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天色已是大亮。
銀耳等人收拾完畢，走入院中迴稟顏霜。
告別了魚魚，蓮子等人將顏霜好生的打扮了一番，這便是上了馬車。
西門離在前，她在後，兩輛馬車悠然的往皇宮駛去。
錢公公率領著宮中眾人在承乾門早就候著了，見到他們來，心頭一凜。
“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馬車及至近前，眾人同時道。
“起吧。”西門離不鹹不淡的嗓音從車內傳來。
眾人跪謝。
西門離的身份不同以往，自然是不必從馬車上下來的，直接便是去往安排好的宮殿。
“王妃住在何處？”
馬車停下，西門離從馬車上下來便是這句話。
錢公公上前一步，恭敬的迴道：“迴稟王爺，王妃在安寧宮。”
西門離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殿內。
身後的錢公公見狀，心頭鬆了一口氣。
這位主子別的心思難猜，可是對瑞親王妃的心思卻是昭然若揭。錢公公慶幸，還好自己沒有死守宮裏的規矩，將瑞親王妃安排在其他的宮殿，若是離王爺遠了，定然會為王爺所不喜。
沒一會兒，朝中的重臣，以丞相大人為首，便是來了殿前候著。
錢公公進到殿內稟報，得了西門離的應允，這才請諸位大臣進來。
“臣等見過王爺，王爺千歲。”
“諸位大人不必多禮。”
西門離開口道。
“謝王爺恩典。”
諸位大臣們窸窸窣窣的站起身，互相瞧了各自一眼，很快的，丞相大人往前走了一步。
“王爺，請您移步禦書房處理奏折。”
西門離挑了挑眉，“以本王現在的身份，這個尚且不妥吧。”
“王爺，皇上不是給了您詔書和玉璽嗎？除了名號，您的身份等同於太子，國事為重，還請王爺不要拘泥於形式。”
司禮監也上前道：“王爺，臣等已經問過了欽天監，欽天監說，六日後便是難得的黃道吉日，新帝登基，有助於國運，不知道王爺意下如何？”
“其他的事宜你們可曾安排妥當？”
“迴稟王爺，都已經安排妥當，且是由淑妃娘娘過目。”
“嗯，就這麽辦吧。諸位大臣可還有事？”
眾人道了一句“無”，便是都行禮告退了。
錢公公跟在西門離身後，兩人往禦書房而去。
……
“你們都歇著吧，這些事自有別的宮人來做。”
瞧著忙碌的銀耳、蓮子、四喜和紅兒，顏霜開口說道。
四人笑了笑，“主子，這麽點兒活，我們做著也不累。”
更何況，屋裏頭的都是主子喜歡的東西，旁的宮人來擺弄，自然比不上知曉主子心意的她們。
這時候，有唱喏聲從外頭傳來。
“淑妃娘娘道。”
銀耳等人手上的動作停住，同時來到顏霜身後。
盛裝打扮的淑妃娘娘，被一群大大小小的宮人簇擁著來到安寧宮門前。
“妾身見過淑妃娘娘。”
顏霜彎了彎身子，柔聲道。
“起來吧，你是有身子的人，往後見了我，也不必行禮。”
“多謝淑妃娘娘恩典。”
溫淑妃進到殿內，緩緩打量了一番，轉頭看向顏霜，“若是你在宮裏頭有什麽缺的，派人來找本宮便是。”
“是，娘娘。”
“你坐著吧。”
溫淑妃說話間，在小榻上落了座。
顏霜依言，在她旁邊坐下。
宮人從上麵端了茶過來，銀耳接過，親自給顏霜和溫淑妃各自倒了一杯。
溫淑妃捧著茶，隻喝了兩小口，坐了一會兒便是走了。
“娘娘，淑妃娘娘這是來做什麽的？”四喜不解的問道。
顏霜搖了搖頭，她心頭也是弄不清楚的。
“王妃，八公主在外求見。”
一個宮人進來稟報。
“快請她進來……不必了，我親自去見她。”
大殿內，一身碧藍色宮裝的女子亭亭而立於大殿正中，頭上華勝葳蕤，環佩叮當，轉過頭來，驚喜的睜大眼睛。
“見過瑞親王妃。”
“宜芳，你我之間哪裏還用這麽客套？”顏霜攔住要行禮的西門宜芳，笑著道。吩咐其他的宮人去忙自己的事情，拉著西門宜芳的手往內殿走。
“顏霜，聽說你有孩子了，恭喜。”
“謝謝。”
“你們能迴京城實在是太好了，往後我又有能說話的地兒了。”
兩人說話間，已是到了內殿。
銀耳等人對西門宜芳見了禮，便是退到外間，奉了茶，然後帶上門，叫西門宜芳能夠好好地同顏霜說話。
“是啊，往後你想來找我，什麽時候都可以。”
西門宜芳點頭。
顏霜往她身前湊了湊，小聲的道：“我之前聽王爺說，你看中了一個書生？”
西門宜芳臉一紅，“嗯”了一聲，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他人怎麽樣？對你又如何？”
“……他，他還不知道我！”
顏霜有些訝異的瞧著她。
西門宜芳的臉頰更是紅的好似能滴出血來。
“我，我是不是太沒有女子的矜持了？”
顏霜搖頭。
“我實在去廟裏上香的時候見到他的……”
顏霜聽著西門宜芳絮絮叨叨的話，了解到她是對那位書生一見鍾情。
瞧著她不掩興奮的臉，顏霜忍不住提醒她道：“宜芳，你對他可曾了解？”
“嗯，他學問很好，很是得書院裏學生們的愛戴，待人也很客氣，說話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的。”
“他是先生？”
“嗯。”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他多大了？”顏霜有些緊張的看著西門宜芳。
“他今年二十有五，未曾娶妻。”
西門宜芳遲疑了一會兒，才道。
盡管早有準備，可顏霜還是吃了一驚。
古人成親及早，男子十六，女子十四便是能談婚論嫁。如同那位書生，到二十五了還沒娶妻，倒是不常見了。
“妮可曾打聽過他未娶妻的原因？”
西門宜芳點頭，“他之前有一個未婚妻，後來那未婚妻因病去世，他舊情難忘，便是一直到了現在還沒娶妻……”
“這倒是個長情之人。”顏霜感歎，看向西門宜芳的眼神更是擔憂的厲害。
長情之人，在旁人看來，是欽佩的；可若是從西門宜芳的角度，卻是殘忍的。
“宜芳，你……”顏霜想要勸她。這書生既然舊情難忘，必然不會輕易地為新的情感所動搖，未免心傷，她還是放棄為好。
可是瞧著西門宜芳眼裏的祈求，顏霜卻是說不出口。
不想再勸，然而要說的還是得說。
“宜芳，你知道自己做什麽就好。”
“嗯。”西門宜芳臉上笑容漸開，用力的握住顏霜的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西門宜芳見她臉容有些疲憊，便是告了辭。
銀耳等人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將顏霜的起居室給打理好。
安寧宮的管事帶了人在外等候，要求見顏霜。銀耳問了，也不是什麽特別大的事，且顏霜這會兒正在休息，便是做主讓她們迴了。
顏霜這一覺睡得很沉，等她醒來，屋子裏已是一片漆黑。
“阿霜，你醒了。”
頭上是一片淡淡的黑影。
顏霜怔了怔，坐起身，“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不叫我？”
西門離在她背後墊了一個枕頭，“政事處理的差不多，便是來了，也不久，才一會兒。”
“走吧，咱們一道去吃飯。”
顏霜翻身下床，握著他的手往飯廳走去。
銀耳等人瞧見他們出來，立刻便是去了廚房傳話，不一會兒，六道菜便是上了桌。
“左右也就咱兩吃飯而已，我便是讓廚房少做了一些。”顏霜看著西門離道。
西門離點了點頭。
轉眼便是過了六天。
這日早晨，整個皇宮都忙碌了起來。
新帝登基，自然是不能怠慢。
各宮各處，都嚴謹以待。
顏霜換上較為莊重的禮服，跟著宮中女眷，一道在祭天的廣場上站著。
不一會兒，身穿明黃色龍袍的西門離便是從金鑾殿上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隨著浩浩蕩蕩的文武百官。
顏霜的視線膠著在他身上，再也舍不得移開。
西門離好似天生就適合那樣的顏色，五爪的金龍襯得他清冷俊朗的臉多了幾分叫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和霸氣。
顏霜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時候，西門離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他唇角掛著溫暖的笑，這笑，顏霜熟悉無比，一下子便是將他因為穿上了龍袍，而叫她生出陌生和幾分膽怯的心思給衝淡了。
西門離被人前唿後擁著，慢慢的到了高高的祭天台上。
欽天監手裏拿著一份布帛，大聲的念著上麵的誥文。誥文十分的冗長，之乎者也不斷，顏霜勉強打起精神，可還是聽著昏昏欲睡，思緒漸漸的遠離，等她迴過神來，已是換成了司禮監。
司禮監高聲唱喏。
“吉時到，請新君祭天。”
西門離雙手執香，對著東方拜了拜三拜。
所有人同時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新帝登基的儀式，這便是成了。
西門離高聲道：“我北國的百姓，時代生活與北方苦寒之地，比不得大周溫暖。朕昔年在大周，得了五穀，稻、黍、稷、麥、菽，隻可惜，我北國事宜種五穀的土地並不多。所以，每年都有不少的人因為饑荒而殞命。為此，朕特下一道聖旨，在朕登基的三年內，若是有人開發出新的用於種植五穀的土地，朕便免去他這三年的賦稅。同時，對於其他的百姓，這三年的賦稅減半。”
“皇上英明。”
很快的，詔書便是通過驛站，傳往北國各處。
百姓們沸騰了。
所有的文人都在談論著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之舉。為此，還有人專門的寫了長長的頌詞，以此來感念新帝的大恩。
遠離皇城千裏之外的西關，順王西門意卻是冷冷的一笑。
“收買人心？三哥真是走的一步好棋……”
……
新帝登基儀式完成，冊封了溫淑妃等後妃為太妃，三日後便是皇後的冊封典禮。
封後儀式比新帝登基要簡單一些，顏霜著中宮皇後穿的百鳥朝鳳圖，去往金鑾殿上，接過西門離給她的詔書和封印，這封後的典禮便是成了。
作為皇後，自然是要住在中宮的椒房殿。
然而，椒房殿之前畢竟是竇皇後住過的地方，以竇皇後的陰狠，有多少命案在那裏，顏霜想想就覺得餘悸。
西門離當即便是批了折子，將原來的椒房殿作為安寧宮，此刻顏霜正住著的地方為椒房殿，修繕一番，作為皇後的居所，也未為不可。
眾位大臣們自然是不太同意。
自古以來，中宮皇後都是住在椒房殿中，這般的亂改殿名，實在是太過違和。
西門離隻說了一句話，便是叫所有的大臣都沒有聲音。
“規矩，朕為帝君，朕便是規矩。你們若是不願，朕不做這個皇帝也無妨。”
這下子，所有的大臣便是都有點兒欲哭無淚了。
皇上，您可是才登的基，怎麽能夠撂挑子不說幹就不幹了？
這要他們上哪兒找人去？
眾位朝臣無聲，西門離頓時就滿意了，下朝之後，處理了一些要緊的政事，直接往椒房殿而去。
不過，他去的不太巧，顏霜這會兒並不在殿內。
“見過皇上。”
看到他來，銀耳和蓮子行禮道。
“皇後呢？”
“娘娘方才去了禦花園。”
西門離點了點頭，轉身往禦花園而去。還沒走近，便是聽到嗷嗷的聲音。
“小包子，快快快……哎，你怎麽能這麽笨呢？身為山林之王，這可不行！”
四喜笑的前仰後俯，指著小包子的手指不住的發顫。
“吼吼……”
小包子衝著她亮了下尖利的牙齒。
隻可惜，四喜與它相處的久了，且有顏霜和紅兒一旁，她心頭一絲懼怕也無，反倒是笑得更加的厲害。
小包子委屈的看向顏霜，卻是不敢靠近。
它可是沒忘記，上次找主銀要親親的時候，男主銀是如何的修理它的。
它可憐兮兮的模樣叫顏霜心頭一軟，招了招手，柔聲道：“小包子，過來。”
“吼吼……”
小包子立刻就興奮了，四隻爪子一邁，三兩下便是到了顏霜的腿邊，拿了頭不住的蹭著她的小腿，白色的尾巴不停地搖啊搖啊搖。
“小包子乖，你像這樣，”顏霜比了一動作，接著道：“把球球給撿迴來，四喜就不會笑話你了。”
小包子衝著她眨了眨眼睛，吼吼兩聲轉過去，再次衝著四喜亮了亮牙齒。
“來啊，小包子，接著。”
四喜大笑，用力的將手裏頭藤草編的球球給丟的遠遠地。
小包子撒開四條小腿往前跑，視線緊緊地盯著在空氣中做拋物線運動的球球，向上一個跳躍，刷的一下便是將球球給按在兩個小爪子之間。
球球被它一壓，秒秒鍾就扁了。
顏霜目瞪口呆。
四喜的臉黑了。
紅兒捂著眼睛不去看這會兒搖著尾巴，一臉得意，臉上寫著“看我厲害吧，你敢小瞧我”的小包子。
顏霜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小包子一聽她笑，以為是表揚它，心裏頭更受鼓舞，撒著四條小腿，歡騰的跑上去，不住的搖著尾巴，眼眸閃亮的瞧著顏霜。
不過，小包子沒等來顏霜的撫摸，卻是迎來了四喜“啪”的“愛”撫。
“……吼吼。”
小包子怒氣衝衝的瞪著她。
“瞪什麽瞪？你沒學好還有理了？我和主子是這麽說的嗎？要你接球，不是要你毀球……”
四喜劈裏啪啦的一陣機關槍，聽得小包子一愣一愣的。
“明白了嗎？”
最後，四喜如此問道。
小包子衝著她“哼哼”了兩聲，跑到顏霜的腿邊，蜷縮著身子趴下，再也不看她一眼。
四喜雙眼發直。
她被無視了？
“主子，你看它……”
四喜對顏霜告狀。
“好了好了，小包子是虎，不是人，它沒有你想的那麽聰明，你就不要生氣了。”
“這是什麽？”
“你編的時候我不是已經告訴你，這是……”突然發覺這聲音不是四喜，也不是紅兒，顏霜轉頭，瞧見西門離低頭端詳著被小包子給毀了的球球。
“皇上？”
顏霜驚喜的瞧著她。
“皇上萬歲。”四喜和紅兒行禮。
“不必多禮，”西門離走到顏霜身前，瞥了眼安分的待在她腳邊的小包子，然後視線又落了顏霜身上。
“今日身子可有難受？”
顏霜搖頭，“臣妾很好。既然皇上來了，臣妾現在就告訴皇上。”
“嗯？”
“就是皇上手裏頭拿的這個。”顏霜指了指他手中被毀的瞧不出原樣的球球，“這個叫鞠，也就是我和四喜嘴裏說的球，我讓四喜做得這個小了點，皇上可以讓人把它做得大一點，材料就用竹篾兒。”
“這個……有什麽用處？”
“用處自然是有的。皇上，皇城的禦林軍，除了每日的操練，以及巡邏、守備之外，私下裏的空餘時間也是很多的。這些空餘的時間，臣妾覺得皇上可以讓他們來玩一種蹴鞠的遊戲。”前天的時候，四喜告訴她，她發現有禦林軍和宮裏頭的小太監悄悄地賭博，知曉了這事，顏霜便是琢磨著該想個法子，叫這些個在空餘時間的禦林軍有個正當且好玩的東西來打發時間。
思前想後，蹴鞠便是成了顏霜最佳的選擇。
“蹴鞠？”
西門離沉吟。
“是的，蹴鞠。整個蹴鞠的場地是這樣的……”
顏霜蹲下身，在草地上比劃，然後接著道：“兩支比賽的蹴鞠隊，分別由十一個人組成，一個守門，其餘的進攻、防守、射門，各自安排。”
“若是如此，隻需四個人便可。”西門離道。
“皇上，單靠一個人，搶球、傳球，雖然能夠，可卻很吃力，蹴鞠，是靠著同伴的合作與努力，才能夠取得比分的一種遊戲……”
西門離眼睛一亮。
顏霜接著道：“一支蹴鞠隊想要贏得比分，除了成員好的體力，便是相互合作的默契。”
“阿霜，朕這就去找楊樹。”
“皇上，你等等……四喜，再編一個完整的球。”
等四喜將球給編好，顏霜便是交給了西門離。
“嗯，皇上去吧。”
西門離一臉興奮的離開。
……
“參見皇上。”
禦林軍頭領楊樹得知西門離要見他，心頭十分的緊張。
“平身。”
“謝過皇上。”楊樹站起身，低著頭，並不說話。
“楊將軍，朕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皇上，這是何物？”
“這是鞠，皇後給這個遊戲起了個名字，叫蹴鞠……”
聽著西門離所說的蹴鞠規則，楊樹心頭也是驚喜的厲害，對顏霜也是佩服的厲害。
早就聽說了皇後娘娘乃是冰雪聰明的女子，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蹴鞠，推廣到整個禦林軍，乃至北國的所有軍營中，不但訓練和工作閑下來的時間有了著落，軍中各個士兵的默契和協調也能夠很好的得到鍛煉。一旦有戰事發生，憑著士兵們的默契，定然能夠起不小的作用。
“皇上放心，臣一定將蹴鞠好好地在禦林軍中推廣。”楊樹信心滿滿的道。
西門離笑了笑，“那朕就等著你的好消息，嗯，兩個月之後，禦林軍中來一場蹴鞠比賽，朕要看看成效。”
“臣，必定不辱使命。”
楊樹拜別西門離，一臉喜色的迴到禦林軍中。
眾將士見他臉上神情，又注意到他手中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很是疑惑的走上前道：“楊將軍，這是什麽？”
“你們聽著，召集禦林軍中所有人，本將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是，將軍。”
不一會兒，三千禦林軍，除了在皇宮各處要塞站崗，不能離開的，便是都集中在了平日裏訓練的廣場之上。
“今日皇上召見我，給了我一樣新奇的東西。”
楊樹抬起右手。
當即，所有人的目光便是都集中在楊將軍的右手上。
“楊將軍手裏頭拿著什麽？”
“好像是竹篾兒編的吧……”
“這是要做什麽？”
“……”
眾人小聲的議論起來。
“肅靜——”
楊樹一聲令下，頓時，所有的聲音便是消散了。
“這個叫鞠，皇後娘娘想出了一種新的遊戲，叫蹴鞠，很是適合咱們禦林軍中兒郎們。這蹴鞠……”
聽了楊樹所說的規則，隻有少數的人聽明白了，大多數的人都還是雲裏霧裏的。
楊樹便是將懂了規則和流程的人給叫出來，讓他們各自複述了一遍，挑選出記憶力和理解力最佳的七人，作為蹴鞠遊戲的指導者。
“本將先來給大家做一個示範。”楊樹將球往天上一拋，同時抬起右腿踢了起來，十個之後，他將球給接在手上。
“這就是最基本的踢，往後你們每日也要聯係，目前以連續的十個為達標，達標之後再往上加。除了踢，還有傳、帶、投，這些日後本將都會告訴你們。皇上除了交代我將大家教會，也下了一道旨意。”
眾人神情一凜，各個都緊張了起來。
楊樹環視眾人一周，心中暗自點頭，接著道：“皇上說，兩個月之後他要來看咱們禦林軍將士蹴鞠的成效。我禦林軍的兒郎們，皇上親臨，這是多大的榮耀，你們可都得給本將軍重視起來，莫要錯過了這次在皇上麵前表現的機會，給咱們禦林軍爭光，知道嗎？”
“知道——”
齊刷而有力的迴答響徹雲霄。
“好，諸位副將留下，其餘的人自由活動。”
將士們退到一邊，卻是沒有走遠一個個都好奇的瞧著楊樹。
禦林軍副將一共有四位。
他們的體能和理解力都是不錯的，為了使訓練更有成效，楊樹打算讓四位副將給眾位禦林軍做示範，而之前理解能力強、記憶力好的士兵，則作為解說員，給大家解說原理和規則，以使訓練的成效更佳。
“將軍。”
四位副將和六位解說員，齊齊對楊樹抱拳。
“嗯。皇上對這次的訓練很重視，你們中四位是統領禦林軍的副將，六位是本將軍親自挑選出來的人，一定不要叫本將軍失望。”
“將軍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地教導大家。”
楊樹瞧著幾人臉上堅定地神情，接著道：“皇上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們抓緊時間開始吧。”
四位副將跟著楊樹認真的學習，邊上圍觀的禦林軍們瞧著，一個個心裏頭都癢癢的。
當即，有人便是扯了竹子，照著楊樹手裏頭的那個，給自己做了一個鞠。
其他的人瞧見，都是新奇的緊，要求他幫著大家夥一人做一個。
那人笑著答應了，有了其他的人砍竹子，刷快的便是做好了三十來個。
楊樹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瞧了瞧這些人手中的鞠，再看看地上躺著的橫七豎八的竹子，皺了皺眉，“本將軍說過，宮內的任何東西都是皇家的，沒有皇上的命令，不得動用半分。”
“將軍……”
“這些鞠都是誰做的？”
先前的那個士兵怯怯的舉了手，“迴稟將軍，是屬下。”
“你，給我過來。”
“將軍……”
其他人想要求情，被楊樹淩厲的眼神一瞪，立刻便是泱了。
－－－－－－題外話－－－－－－
悲催的卡文了~嗷嗚，越來越遙遠的兩萬字~俺錯了，再也不大！話！了！
銀耳等人收拾完畢，走入院中迴稟顏霜。
告別了魚魚，蓮子等人將顏霜好生的打扮了一番，這便是上了馬車。
西門離在前，她在後，兩輛馬車悠然的往皇宮駛去。
錢公公率領著宮中眾人在承乾門早就候著了，見到他們來，心頭一凜。
“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馬車及至近前，眾人同時道。
“起吧。”西門離不鹹不淡的嗓音從車內傳來。
眾人跪謝。
西門離的身份不同以往，自然是不必從馬車上下來的，直接便是去往安排好的宮殿。
“王妃住在何處？”
馬車停下，西門離從馬車上下來便是這句話。
錢公公上前一步，恭敬的迴道：“迴稟王爺，王妃在安寧宮。”
西門離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殿內。
身後的錢公公見狀，心頭鬆了一口氣。
這位主子別的心思難猜，可是對瑞親王妃的心思卻是昭然若揭。錢公公慶幸，還好自己沒有死守宮裏的規矩，將瑞親王妃安排在其他的宮殿，若是離王爺遠了，定然會為王爺所不喜。
沒一會兒，朝中的重臣，以丞相大人為首，便是來了殿前候著。
錢公公進到殿內稟報，得了西門離的應允，這才請諸位大臣進來。
“臣等見過王爺，王爺千歲。”
“諸位大人不必多禮。”
西門離開口道。
“謝王爺恩典。”
諸位大臣們窸窸窣窣的站起身，互相瞧了各自一眼，很快的，丞相大人往前走了一步。
“王爺，請您移步禦書房處理奏折。”
西門離挑了挑眉，“以本王現在的身份，這個尚且不妥吧。”
“王爺，皇上不是給了您詔書和玉璽嗎？除了名號，您的身份等同於太子，國事為重，還請王爺不要拘泥於形式。”
司禮監也上前道：“王爺，臣等已經問過了欽天監，欽天監說，六日後便是難得的黃道吉日，新帝登基，有助於國運，不知道王爺意下如何？”
“其他的事宜你們可曾安排妥當？”
“迴稟王爺，都已經安排妥當，且是由淑妃娘娘過目。”
“嗯，就這麽辦吧。諸位大臣可還有事？”
眾人道了一句“無”，便是都行禮告退了。
錢公公跟在西門離身後，兩人往禦書房而去。
……
“你們都歇著吧，這些事自有別的宮人來做。”
瞧著忙碌的銀耳、蓮子、四喜和紅兒，顏霜開口說道。
四人笑了笑，“主子，這麽點兒活，我們做著也不累。”
更何況，屋裏頭的都是主子喜歡的東西，旁的宮人來擺弄，自然比不上知曉主子心意的她們。
這時候，有唱喏聲從外頭傳來。
“淑妃娘娘道。”
銀耳等人手上的動作停住，同時來到顏霜身後。
盛裝打扮的淑妃娘娘，被一群大大小小的宮人簇擁著來到安寧宮門前。
“妾身見過淑妃娘娘。”
顏霜彎了彎身子，柔聲道。
“起來吧，你是有身子的人，往後見了我，也不必行禮。”
“多謝淑妃娘娘恩典。”
溫淑妃進到殿內，緩緩打量了一番，轉頭看向顏霜，“若是你在宮裏頭有什麽缺的，派人來找本宮便是。”
“是，娘娘。”
“你坐著吧。”
溫淑妃說話間，在小榻上落了座。
顏霜依言，在她旁邊坐下。
宮人從上麵端了茶過來，銀耳接過，親自給顏霜和溫淑妃各自倒了一杯。
溫淑妃捧著茶，隻喝了兩小口，坐了一會兒便是走了。
“娘娘，淑妃娘娘這是來做什麽的？”四喜不解的問道。
顏霜搖了搖頭，她心頭也是弄不清楚的。
“王妃，八公主在外求見。”
一個宮人進來稟報。
“快請她進來……不必了，我親自去見她。”
大殿內，一身碧藍色宮裝的女子亭亭而立於大殿正中，頭上華勝葳蕤，環佩叮當，轉過頭來，驚喜的睜大眼睛。
“見過瑞親王妃。”
“宜芳，你我之間哪裏還用這麽客套？”顏霜攔住要行禮的西門宜芳，笑著道。吩咐其他的宮人去忙自己的事情，拉著西門宜芳的手往內殿走。
“顏霜，聽說你有孩子了，恭喜。”
“謝謝。”
“你們能迴京城實在是太好了，往後我又有能說話的地兒了。”
兩人說話間，已是到了內殿。
銀耳等人對西門宜芳見了禮，便是退到外間，奉了茶，然後帶上門，叫西門宜芳能夠好好地同顏霜說話。
“是啊，往後你想來找我，什麽時候都可以。”
西門宜芳點頭。
顏霜往她身前湊了湊，小聲的道：“我之前聽王爺說，你看中了一個書生？”
西門宜芳臉一紅，“嗯”了一聲，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他人怎麽樣？對你又如何？”
“……他，他還不知道我！”
顏霜有些訝異的瞧著她。
西門宜芳的臉頰更是紅的好似能滴出血來。
“我，我是不是太沒有女子的矜持了？”
顏霜搖頭。
“我實在去廟裏上香的時候見到他的……”
顏霜聽著西門宜芳絮絮叨叨的話，了解到她是對那位書生一見鍾情。
瞧著她不掩興奮的臉，顏霜忍不住提醒她道：“宜芳，你對他可曾了解？”
“嗯，他學問很好，很是得書院裏學生們的愛戴，待人也很客氣，說話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的。”
“他是先生？”
“嗯。”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他多大了？”顏霜有些緊張的看著西門宜芳。
“他今年二十有五，未曾娶妻。”
西門宜芳遲疑了一會兒，才道。
盡管早有準備，可顏霜還是吃了一驚。
古人成親及早，男子十六，女子十四便是能談婚論嫁。如同那位書生，到二十五了還沒娶妻，倒是不常見了。
“妮可曾打聽過他未娶妻的原因？”
西門宜芳點頭，“他之前有一個未婚妻，後來那未婚妻因病去世，他舊情難忘，便是一直到了現在還沒娶妻……”
“這倒是個長情之人。”顏霜感歎，看向西門宜芳的眼神更是擔憂的厲害。
長情之人，在旁人看來，是欽佩的；可若是從西門宜芳的角度，卻是殘忍的。
“宜芳，你……”顏霜想要勸她。這書生既然舊情難忘，必然不會輕易地為新的情感所動搖，未免心傷，她還是放棄為好。
可是瞧著西門宜芳眼裏的祈求，顏霜卻是說不出口。
不想再勸，然而要說的還是得說。
“宜芳，你知道自己做什麽就好。”
“嗯。”西門宜芳臉上笑容漸開，用力的握住顏霜的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西門宜芳見她臉容有些疲憊，便是告了辭。
銀耳等人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將顏霜的起居室給打理好。
安寧宮的管事帶了人在外等候，要求見顏霜。銀耳問了，也不是什麽特別大的事，且顏霜這會兒正在休息，便是做主讓她們迴了。
顏霜這一覺睡得很沉，等她醒來，屋子裏已是一片漆黑。
“阿霜，你醒了。”
頭上是一片淡淡的黑影。
顏霜怔了怔，坐起身，“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不叫我？”
西門離在她背後墊了一個枕頭，“政事處理的差不多，便是來了，也不久，才一會兒。”
“走吧，咱們一道去吃飯。”
顏霜翻身下床，握著他的手往飯廳走去。
銀耳等人瞧見他們出來，立刻便是去了廚房傳話，不一會兒，六道菜便是上了桌。
“左右也就咱兩吃飯而已，我便是讓廚房少做了一些。”顏霜看著西門離道。
西門離點了點頭。
轉眼便是過了六天。
這日早晨，整個皇宮都忙碌了起來。
新帝登基，自然是不能怠慢。
各宮各處，都嚴謹以待。
顏霜換上較為莊重的禮服，跟著宮中女眷，一道在祭天的廣場上站著。
不一會兒，身穿明黃色龍袍的西門離便是從金鑾殿上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隨著浩浩蕩蕩的文武百官。
顏霜的視線膠著在他身上，再也舍不得移開。
西門離好似天生就適合那樣的顏色，五爪的金龍襯得他清冷俊朗的臉多了幾分叫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和霸氣。
顏霜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時候，西門離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他唇角掛著溫暖的笑，這笑，顏霜熟悉無比，一下子便是將他因為穿上了龍袍，而叫她生出陌生和幾分膽怯的心思給衝淡了。
西門離被人前唿後擁著，慢慢的到了高高的祭天台上。
欽天監手裏拿著一份布帛，大聲的念著上麵的誥文。誥文十分的冗長，之乎者也不斷，顏霜勉強打起精神，可還是聽著昏昏欲睡，思緒漸漸的遠離，等她迴過神來，已是換成了司禮監。
司禮監高聲唱喏。
“吉時到，請新君祭天。”
西門離雙手執香，對著東方拜了拜三拜。
所有人同時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新帝登基的儀式，這便是成了。
西門離高聲道：“我北國的百姓，時代生活與北方苦寒之地，比不得大周溫暖。朕昔年在大周，得了五穀，稻、黍、稷、麥、菽，隻可惜，我北國事宜種五穀的土地並不多。所以，每年都有不少的人因為饑荒而殞命。為此，朕特下一道聖旨，在朕登基的三年內，若是有人開發出新的用於種植五穀的土地，朕便免去他這三年的賦稅。同時，對於其他的百姓，這三年的賦稅減半。”
“皇上英明。”
很快的，詔書便是通過驛站，傳往北國各處。
百姓們沸騰了。
所有的文人都在談論著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之舉。為此，還有人專門的寫了長長的頌詞，以此來感念新帝的大恩。
遠離皇城千裏之外的西關，順王西門意卻是冷冷的一笑。
“收買人心？三哥真是走的一步好棋……”
……
新帝登基儀式完成，冊封了溫淑妃等後妃為太妃，三日後便是皇後的冊封典禮。
封後儀式比新帝登基要簡單一些，顏霜著中宮皇後穿的百鳥朝鳳圖，去往金鑾殿上，接過西門離給她的詔書和封印，這封後的典禮便是成了。
作為皇後，自然是要住在中宮的椒房殿。
然而，椒房殿之前畢竟是竇皇後住過的地方，以竇皇後的陰狠，有多少命案在那裏，顏霜想想就覺得餘悸。
西門離當即便是批了折子，將原來的椒房殿作為安寧宮，此刻顏霜正住著的地方為椒房殿，修繕一番，作為皇後的居所，也未為不可。
眾位大臣們自然是不太同意。
自古以來，中宮皇後都是住在椒房殿中，這般的亂改殿名，實在是太過違和。
西門離隻說了一句話，便是叫所有的大臣都沒有聲音。
“規矩，朕為帝君，朕便是規矩。你們若是不願，朕不做這個皇帝也無妨。”
這下子，所有的大臣便是都有點兒欲哭無淚了。
皇上，您可是才登的基，怎麽能夠撂挑子不說幹就不幹了？
這要他們上哪兒找人去？
眾位朝臣無聲，西門離頓時就滿意了，下朝之後，處理了一些要緊的政事，直接往椒房殿而去。
不過，他去的不太巧，顏霜這會兒並不在殿內。
“見過皇上。”
看到他來，銀耳和蓮子行禮道。
“皇後呢？”
“娘娘方才去了禦花園。”
西門離點了點頭，轉身往禦花園而去。還沒走近，便是聽到嗷嗷的聲音。
“小包子，快快快……哎，你怎麽能這麽笨呢？身為山林之王，這可不行！”
四喜笑的前仰後俯，指著小包子的手指不住的發顫。
“吼吼……”
小包子衝著她亮了下尖利的牙齒。
隻可惜，四喜與它相處的久了，且有顏霜和紅兒一旁，她心頭一絲懼怕也無，反倒是笑得更加的厲害。
小包子委屈的看向顏霜，卻是不敢靠近。
它可是沒忘記，上次找主銀要親親的時候，男主銀是如何的修理它的。
它可憐兮兮的模樣叫顏霜心頭一軟，招了招手，柔聲道：“小包子，過來。”
“吼吼……”
小包子立刻就興奮了，四隻爪子一邁，三兩下便是到了顏霜的腿邊，拿了頭不住的蹭著她的小腿，白色的尾巴不停地搖啊搖啊搖。
“小包子乖，你像這樣，”顏霜比了一動作，接著道：“把球球給撿迴來，四喜就不會笑話你了。”
小包子衝著她眨了眨眼睛，吼吼兩聲轉過去，再次衝著四喜亮了亮牙齒。
“來啊，小包子，接著。”
四喜大笑，用力的將手裏頭藤草編的球球給丟的遠遠地。
小包子撒開四條小腿往前跑，視線緊緊地盯著在空氣中做拋物線運動的球球，向上一個跳躍，刷的一下便是將球球給按在兩個小爪子之間。
球球被它一壓，秒秒鍾就扁了。
顏霜目瞪口呆。
四喜的臉黑了。
紅兒捂著眼睛不去看這會兒搖著尾巴，一臉得意，臉上寫著“看我厲害吧，你敢小瞧我”的小包子。
顏霜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小包子一聽她笑，以為是表揚它，心裏頭更受鼓舞，撒著四條小腿，歡騰的跑上去，不住的搖著尾巴，眼眸閃亮的瞧著顏霜。
不過，小包子沒等來顏霜的撫摸，卻是迎來了四喜“啪”的“愛”撫。
“……吼吼。”
小包子怒氣衝衝的瞪著她。
“瞪什麽瞪？你沒學好還有理了？我和主子是這麽說的嗎？要你接球，不是要你毀球……”
四喜劈裏啪啦的一陣機關槍，聽得小包子一愣一愣的。
“明白了嗎？”
最後，四喜如此問道。
小包子衝著她“哼哼”了兩聲，跑到顏霜的腿邊，蜷縮著身子趴下，再也不看她一眼。
四喜雙眼發直。
她被無視了？
“主子，你看它……”
四喜對顏霜告狀。
“好了好了，小包子是虎，不是人，它沒有你想的那麽聰明，你就不要生氣了。”
“這是什麽？”
“你編的時候我不是已經告訴你，這是……”突然發覺這聲音不是四喜，也不是紅兒，顏霜轉頭，瞧見西門離低頭端詳著被小包子給毀了的球球。
“皇上？”
顏霜驚喜的瞧著她。
“皇上萬歲。”四喜和紅兒行禮。
“不必多禮，”西門離走到顏霜身前，瞥了眼安分的待在她腳邊的小包子，然後視線又落了顏霜身上。
“今日身子可有難受？”
顏霜搖頭，“臣妾很好。既然皇上來了，臣妾現在就告訴皇上。”
“嗯？”
“就是皇上手裏頭拿的這個。”顏霜指了指他手中被毀的瞧不出原樣的球球，“這個叫鞠，也就是我和四喜嘴裏說的球，我讓四喜做得這個小了點，皇上可以讓人把它做得大一點，材料就用竹篾兒。”
“這個……有什麽用處？”
“用處自然是有的。皇上，皇城的禦林軍，除了每日的操練，以及巡邏、守備之外，私下裏的空餘時間也是很多的。這些空餘的時間，臣妾覺得皇上可以讓他們來玩一種蹴鞠的遊戲。”前天的時候，四喜告訴她，她發現有禦林軍和宮裏頭的小太監悄悄地賭博，知曉了這事，顏霜便是琢磨著該想個法子，叫這些個在空餘時間的禦林軍有個正當且好玩的東西來打發時間。
思前想後，蹴鞠便是成了顏霜最佳的選擇。
“蹴鞠？”
西門離沉吟。
“是的，蹴鞠。整個蹴鞠的場地是這樣的……”
顏霜蹲下身，在草地上比劃，然後接著道：“兩支比賽的蹴鞠隊，分別由十一個人組成，一個守門，其餘的進攻、防守、射門，各自安排。”
“若是如此，隻需四個人便可。”西門離道。
“皇上，單靠一個人，搶球、傳球，雖然能夠，可卻很吃力，蹴鞠，是靠著同伴的合作與努力，才能夠取得比分的一種遊戲……”
西門離眼睛一亮。
顏霜接著道：“一支蹴鞠隊想要贏得比分，除了成員好的體力，便是相互合作的默契。”
“阿霜，朕這就去找楊樹。”
“皇上，你等等……四喜，再編一個完整的球。”
等四喜將球給編好，顏霜便是交給了西門離。
“嗯，皇上去吧。”
西門離一臉興奮的離開。
……
“參見皇上。”
禦林軍頭領楊樹得知西門離要見他，心頭十分的緊張。
“平身。”
“謝過皇上。”楊樹站起身，低著頭，並不說話。
“楊將軍，朕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皇上，這是何物？”
“這是鞠，皇後給這個遊戲起了個名字，叫蹴鞠……”
聽著西門離所說的蹴鞠規則，楊樹心頭也是驚喜的厲害，對顏霜也是佩服的厲害。
早就聽說了皇後娘娘乃是冰雪聰明的女子，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蹴鞠，推廣到整個禦林軍，乃至北國的所有軍營中，不但訓練和工作閑下來的時間有了著落，軍中各個士兵的默契和協調也能夠很好的得到鍛煉。一旦有戰事發生，憑著士兵們的默契，定然能夠起不小的作用。
“皇上放心，臣一定將蹴鞠好好地在禦林軍中推廣。”楊樹信心滿滿的道。
西門離笑了笑，“那朕就等著你的好消息，嗯，兩個月之後，禦林軍中來一場蹴鞠比賽，朕要看看成效。”
“臣，必定不辱使命。”
楊樹拜別西門離，一臉喜色的迴到禦林軍中。
眾將士見他臉上神情，又注意到他手中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很是疑惑的走上前道：“楊將軍，這是什麽？”
“你們聽著，召集禦林軍中所有人，本將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是，將軍。”
不一會兒，三千禦林軍，除了在皇宮各處要塞站崗，不能離開的，便是都集中在了平日裏訓練的廣場之上。
“今日皇上召見我，給了我一樣新奇的東西。”
楊樹抬起右手。
當即，所有人的目光便是都集中在楊將軍的右手上。
“楊將軍手裏頭拿著什麽？”
“好像是竹篾兒編的吧……”
“這是要做什麽？”
“……”
眾人小聲的議論起來。
“肅靜——”
楊樹一聲令下，頓時，所有的聲音便是消散了。
“這個叫鞠，皇後娘娘想出了一種新的遊戲，叫蹴鞠，很是適合咱們禦林軍中兒郎們。這蹴鞠……”
聽了楊樹所說的規則，隻有少數的人聽明白了，大多數的人都還是雲裏霧裏的。
楊樹便是將懂了規則和流程的人給叫出來，讓他們各自複述了一遍，挑選出記憶力和理解力最佳的七人，作為蹴鞠遊戲的指導者。
“本將先來給大家做一個示範。”楊樹將球往天上一拋，同時抬起右腿踢了起來，十個之後，他將球給接在手上。
“這就是最基本的踢，往後你們每日也要聯係，目前以連續的十個為達標，達標之後再往上加。除了踢，還有傳、帶、投，這些日後本將都會告訴你們。皇上除了交代我將大家教會，也下了一道旨意。”
眾人神情一凜，各個都緊張了起來。
楊樹環視眾人一周，心中暗自點頭，接著道：“皇上說，兩個月之後他要來看咱們禦林軍將士蹴鞠的成效。我禦林軍的兒郎們，皇上親臨，這是多大的榮耀，你們可都得給本將軍重視起來，莫要錯過了這次在皇上麵前表現的機會，給咱們禦林軍爭光，知道嗎？”
“知道——”
齊刷而有力的迴答響徹雲霄。
“好，諸位副將留下，其餘的人自由活動。”
將士們退到一邊，卻是沒有走遠一個個都好奇的瞧著楊樹。
禦林軍副將一共有四位。
他們的體能和理解力都是不錯的，為了使訓練更有成效，楊樹打算讓四位副將給眾位禦林軍做示範，而之前理解能力強、記憶力好的士兵，則作為解說員，給大家解說原理和規則，以使訓練的成效更佳。
“將軍。”
四位副將和六位解說員，齊齊對楊樹抱拳。
“嗯。皇上對這次的訓練很重視，你們中四位是統領禦林軍的副將，六位是本將軍親自挑選出來的人，一定不要叫本將軍失望。”
“將軍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地教導大家。”
楊樹瞧著幾人臉上堅定地神情，接著道：“皇上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們抓緊時間開始吧。”
四位副將跟著楊樹認真的學習，邊上圍觀的禦林軍們瞧著，一個個心裏頭都癢癢的。
當即，有人便是扯了竹子，照著楊樹手裏頭的那個，給自己做了一個鞠。
其他的人瞧見，都是新奇的緊，要求他幫著大家夥一人做一個。
那人笑著答應了，有了其他的人砍竹子，刷快的便是做好了三十來個。
楊樹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瞧了瞧這些人手中的鞠，再看看地上躺著的橫七豎八的竹子，皺了皺眉，“本將軍說過，宮內的任何東西都是皇家的，沒有皇上的命令，不得動用半分。”
“將軍……”
“這些鞠都是誰做的？”
先前的那個士兵怯怯的舉了手，“迴稟將軍，是屬下。”
“你，給我過來。”
“將軍……”
其他人想要求情，被楊樹淩厲的眼神一瞪，立刻便是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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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卡文了~嗷嗚，越來越遙遠的兩萬字~俺錯了，再也不大！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