籍是可信賴之人。若路上為難,可將她調往身畔。那姑娘重情義,守信用;可以一用。”


    “無塵,多謝你!”周瑛眼波婉轉,細雨輕柔:“你不是說葉司籍危險,讓我離得遠些!”


    “無妨!”無塵微微一笑;“她欠我一條命;……她沒得選!”


    “你?……逼她的?”周瑛微微震驚。


    “她太不小心;……你放心好了,我沒傷她,她心甘情願的。”


    無塵微笑著;……


    大理寺裏正翟墨來,說懷疑葉女官有紕漏;他也就順水推舟,穩住了翟墨,待他自以為成功時,再出其不意收拾了他。手段高明幹脆,不拖泥帶水。


    葉一枚心裏定是感激他的。


    無塵曾經與木玄、鄭錦合作過,知曉她裏麵的厲害。她們做諜者,雖說為大宋做事;但是,大宋君臣不知情;她們的行動在暗處,也極少部分密宗知曉。諜者功勳是不能外道的。一旦出現了違抗宮規,作奸犯科的事,沒有人會保她。


    無塵已厭倦了紛亂;至此後,出入晨昏暮鼓中,與青燈古佛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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