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道長當然不信。


    他承認林寒的修為比他高,但好歹他也是聖境巔峰武者,並不是無名鼠輩,林寒站著不動就贏他,這也太托大了。


    木道長看了看手中匕首,陰冷地問:“說大話會有什麽懲罰?”


    林寒皺了皺眉:“我的腳不能動,你卻可以盡情施展功夫,我本身已受到約束,這還不夠嗎?”


    木道長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反正他也無路可走,隻能和林寒殊死一搏。林寒主動放棄移動腳步,肯定會威力大幅度降低。


    他凝神望著林寒,用前輩的口吻教訓:“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奇才,但你太年輕,說話未免太囂張,早晚會吃苦頭的。”


    看到木道長的匕首刃上的光暈不斷延伸,林寒知道他沒話找話,為的是續滿真氣。


    林寒正中下懷,也沒有催促。


    他反唇相譏:“我不囂張,難道就不會吃苦頭嗎?我囂張就一定能吃苦頭嗎?你與其給我算卦,倒不是算一算,你能否全身而退。”


    木道長已經把所有元炁都轉化為真氣,並通過手臂傳遞到了神鐵匕首上,碧綠的劍身顯得格外明亮。


    他仰天大笑:“老夫縱橫江湖二十年,揚名立萬的絕技是龍飆落葉,我多年不用,今天就讓你開開眼。”


    木道長蹬地而起,空中旋轉一周,力灌神鐵匕首,向林寒隔空橫掃。


    劍氣狂飆突進,果然是銳不可當。


    林寒遵守諾言沒有移動,快速後仰身,脊背已和地板平行,躲過了木道長匕首殺氣。


    木道長心中大喜,林寒雙腳不能動,從後仰身到直腰就出現巨大空檔。


    他蹬地躍起用匕首刺向林寒。


    木道長直刺是虛招,蘊含萬千變化,無論林寒如何應對,都有信心一擊命中。


    哢!


    機艙壁突然裂開一個一米寬的大口子。


    飛機瞬間下墜,並大角度傾斜。


    癱軟在床上的馬守夫翻滾掉到地板上,他哇哇大叫的抱住了床腿。


    木道人不可避免也偏移了方向,匕首刺了個寂寞。


    唿……


    因為機艙內外氣壓差巨大,強勁的氣流吧臥室內沒有固定的物品,紛紛吸出飛機。


    木道長腳步踉蹌地被氣流帶向破口。


    他雖然措手不及,但還是急中生智,一腳蹬住艙壁,反身把匕首擲向林寒。


    當!


    林寒同時甩出匕首,殘刃撞擊木道長的兵器。


    兩把匕首在空中調轉方向,一起刺入了木道長的身體。


    木道長悶哼一聲,蹬在艙壁上的腳也失去了力量,倒退著被吸到破口。


    求生的欲望讓他暫時忘了受傷的疼痛,迅速伸開雙臂撐在破口兩側的艙壁。


    林寒還是沒有動,扶著酒櫃一角,看著垂死掙紮的木道長,緩緩地說:“你輸了。”


    木道長左肋和小腹的傷口迅速擴大,巨大的疼痛讓他的雙手無力地向下垂。


    這位江湖老前輩絕望地大唿:“我好後悔……”


    唿!


    他的身子轉眼間就吸出艙外,迅速消失在夜空中。


    原來,木道長無意之中用劍氣劈了諸葛宏圖,情緒出現慌亂時並沒有注意,他的劍氣已經打在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紋。


    當時的林寒卻觀察的一清二楚。


    他再次對陣木道長時,揚言雙腳不動就是為了刺激木道長,讓他產生全力以赴刺殺的念頭。


    借用木道長的真氣讓飛機艙壁破裂,出其不意就可以快速戰而勝之。


    林寒之所以如此選擇,是木道長手持神鐵匕首發力,極有可能傷及馬守夫。


    他辛辛苦苦要抓馬守夫問口供,怎麽能讓木道長毀了計劃。


    此時飛機劇烈顛簸,抖動的像是會隨時解體散架。


    臥室裏的床單被子、睡衣、台燈、酒杯酒瓶等物件都已經被吸出艙外,就連地上的諸葛宏圖的屍體也被卷出飛機。


    馬守夫雖然死死抱住床腿,但依然被氣流拖拽著緩緩向破口移動。


    “救命!林寒救我!”


    馬守夫為了保命,聲嘶力竭地向林寒大聲唿救。


    他全然忘了他把林寒視為不共戴天的仇敵,千方百計要置林寒於死地。


    林寒大喝一聲:“閉嘴!想活命就老實迴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麽對烏騅國文物那麽感興趣?”


    馬守夫此時雙腿被氣流吸的抬起,一雙腳已經從破口探出飛機外。


    他驚恐地大聲迴答:“烏騅國的皇帝是我的祖上,我們都姓馬!”


    林寒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瞬間就明白過來。


    烏騅,是古代對名馬的稱唿,不就暗含著皇帝的姓氏嗎。


    目前出土的烏騅國文物,包括起居注,都沒有介紹皇帝的姓氏和來曆,沒想到現在被馬守夫解答了。


    林寒艱難地在氣流中保持平衡,來到破口前,他背靠艙壁繼續問:“天底下姓馬的多了,你怎麽就知道烏騅國皇帝和你有關係?”


    馬守夫此時非常配合,有問必答:“我的家族一直有續訂族譜,記述了三河馬家的來源,開篇就直接說來自烏騅古國皇族。”


    林寒還是不放心:“為了給自己家族臉上貼金,或許修族譜時故意編造皇族,並不一定是真實的。”


    馬守夫看林寒遲遲不救,有些急了:“我家還有家傳寶,一幅來自南宋的拓碑,是幸存的一位皇族為祭奠家族寫的墓誌銘。你快救我離開這裏啊……”


    拓碑,是將紙覆在石碑上刷墨,把刻在石碑上的文字翻印的技術。


    如果馬守夫真的有拓碑,的確可以成為有效證據。


    林寒抓住馬守夫的褲腿,問:“你千方百計想要起居注,那裏到底有什麽秘密?”


    為了活命,馬守夫隻能迴答:“起居注是我馬家祖上的日常記錄,我當然想留作紀念。”


    林寒不相信馬守夫的話。


    馬守夫數典忘祖見利忘義,根本不會這麽在乎家族的記錄,一定刻意隱瞞了真相。


    林寒鬆開手道:“你再不老實交代,我轉身就走,你自求多福吧。”


    馬守夫在強大吸力的作用下,雙手已經抱不住床腿,正慢慢鬆動。


    他驚慌地叫道:“你別走……我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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