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五嶽是一個標準的妄人。


    他自命不凡,相信自己有超自然的能力,不但瘋狂地自編自導複國鬧劇,而且還用極端的手段讓三個國家不同程度地卷入。


    天毒國兩邦兩市,堂明國一省三市,數千萬人長期生活在腥風血雨動蕩不安的環境中。


    而龍國西南的兩市兩鎮也命案頻發,百姓苦不堪言。


    這樣不可理喻的人裂土自立的危害更加嚴重,如不盡早鏟除,後患必至。


    林寒想到這兒,對諸葛睿說道:“鷹星雲已經分崩離析,諸葛家族最後的天甲軍也已經覆滅,諸葛五嶽還有什麽能力繼續做春秋大夢?”


    諸葛睿深深吸口氣,吊起殘存的元炁維持經絡流動,盡量延續活下去的時間,為的是把最後的心願了結。


    幾分鍾後,諸葛睿才有氣無力道:“我父親是武學奇才,四十歲就能突破人體機能瓶頸,登頂金仙境中級境界,因此也擁有眾多瘋狂的崇拜者。”


    林寒點頭。


    諸葛五嶽是絕塵武道第一人,達到了數百年從沒有人能達到金仙境中期境界,距離羽化成仙隻是一步之遙。


    這樣的曠世奇才,肯定會贏得江湖中眾多武癡的頂禮膜拜。


    武癡們情願傾家蕩產,以換取諸葛五嶽能對他們點撥一二。


    諸葛睿繼續說道:“我父親不對三大家族之外的人傳授功夫,但也有例外,有五個人的武功和我不相上下,而且各具勢力,是我父親堅定的盟友……”


    他艱難地敘述五個人的名字和背景,但聲音越來越微弱,說到最後幾乎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諸葛睿的瞳孔已經散大,按說已經死了,但他依然還有一絲氣息久久不散。


    他是在等待,等林寒給他安心。


    “心有定境,不住因果,花落必有花重開。”林寒歎口氣站起身,道:“我會讓諸葛五嶽為他所做的一切買單,生死輪迴,你一路走好。”


    林寒的話說完,諸葛睿慢慢閉上雙眼,最後的氣息頓散。


    望著諸葛睿安詳的神情,林寒心情非常複雜。


    他曾經痛恨諸葛睿禍國殃民殘暴冷血,但知道諸葛睿的身世後,他又覺得諸葛睿可憐可悲。


    諸葛睿的能力也算得上是人中龍鳳,如果沒有被諸葛五嶽操控,他可能會成為對社會有益的人,也可能會陪伴心上人度過平淡卻幸福的一生。


    如果諸葛睿能像他的女兒昭若那樣,不惜犧牲生命也要謹守底線,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幸福,或許諸葛睿就不會天人交戰,備受折磨。


    但他對諸葛五嶽非常敬畏,不敢有絲毫反抗,又因為內心壓抑,表現出比父親更加兇殘,這就是懦弱者反抗的悖論。


    正當林寒胡思亂想之際,月影走過來低聲說道:“先生,諸葛睿的屍首怎麽辦?”


    她從不關心壞人的身後事,提出這個問題明顯是考慮到了昭若的感受。


    雖然昭若和鷹星雲決裂,諸葛睿又幾次要殺昭若,但他們畢竟是父女關係,昭若不會對父親之死無動於衷。


    林寒長出一口氣:“把他火化了,骨灰交給昭若處置。”


    隨著機器軸承轉動的聲音,幾個機器戰士出現在樹林裏,雪亮的大燈來迴掃視,不放過任何角落。


    尤其是機器人手中的藍光兵器,發出令人畏懼的寒光。


    月影欣慰地說:“機器人已經搜查到這裏,正好可以接咱們迴去。”


    林寒剛要迴答,突然感到天旋地轉,踉蹌著就要摔倒。


    月影眼明手快,立刻扶住他,急切地問:“先生,你這是怎麽了……”


    林寒和諸葛睿交手已經拚盡功力,為了在諸葛睿臨死前多問一些線索,林寒沒有來得及恢複,現在他的體能完全透支,就連意識也逐漸模糊。


    他隻覺得月影說話的聲音虛無縹緲,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林寒勉強的笑了笑:“瞧你嚇的樣子,我沒事……”


    話還沒說完昏迷過去。


    當林寒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躺在床上,雖然厚厚的窗簾遮蔽窗戶,但還是能從縫隙看出窗外已陽光燦爛。


    看陽光的角度應該是中午了。


    林寒逐漸恢複了意識,想起來昨晚和諸葛睿驚心動魄的大戰,也能清晰地迴憶起諸葛睿臨死前向他說過的話。


    他移動目光看到床頭櫃上有多功能心電監護儀,輸液支架上掛著三個吊瓶,有大袋營養液,還有輸血瓶。


    當他轉過頭,眼前出現了水靈的笑臉:“林大哥,你醒了?”


    林寒舔了舔嘴唇,說道:“你這也太誇張了吧?一點小傷讓你搞得像是動大手術,我沒有醫保可以報銷,替我省點錢吧。”


    水靈被逗的咯咯地笑,打趣道:“病人先生,你所有的費用全免,盡快康複很重要,別隻想著省錢。”


    林寒掀起被子一角看了看,咧嘴道:“我身上隻不過是割傷而已,你把我包的像是木乃伊……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水靈這一次沒笑,用紗布蘸了蘸溫水,輕輕塗濕他的嘴唇。


    她溫柔地解釋道:“你別不當迴事,要相信我的判斷。那不是劃破表皮的割傷,而是深入肌肉組織,失血量很大,我不得不給你做縫合手術。”


    林寒眨著眼睛想了想,感慨道:“諸葛睿的殺氣猶如密集陣武器係統,我雖然盡最大努力,但還是防不勝防。”


    忽然房門推開,月影和上校走進病房。


    上校看林寒醒了,快步走過來,樂嗬嗬地說:“這不是恢複的很好嗎,水靈醫生還說的那麽嚴重,都快把我嚇出心髒病了。”


    水靈笑道:“我可沒有危言聳聽,一般人要是有林大哥身上一半的傷,恐怕早就掛了。但林大哥天賦異稟,體質好,不是一般人,恢複得這麽快,我也很驚奇呢。”


    上校點點頭,對林寒開玩笑道:“當時我也看到水靈給你縫合傷口,密密麻麻的縫合線,如果留一身疤痕,弟妹還不要天天做噩夢啊。”


    林寒淡淡一笑:“那我正好可以為我的祛疤藥當代言,讓患者看看神奇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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