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們要不要給五公子送過去?”


    雖然姑娘和五公子算不上親近,但到底是親姐弟,她也隻得硬著頭皮出來說話。


    誰讓這會兒五公子屋裏的小廝不在呢,總不能就讓幾口箱子擺在大院裏吧。


    沈琬昭擺手,“算了,你們找人抬過去吧。”


    她還不至於連這點氣量都沒有,何況說起來,她和沈雲煜除了謝氏太過偏心外,也沒什麽矛盾,甚至連說話的次數都很少。


    說完,便起身迴到自己屋子裏。


    祝晗先前讓人送了些賬冊過來,她還要好好看看。


    一看,便把這些瑣事都丟到腦後了。


    直到次日上午,才總算把各項賬目理清楚。


    她頭一迴打理這個時代的賬目,哪怕祝晗已經算得上很能幹,也廢了不少功夫梳理,但看起來還是很麻煩。


    憑著前世的經驗,自己改了記賬的法子,這才看得順眼了。


    祝晗一早來交接的時候,看到手裏的賬冊震驚不已,“這是姑娘想的記賬法子?”


    “小人愚見,還從來沒見過這麽怪異的記法,不過這些四四方方的格子,雖然看起來古怪,卻是大有乾坤,一目了然。”


    感歎道:“就姑娘這記賬的法子,恐怕都價值千金了。”


    沈琬昭有些汗顏,她隻是用了前人總結的法子,可沒半點貢獻。


    不過這話,她也不能說,隻能由得祝晗誤會。


    稍稍心虛道:“法子好用就行。”


    “以後百味樓的賬冊,就用這法子記。”


    祝晗略作猶豫,“日後手下的那些掌櫃,也用這法子?姑娘這記賬的法子,精妙無比,定是費了不少心思。”


    沈琬昭自動忽略最後一句,“方法本來就是讓人用的,日後百味樓開起來,麻煩事多著呢,有這個賬冊也好,省去很多功夫。”


    “好了,今日開業,我便不過去了,你好好看著那邊,別出什麽岔子。”


    不過有心人一打聽,知道是宋筠的鋪子,背後有宋家,應該沒幾個人敢找麻煩。


    她隻想躲開祝晗那欽佩的目光,趕緊打發人走。


    直到祝晗恭敬地告辭,慢慢消失在視線裏,沈琬昭這才鬆了口氣。


    這搶人功勞的事情,不好做啊。


    不過這記賬的法子,早晚都要推出去,趁著百味樓新起的時候,也好。


    坐直身子,舒展了一番,這才起身出屋子。


    自從昨日迴來,便一直整理賬冊,昨夜連覺都沒睡踏實,總算弄完了。


    百味樓還是差人手啊,等秋試開了,祝晗一走,就更麻煩了。


    玉竹端了些點心,送到院子裏,“您一起來便忙著看賬冊,早飯都沒吃,可別餓壞了身子,吃些點心吧。”


    沈琬昭抬頭看看天,確實上午都快過半了,之前看得太入神還不覺得,這會兒到感覺道餓了。


    拿起糕點,還有一碗青菜粥,大快朵頤。


    邊吃邊問道:“今日別院裏可有什麽事情?”


    作為現在唯一在別院的主子,她還是得照看著,省得出了什麽事自己卻不知道,迴去又免不了沈老夫人一頓數落。


    “別的倒沒什麽,隻是五公子跟前伺候的小廝,還沒迴來。”


    沈琬昭一愣,“還沒迴來?”


    玉竹點頭,“不過奴婢怕姑娘不放心,去問過了,那小廝也不是不辭而別,還留了封信給別院管事的嬤嬤,說是去找五公子了。”


    “他好端端地去找人做什麽?”沈琬昭皺眉,“書院那邊管得嚴,隻讓一個伴讀進去伺候,他過去一夜未歸,若在書院留宿,那便是壞了規矩。”


    玉竹頓時也急了,“那可如何是好,奴婢聽說書院的夫子最為嚴厲,要是五公子壞了規矩,肯定不會輕饒。”


    沈琬昭放下手裏的玉碗,皺眉道:“先叫人去書院那邊問問。”


    想了想,又道:“讓三弟那個小廝去問,他們跟著家裏的公子伺候,對書院的更熟悉些。”


    三弟沈雲朗,是四房所出,因為沈琬瑤和王氏的緣故,沈琬昭自然地覺得關係更近些。


    至於庶弟沈雲立,和二房的沈雲祖,沈琬昭想了想還是搖頭。


    “奴婢這就去傳話。”玉竹急忙起身離去。


    沈琬昭吃完最後一口糕點,把粥琬放進食盒裏。


    沈家這別院本就有給幾個小輩讀書住的意思,所以離書院不遠。


    這條長街走完,再拐個彎就到了。


    統共下來不到半個時辰的腳程,若是馬車,還要更快點。


    正盤算著,就見到玉竹匆匆跑進來,臉上全是慌亂,“姑娘,不好了,五公子的小廝被人打了。”


    “是被人抬著迴來的,就扔在咱們別院大門口,渾身都是血,傷得很重。”


    沈琬昭急忙起身,“快去看看。”


    玉竹趕緊跟上。


    “叫郎中了沒?”


    “叫了,奴婢讓別的小廝去叫的,現在人已經抬進來了,隻是還昏著,叫都叫不醒。”


    沈琬昭走到的時候,郎中也剛好被叫過來。


    摸完那小廝的脈,直歎氣,“這麽重的傷,沒個一年半載怕是都下不了床,不過所幸還留了條性命。”


    其他幾個小廝都在,也是急得不行。


    這會兒聽郎中這麽說,又急又怕,但也鬆了口氣。


    “那大夫,他幾時能醒過來,我們幾位公子還在書院裏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春生是去書院裏找五公子,怎麽會被人害成這樣?”


    四個小廝,除了躺著的一個,還有一個去書院打聽消息去了,剩下的兩個都在,也很著急。


    郎中開了個方子,“他這是失血過多,照著這個方子去抓藥,煎服,具體什麽時候醒過來,便要看他的運氣了,不過最多不超過留個時辰。”


    說完,方才問話的小廝便立即接過方子跑了出去。


    隻有春生醒過來,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琬昭思索著,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六個時辰,太長了。


    又待了一會兒,便出了屋子,隻留下雲珠在這照看,等春生醒了再去給她傳話。


    一個時辰過去,春生還是沒醒。


    連去書院打聽消息的那個小廝也沒迴來,別院裏的人都有些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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