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霜的迴答叫魚魚心中鬆了口氣,逐月卻是皺了皺眉,正要說什麽,門外卻是有匆忙的腳步聲傳來。


    眨眼間,顏霜便是沒見了逐月的影子。


    “妹妹,開門——”


    門外,顏無忌沉聲道。


    木盆中的魚魚立刻瞪大眼睛,全身的魚鱗幾乎都要豎了起來。


    “不怕的魚魚,”顏霜聞聲安慰著它,慢慢的走到門邊,將門給打開。


    “哥哥……”


    與魚魚同樣心情的顏霜緊張的等著顏無忌的選擇。


    “妹妹,在皇宮的時候,我曾經說過,要一輩子都保護你,你還記得嗎?”顏無忌站在門口,溫柔的瞧著她道。


    顏霜點了點頭,側了側身,讓顏無忌進來。


    走到屋中的顏無忌,踱步至魚魚待著的木盆前,幽暗的眸子定定的瞧著它。


    “作為一隻會說話的魚,不隨時保持警惕之心,隻會給自己惹麻煩,你記住了嗎?”半響,顏無忌開口道。


    魚魚戒備的瞧著它,不敢放鬆下來。


    顏無忌笑了笑,慢慢的朝著水麵伸著手,將魚魚的半個身子給托在手心裏。魚魚嚇得不敢動彈,緊張的用視線瞧著顏霜,想要向她唿救。


    誰想顏霜卻是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感受著顏無忌的手在動,魚魚大氣也不敢喘,深怕顏無忌一個用力,自己便會小命不保。


    良久,那雙叫魚魚驚懼而害怕的手終於移開的時候,重新接觸到水麵,魚魚長長的舒了口氣。


    顏無忌看著顏霜,笑了笑,走上前,道:“妹妹就不擔心我會趁機將魚魚給殺了?”


    顏霜搖了搖頭,“哥哥,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會做出讓顏霜傷心的事情。


    顏無忌頓了頓,隨即,臉上綻放著比方才還要叫人絢麗的笑容。他摸了摸顏霜的頭,“明日不用來送我,好好歇著,我先走了。”


    目送著顏無忌離開,魚魚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顏霜,他對你真的很好。”魚魚有些羨慕的道。


    知道了自己這樣一個異類存在,若是常人,定然會將自己給處理掉,可顏無忌卻沒有如此。魚魚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顏霜,顏無忌定然不會這般輕易地饒了自己,畢竟,他此前在眼眸中的殺氣,是它不曾漏看的真實。


    顏霜看著顏無忌離開的背影,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何其幸運,在這個陌生的朝代,有著如此寵愛她的哥哥。


    隻是,若是有一日哥哥知曉自己並不是他的親妹妹,到那時,又會如何?


    顏霜心中多了幾分悵然。


    記起不知道躲在哪裏的逐月,顏霜喊了喊,卻無人迴應。顏霜想,大約逐月是見魚魚無憂便走了吧。


    因為被顏無忌偶然發現魚魚的異常,此後,顏霜與魚魚都變得謹慎起來。白日的時候,兩人很少說話,即便是說話,也看清楚了周圍的情況才開始。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兩人便會壓低了嗓音開始小聲的交流。


    “魚魚,你真的不記得逐月了嗎?”顏無忌走後的第二日的夜裏,顏霜小聲的問魚魚。


    此刻的魚魚在水盆裏翻騰著圓滾滾的身子,心不在焉搖了搖頭。


    醒來的時候沒發現,當它瞧著自己圓滾滾的魚肚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胖了一圈。成為一條魚已經夠可悲的了,它可不想做一條肥魚。為了將來修成人形的時候,呈現的是苗條的身材,它現在也要好好努力。


    魚魚費勁的抬著尾巴,扭動圓滾滾的肚子,嘴巴裏哼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拍子。


    魚魚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叫顏霜有些頭疼起來。逐月走了也是好事,免得瞧著魚魚現在的模樣,隻能落得個傷心鬱悶的份兒。


    三日後,翠玉迴門的日子,顏霜吃過早飯,沒一會兒,翠玉便是與秦毅一道來了。


    瞧著翠玉一臉羞澀,雙眸柔的好似能掐出水來的樣子,顏霜就知道秦毅對她定然是很好的。


    銀耳在地上放了兩個軟墊,翠玉與秦毅一道跪在地上,對著顏霜叩了一個頭。嫁出去的丫頭,來拜見主子,便是要行這樣的禮。


    “快起來,”不等兩人行完禮,顏霜便是上前將翠玉和秦毅拉了起來,對身後的八寶道:“將我屋子裏的首飾盒拿過來。”


    八寶應了一聲,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是將東西給拿了出來。


    首飾盒是顏霜昨日便準備好的,隻等翠玉來了顏府便給她。


    “主子,翠玉不能收。”見顏霜還要給她東西,翠玉連連擺手。


    顏霜笑了笑,卻是不由分說的將首飾盒放到她手裏,道:“我這可不是給你的,是給我未來的小侄女,”說著,顏霜往翠玉的肚子那裏瞟了瞟。


    翠玉被弄了個大臉紅,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旁的秦毅卻是接了首飾盒,咧著嘴巴笑道:“多謝主子,我們一定盡快的生出一個女娃來。”


    “這麽多姐妹在呢,羞不羞!”翠玉胳膊肘一拐,立刻撞了撞沒羞沒臊的秦毅。秦毅摸了摸頭,傻嗬嗬的瞅著翠玉。


    銀耳、八寶、四喜和蓮子等人都是掩著帕子笑了起來,這一笑,更是將翠玉羞得頭也抬不起來了。


    “行了,你們幾個也別笑話了,不是說早就準備了東西要給你們的翠玉姐姐嗎?”


    顏霜開口,銀耳等人漸漸都止住了笑。


    翠玉也抬起頭,驚喜的瞧著幾人。


    “翠玉姐姐,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祝你和姐夫白頭到老,永結同心,早生貴子。”銀耳將用紅色的帕子掩著的東西交給翠玉。


    翠玉打開帕子,瞧著那鮮亮而精巧的龍鳳手鐲,心中吃了一驚,“這,這禮物太貴重了,我……”


    “翠玉姐姐,你可不許說不要,這是我們姐妹幾個的心意。”四喜截住翠玉即將出口的拒絕,漲紅著臉道。


    翠玉看向秦毅。


    秦毅點了點頭,對著銀耳等人抱了抱拳,沉聲道:“多謝幾位妹子的好意。”


    翠玉彎了彎身,感動的瞧著銀耳等人。龍鳳手鐲很是貴重,銀耳等人湊了三個月的月銀,才能買到此等上品成色的龍鳳手鐲。


    “大家夥一定有許多的話要和娘子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秦毅拱了拱手,非常識趣的離開了此處,讓女孩子們好說話。


    等他走後,銀耳等人便是將翠玉給圍了起來,一個個興奮地不行。


    “翠玉姐姐,姐夫對你真好。”


    “我要是也能像翠玉姐姐一樣,找到一個疼我愛我的人,這輩子就無憾了。”


    “……”


    “大家也會和我一樣幸福的。”翠玉笑著迴答,接著問道:“這幾日主子可還舒心?”


    四喜嘟了嘟嘴,“翠玉姐,有我們伺候著,你還能不放心?”


    “當然不是,我就是記掛著主子,”翠玉安慰著四喜。


    銀耳開口道:“翠玉姐心中一直將主子放在頭一位,我們都明白的,翠玉姐放心,我們以後都會好好地伺候著主子,就像翠玉姐在的那個時候一樣。”


    “嗯,”翠玉點了點頭,“等我處理了家裏的事情,就迴來與你們一道伺候主子。”


    銀耳、四喜、八寶、蓮子眨了眨眼睛,同時看向顏霜,主子好像在前幾日才與她們說了,翠玉嫁人之後,便不會再到府裏來。


    “翠玉,有銀耳她們照顧我,你就放心吧,”顏霜這時候走了過來,看著翠玉,拉起她的手,接著道,“如今成了親,還有比我更重要的人需要你照顧。”


    “可是主子,你以前說……”翠玉焦急的瞧著顏霜。


    顏霜搖了搖頭,“翠玉,不要擔心我,你照顧了我那麽久,也該為自己想想,該為秦毅想想了。”


    “我……”


    “翠玉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主子照顧得好好的。”四喜走上前,拍了拍胸脯道。


    “還有我。”八寶應道。


    “我也是。”蓮子道。


    銀耳重重的點了點頭。


    翠玉瞧著大家夥,再看看顏霜,終於是點了點頭。


    “對了翠玉,你隨我來,”顏霜說著,拉起翠玉的手往屋裏走去。


    進到臥房裏,聽得拍水的聲音,翠玉眼眸一片驚喜,她看向顏霜,道:“主子,是不是魚魚它……”


    顏霜笑著點了點頭。


    翠玉兩步並作一步,飛快的來到魚魚的水盆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瞧著它翻騰著淺淺的水花。


    “你和秦毅成親的事情,我已經告訴了魚魚。”顏霜也走了過來,在翠玉耳邊輕聲道。


    盆裏的魚魚遊到翠玉麵前,浮出水麵,湊到她手邊落下一個吻,眨著骨碌碌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瞧著她。


    那眼中的祝福和喜歡,翠玉瞧得分明。


    “魚魚,謝謝你。”


    顏霜起身,走到書桌後,拿起一副卷起來的字,遞給翠玉,“這是我和魚魚一起準備的。”


    翠玉驚喜的瞧著魚魚,迫不及待的將字展開。


    白色的宣紙上,一對男女雙手交纏的凝視著對方,空白處寫著“永結同心、百年好合”八個大字,末端,留著一個魚尾巴的印子。


    “魚魚,我和秦毅一定會幸福的。”翠玉摸了摸魚魚的腦袋,眼眸溫柔而堅定。


    魚魚重重的點了點頭,親昵的蹭了蹭翠玉的手心。


    送走翠玉和秦毅,讓銀耳等人去忙自己的事情,顏霜與魚魚一道待在屋子裏。


    “顏霜,如果翠玉知道我會說話,也會很開心的吧。”魚魚的神情有些落寞。


    顏霜摸了摸它的頭,“魚魚,你一定會有機會親口對翠玉說那些祝福的話。”


    “嗯,我要努力地吸收月光,好好修煉。”


    瞧著魚魚信心滿滿的臉,顏霜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在魚魚努力修煉的日子,孟春漸漸地來了。


    百花盛開的季節,顏府迎來了東山再起之後的第一個宴會——顏淑的及笄之禮。


    喬氏早早的便是做好了安排。


    這日,賓客雲集,幾乎朝野上下所有大小官員的家眷都是來了。


    二伯母蘇氏瞧著這一切,心中極是滿意,對喬氏的盡心盡力也極為的感激。倘若不是因為喬氏的重視和用心,憑著她們二房現在的情況,顏淑的及笄禮是不可能有此殊榮——將進城半數的名媛貴女、大家閨秀都請到場。


    “夫人,水靈郡主前來拜訪。”喬氏招待著諸位夫人的時候,福叔突然過來稟報道。如今的大周,孝帝尚無子嗣,皇親貴戚中,最尊貴的女子便是郡主,除了水靈郡主,其他的都已經各自婚配,是以,皇室中,如今最為尊貴的女子除了貴妃便是這水靈郡主。


    一是因為她的郡主身份,二是因為孝帝對水靈郡主的喜愛。


    顏淑及笄,喬氏並未給郡主府發帖子,這水靈郡主不請自來,著實是叫喬氏吃了一驚。


    心思轉念間,眾人起身,這時,水靈郡主已是到了大廳。


    “臣婦見過水靈郡主。”以喬氏為首的婦人和丫頭們,對著水靈郡主遙遙的行了半身禮。


    “都起來吧。”高高在上的語氣,昭示著水靈郡主盛氣淩人的架勢。不過,便是對她這副高高在上的做派看不慣,在場之人卻是不敢作聲的。


    “不知道到郡主近日來訪,所謂何事?”說這話的是喬氏,作為家主,她說這話是在合適不過的了。


    原本離喬氏十分遠的水靈郡主突然地湊了過來,速度快的讓喬氏有些錯愕。


    “顏霜在哪兒?”


    喬氏心中咯噔一聲,除夕宴那日,顏霜與水靈郡主之間的“過節”,她事後與顏淑、顏情打聽了明白,這水靈郡主無理取鬧,霜姐兒不與她一般見識,她卻是記恨上了。幾月不曾見過水靈郡主上門找茬,喬氏原本以為這事算是揭過了,未料水靈郡主會在今兒個顏淑及笄禮的日子過來。


    有這麽多人在,且顧著水靈郡主的身份,喬氏便是再不願顏霜與她見麵,也是不能的。


    “小女此刻正與其他人在後院賞百花。”


    水靈滿意的點了點頭,招唿後麵跟著的隨從上來,“匆忙來訪,這是一點兒見麵禮,夫人你忙吧,我自己去找她就好。”說著,水靈郡主轉身便走。


    “郡主請留步——”喬氏出聲喊道。


    水靈不耐的迴過頭來瞧她。


    喬氏笑了笑,解釋道:“顏府後院諸多岔路,還是讓府中的福叔領著郡主過去吧。”


    岔路多?水靈皺了皺眉,這可不好,岔路太多她會繞暈的。


    點了點頭,水靈感激的瞧著喬氏道:“如此便多謝了。”


    喬氏微微一笑,喊福叔過來,小聲兒迅速的在他耳邊道:“不要讓她見到霜姐兒。”


    福叔心領神會、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停在水靈郡主身後五步遠的地方,恭敬的道:“郡主請歲老奴這邊走。”


    待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前廳,喬氏迴過神來,笑著與眾人重新交談起來。


    “不會有事吧?”二伯母蘇氏有些擔憂的在喬氏耳邊道。


    喬氏眯了眯眼睛,卻是沒說話,此時,夏夫人過來打招唿,喬氏笑容滿臉的迎了上去。


    瞧著喬氏此番模樣,蘇氏心中的擔憂放了下來。


    妯娌十幾年,蘇氏對喬氏也是了解的。她這麽笑,便是心中有了好主意,自己也無需擔心了。


    蘇氏打起精神,笑著與諸位夫人客套。


    半個時辰後,被福叔帶著在後院繞來繞去的水靈郡主,終於是發飆了。


    “你站住——”她氣急敗壞的大喝道。


    福叔立刻便是停了下來。


    水靈走到福叔對麵,憤怒的瞪著他,“繞了這麽久,怎麽還是沒到?”


    “迴郡主的話,就快到了。”


    “你這話我已經停了不下三十次,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砰——


    福叔雙腿跪倒在地,“郡主冤枉,老奴不敢對郡主不敬。”


    “哼,不用你帶了,我自己去……”


    “郡主,這怎麽成?老奴可是答應了夫人要帶郡主過去,眼下郡主自己過去,叫夫人知道了,定然是不會饒過老奴。”福叔哪裏會讓水靈郡主走,夫人可是交代了他要好好的“給郡主帶路”,他不能把事情給搞砸了。


    “說了不用就不用,你再囉嗦,我讓人把你丟出去。”


    說完,水靈郡主甩手便是往一邊走去。


    “郡主,您要往左邊走,往右邊走到不了二小姐賞百花的院子。”身後的福叔立刻喊道。


    水靈郡主停下,轉身瞪了福叔一眼,按著他說的左邊走。


    等水靈郡主走的沒了影子,福叔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恨恨的道:“你個路癡,想找二小姐的麻煩,做夢吧你。”


    福叔指的左邊,根本就不是往賞百花的院子而去,反倒是離那裏越來越遠。這一路上,福叔也是看了出來,這水靈郡主就是個路癡,他領著她從同一個地方走了五次,這人都沒看出來,憑她這智商,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二小姐。


    夫人真是高明那!


    福叔想著喬氏的應對之法,心中越發的對喬氏佩服的厲害。


    便是最後水靈郡主因為沒有見到顏霜而發飆,那也怪不到夫人或是顏府的頭上。畢竟,她們可是做的絲毫都沒有錯處,更別說有什麽叫人拿捏的話柄了。


    “這什麽破地方,怎麽走來走去都見不到一個人?”又半個時辰過去了,水靈叉著腰,氣急敗壞的罵著。


    眼睛不經意的瞟到一個人影,水靈心中一喜,立刻道:“前麵那個,給我站住。”


    這一喊,那人迴過頭來,儒雅溫潤的麵龐,若三月春風的眉眼,嘴角含笑,氣質高華,煢煢孑立,墨發飛揚,很是美好的翩翩佳公子畫麵,然而卻是叫水靈恨不得一頭縮到地裏。


    怎麽,怎麽會是他啊?


    水靈想也沒想的拔腿轉身就要跑。


    這輩子,她天不怕地不怕,可卻是怕這個隻有過一麵之緣的人。


    那晚,與顏霜玩捉迷藏的遊戲時,她的腳因為被絆住狠狠地扭了一下,一個不慎,她以著狗啃泥的姿勢摔倒了。這麽狼狽的模樣,誰想卻是被這個人看見。他生得很英俊,比詢哥哥還要好看。可她沒想到,這麽英俊的人,下起手來卻是那麽的狠。她沒注意,自己的腳就是被這人給扭了一下。


    怎麽又遇上他了呢?


    水靈心裏頭嘔的要死,雙腿牟足了勁兒的倒騰起來。


    瞧著沒了蹤影的小徑,顏無忌皺了皺眉。方才喊他的女子,這聲音分明就是那夜扭傷了腳的女子。那夜,他去小解的時候聽到有聲音,本來不想理會,誰料這聲音卻是越來越難受。他走過去,便是見到一個女子痛苦的摔倒在地上。


    他喊了那女子,女子抬起頭,他怔了怔,除了妹妹,他倒是沒見過如此清麗可愛的女孩。不由自主的,他心中萌生出對著妹妹的時候才有的憐惜和心疼。


    “你還好嗎?”他問,那女子卻是呆呆的瞧著他。


    “哪裏傷到了?”他又問,女子卻還是呆呆的模樣。


    他想,她應該是疼的沒了知覺,仔細的打量一番,看出她的傷處是在踝部,他便出手將她扭錯的筋骨給扳正。女子立刻便是痛苦的唿喊起來,他正不知所措,卻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


    瞧瞧兩人現在的模樣,若是被其他人看見,一定會誤會了她的名節。是以,他什麽也來得及說便是離開了。


    今日,聽到肖似那女子的聲音喊自己,想也沒想的便是追了過來。


    大概是自己的幻覺吧。


    顏無忌瞧著空無一人的小徑,自嘲的笑了笑,負手再後,轉身離開。


    躲在花藤下的水靈,沒見那人跟過來,半響才躡手躡腳的鑽出來。


    幸好他沒追上來,否則,她這麵子還真是掛不住了。想她堂堂的郡主,竟然因為看一個男子而看呆了,說出去,這多丟人。所以,她絕對絕對不能再見那人。


    “你在幹嘛?”


    “啊——”突然出現的女聲將水靈嚇了一跳,她正要發火,瞧見那人的模樣,心情卻又變得分外開心起來。


    “顏霜,我找你好久了。”


    顏霜皺了皺眉,十分無語的瞧著對麵滿身都是藤蔓,不知為何會如此狼狽的水靈。怎麽說,這個二萌加話嘮的貨也是個郡主,她這出場的方式也太……


    果然,二萌的想法是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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