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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的關係,不過是花些錢罷了!”吳毅語出不屑,重新奪迴書本道。


    趙昊苦著臉道:“老大,你也知道,我這前前後後花了快一千塊錢,才有了今天這迴物超所值的搜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我趙昊的真命天女就要從這批照片裏誕生了。”


    楊興文不由乍舌地道:“老趙,你為了這點破照片,花了一千塊錢?真是拿錢不當錢啊,這一千塊,足夠我在學校一年的夥食費了。”


    “老楊,這筆錢可是我從遊戲廳裏一分一分省下來的。為了這份大業,我從每周去遊戲廳三迴,愣是降到了每兩周去一迴……”


    楊興文不由迴應了他一個白眼,透過高度近視的厚厚鏡片,顯得格外的大。


    吳毅一邊翻看著形形色色的女孩照片,一邊心不在焉地道:“你要是早聽我的話,用得著花這麽多冤枉錢嗎?”


    趙昊心有切切之意道:“老大你真是神了,之前花了八百塊,從馬龍中學和啟明中學搜集了近百張照片,愣是沒人能夠入眼的。這迴我隻花了二百塊,就從匯文中學拿到這三十來張頗有質量和潛力的照片,大大超出我的預料。”


    吳毅不由露出唏噓的迴憶之色道:“廢話,匯文中學什麽來頭?那可是老安定縣城舉整個縣政府之力籌辦的新式高中,和我們同屆的學生愣是招收了三十個大班,那人數抵得上安元、馬龍和啟明三所學校的同屆生總和了。想我當初在鎮中學,左右圍繞著的青澀美女同學們,如今都到了匯文,真是懷念她們呀……”


    趙昊腆笑著拱拱手道:“老大,若是這批照片裏有你的美女同學,一定要替我介紹介紹,順便美言幾句……”


    忽然間,吳毅盯著最後的幾張照片愣住了。這幾張和前麵的藝術照和生活照不同,明顯是在照片中人不情願的情況下偷拍和搶拍的。盡管如此,照片中人那修長身段和娟秀的側臉仍然充滿著動人心弦的力量。隻是女孩兒身上那褪色的校服和補丁,顯得格外刺眼。


    看到星湖鎮中學的舊校服,吳毅已經確定了伊人的身份。翻過照片,看著杜語晨那三個字映入眼簾,親切之情油然而生。


    這種親切,不是因為在鎮中學二人的交情匪淺。事實上,在鎮中學,杜語晨一直是他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每次考試,二人都在同一考場。那種相見,即便是有種惺惺相惜的交情,也被劍拔弩張的氣氛改變了味道。隻可惜中考的時候,杜語晨不知為何,突然發揮失常,與安元中學失之交臂,無奈之下,去了匯文中學。


    這種親切來源於前世,人到中年之後,二人間頗具悲情色彩地相遇。那時候,吳毅方才了解到杜語晨對他的暗戀情愫,以及考入匯文中學後,那麽多年來的辛苦和磨難。


    因為家庭的關係,杜語晨的求學之路充滿著坎坷。家中尚有年幼的弟弟,父母一直勸她早點輟學去打工,掙錢一起培養弟弟。雖然這是明顯的重男輕女,但在貧困的家庭是再正常不過的決定。


    然而杜語晨不甘心,她愣是沒要家裏一分錢,憑著每學期辛苦得來的獎學金度過了高中三年。匯文中學有意把她打造為優等生,進入市級排名前列,所以在獎學金方麵特別照顧。可是杜語晨省吃儉用地將獎學金拿出一部分周濟家裏,長此以往,終於在高考前夕因為營養不良而病倒了,失去了唯一一次人生翻盤的機會。


    透過這幾張清瘦伊人的照片,吳毅想起憔悴的杜語晨曾經稀零八落的泣訴。那一夜,杜語晨躺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什麽事也沒發生。隻是一覺醒來,杜語晨還要迴到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繼續接受磨礪,而吳毅隻能眼睜睜看著,愛莫能助。


    不堪承受的迴憶,被趙昊不和諧的聲音打破:“咦,老大,你真是好眼光。這個杜語晨,絕對是我的真命天女!”


    吳毅迅速地找出杜語晨的幾張照片,將剩餘的全都還給趙昊道:“其他人都可以,唯獨她不行。”


    趙昊明顯地不忿了:“老大,你莫非吃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杜語晨在匯文中學,不管是學習成績,還是氣質形象,都是首屈一指。唯獨是瘦了點,但這不是問題。有她做我的賢內助,將來我趙家上億的產業就不怕守不住了。”


    吳毅知道,某種程度上,杜語晨的性子和前世的他有些相像,那就是相信學習可以改變命運。因此她對於趙昊這種富家子,是半點共同語言都沒有。否則她不至於嫁的太差,以至於苦苦地承擔起家庭,還要時不時地接濟父母和弟弟一家。


    “老趙,你看看清楚,這校服是我們星湖鎮中學的校服,她和我是初中同學。以你不靠譜的性子,從人道主義出發,我也不能讓你去打攪她的生活。還有,你不要動不動就以為我要腳踏幾隻船,我沒那麽無聊和庸俗。”


    一番嚴辭令色的話語,把趙昊直接說懵了。也許話語本身沒那麽無可挑剔,但吳毅的不容置疑的語氣和態度,真的把趙昊鎮住了。


    趙昊嘟著肥肥的大嘴,邊理著照片邊訕訕道:“不行就算唄,我也沒說非得是她!”


    楊興文居中打著圓場,不多時,便和趙昊一唱一和地點評起花榜中的其餘二十九名女孩兒了。


    吳毅將杜語晨的照片放進抽屜肚,腦子裏亂得找不著北。重生一次,他雖然沒帶著拯救杜語晨的使命,但如今看到了,絕對不可能不幫一把手。眼下以他的經濟實力,想要給杜語晨一些支持,那是易如反掌。隻是這暗戀情愫該如何處理,才是最讓他頭大的問題。


    退一步來說,吳毅不介意自己背上花心的名聲,隻要能夠幫助到她。畢竟以他兩世為人的心態和閱曆,知道一些看似無解的局麵該如何處理。然而他不得不考慮杜語晨的性子,宛如對待自己前世的心路曆程一樣。否則這個忙,不僅幫不上,而且會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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