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兩個男子身邊,越鳳笑的不能自已。想想堂堂一個大明朝皇上,竟在她麵前失儀到如此,當真是不笑都不行。


    落水之後,她臉上的紅印暈染開來,那模樣就像一個個發紅的水痘般。明都傅喜愛美人,自然會被如此醜陋的麵貌嚇到,不過話說迴來,明都傅要比畫像更俊朗一些。


    “主子,你沒事吧。”見越鳳徹底消失,黑衣男子連忙上前扶起了明都傅。


    明都傅呆愣的搖搖頭,順好氣後,大聲開了口:“迴宮後,立馬讓司衣姑姑來見朕,還有,傳朕的旨意,越戰軍的女兒越鳳不必參加選秀了。”


    “是,主子。”黑衣男子低低應著,垂著的腦袋下嘴角高高勾了起來。想想真是好笑,本以為是個國色天香的女子才跟上來,卻不想生得如此醜陋。


    “迴去之後,不可對外言說這件事。”明都傅和上折扇,命令著黑衣男子。世人都知他明都傅貪戀美色,如若讓他們知曉他因一醜女身形好看而跟著她,還特地讓人去打探她的名諱,怕都是要笑死他了。


    待衣服稍微幹了些,越鳳緩緩迴到了越府,隻是她剛剛踏進門檻,小玲就麵帶悲色的來到了她的麵前,“二小姐,你迴來了,快去換衣裳吧。”


    “好。”越鳳點頭,跟著小玲走了進去。


    一入屋,小玲就仔仔細細的給越鳳換起衣裳來,越鳳瞧著她恭順的模樣,不自覺問了句,“你為何不問我去了何處呢?”


    小玲錯愕片刻,手不自覺顫了顫,“奴婢的母親說過,主子做什麽,奴婢都不需要多問。”


    聽此迴答,越鳳會心一笑,心中對小玲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她將長發從衣裳中拿出,低頭之際才看到身上是一身白色,“小玲,為何要幫我穿這一身衣裳?”


    小玲擰了擰眉,手上動作慢了下來,“大夫人上吊死了。”


    “啊!”越鳳錯愕,心中五味雜瓶。自己沒有想讓玉林水死,隻是想讓她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後果而已。


    “二小姐,到了。”待越鳳迴過神時,小玲已經扶著她來到了靈堂麵前。她深吸幾氣,邁動腳步,可她的腳還未落下,裏麵就傳來了越秀的尖吼聲。


    “賤人,你來做什麽。”在越秀心中,就是越鳳逼死的玉林水,畢竟要不是越鳳同越戰軍說那些話,越戰軍也就不會質問玉林水了。


    越秀瘋魔的樣子並沒有讓越鳳停下腳步,她跨入房中,行了幾步後就要屈膝跪下。


    “賤人,我母親是你逼死的,她不需要你來拜祭。”看著越鳳跪下來的動作,越秀瘋了般衝過來,對著越鳳又是打又是捶,完全不像一個大家閨秀。


    疼痛感讓越鳳有些難受,但是她並沒有阻止,隻盯著前方麵無表情的越戰軍看,希望他能出來阻止一二,可過了許久,他終究是紋絲不動。


    “小玲,走吧。”拂開越秀,越鳳無力的站了起來。早該清楚的事情,為何還抱有希望呢。


    喪事完了的第三日,越戰軍把大女兒越秀送進了宮,此時,正在堂院和越鳳交談著。


    “父親,您說了這麽多,是想說我欠姐姐的是嗎?”聽了許久後,越鳳盯了越戰軍片刻,薄唇輕彎,露出了深深的苦澀。所有的一切她都接受,可為何到如今越戰軍都覺得一切是她的錯呢。


    “你本就虧欠你姐姐。”越戰軍冷冷鎖著越鳳,眼底有說不明的厭惡。


    “我虧欠她什麽啊?”話音落下,越鳳猛地站了起來。夠了,她真的受夠了。


    越戰軍閉上眸子,沉沉道:“你逼死她的母親,這就是最大的虧欠。”


    “我逼死她的母親,嗬嗬,嗬嗬。”越鳳瘋笑,隻感覺頭皮陣陣發麻,像無數條蟲子在啃噬她般,令她驚恐莫名。作為一個父親,竟然對著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瞧著越鳳的樣子,越戰軍神色有所動容,但隻是一瞬間,“為父說得不對嗎,若不是你咄咄逼人,你姐姐母親怎麽會上吊而死呢!這不是虧欠又是什麽?”說到最後一字,越戰軍眼中有深重的恨意湧出。


    他的話讓越鳳直直搖頭,壓抑在心底數日的悲痛在這一刻噴湧而出,她滑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越戰軍站起來,扯起衣擺,路過越鳳身邊時,停了下來,“越鳳,為父提醒你,如若你現在以這個模樣去見皇上,那我們都犯了欺君罔上的罪名,所以,為父勸你,不要去破壞你姐姐的好事。”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越戰軍甩袖而去。


    越鳳停下哭泣,譏笑連連。越戰軍之所以同自己說這麽多,無非是怕自己壞了越秀的好事罷了。


    另一邊,在見了選秀女子的畫像後,明都傅在得行殿召見了幾位重臣。


    跪在地上,各個大臣都不敢先開口,獨獨史部尚書周寧海先出了聲:“皇上,現在選秀剛剛開始,越大人的女兒也在其中,您為何這般突然讓越大人去守邊界呢?”


    隨周寧海話音落下,另外一位尚書也開了口,“是啊,皇上,越大人年事已高,實在是不適合去守邊界啊。”


    聽著他們的話,明都傅挑了挑眼角,抬起頭來打量了他們一會,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女子的麵容來,令他不自覺搖了搖頭,“朕已經決定了,你們不必多說,王春軍,立馬下旨,除選秀秀女越秀外,越府所有人都遣至邊界防守。”


    “臣請皇上再三思,越大人一直以文為官,若真的去守邊界,怕也是防不住敵人啊。”周寧海再次磕頭請求。他與越戰軍為十多年至交,前些日子越戰軍又失去了妻子,所以他能幫就一定要幫。


    明都傅淺淺一笑,手微微用力,手中筆便一分為二了,“周大人,你以為朕不知道嗎,越大人從小以武為主,以文為輔。”說到最後,明都傅的語氣變得不耐煩起來。他在內心深處,是不想讓越戰軍去守邊界的,畢竟越戰軍留在瀘州奉天城,對他也是有益的,但是隻要一想到他那小女兒,他就惡心的很。


    “皇上,微臣求您了。”雖然知道明都傅生了氣,但周寧海還是再次求了情。


    明都傅幽幽吐出一氣,站了起來,“周大人,朕已經決定了,你無須在多說,王春軍,趕快去越府傳旨。”


    離去的背影讓周寧海緩緩閉了聲音,他知道,他現在改變不了什麽了,隻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皇上為什麽這麽著急讓越戰軍一家去守邊界呢。


    聖旨一下達到越府,越府中的下人們便全部都亂了,她們低低抽泣,似在為自己以後的命運哭泣。


    越鳳也很是吃驚,她雖然來到這的時日不長,但對於現在天下的局勢還是了解清楚了的。現天下分為三朝,一是大明朝,二是魏周朝,三是南越朝。常年來,大明朝和其他兩朝還算和平,但其各邊界還是戰況連連,尤其是這兩年,各邊界的局勢越演越烈,所以現在要越府上下的人前往,無疑是讓她們去送死。


    瀘州的人一聽到越戰軍一家要前往邊界,紛紛在出發之日前來送行。


    看著街道兩邊的人,越鳳心中不自覺湧出了難過,她不知道為什麽難過,大抵是見不了這種離別之景吧。


    經過十幾日的路程,越鳳一行人到達了她們要守護的邊界-淩都邊界。


    淩都邊界是大明朝與魏周朝成元邊界的交匯之地。


    當徹底看清楚淩都邊界周圍的景象時,越鳳的心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放鬆。站在閣樓上一眼望去,可以看到不遠處的一條大河以及連接兩邊的老舊橋梁,橋的兩邊都長滿了密集的綠植,風景很是怡人。


    可能在這會過得很清貧,但對於她來說,已是重生後最好的歸宿了。


    “越將軍,以後可要好好指點在下。”靜默間,防界的另一位將軍端著酒走了過來。


    越戰軍睜開眸子,臉上滿是笑意,“沈將軍哪裏的話,您這麽厲害,應該是您多指點在下啊。”


    聽著這些話,越鳳嘴角湧出了淺淺嘲諷。什麽時候,沒有當過將軍的人,都要被叫成將軍了。


    “要我說啊,兩位將軍都很厲害。”一旁的男子見時機成熟,連忙說出了這句話。果不其然,越戰軍他們在聽了這話後,笑的甚是開懷。


    酒過三巡,幾個男人在桌上吹捧的更厲害了,越鳳實在是有些受不了,站起身子想要離去。


    “越將軍,這是令千金吧。”那個叫王將軍的男子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是的。”越戰軍淺答,眼神轉移,不願過多看越鳳。


    “長得真美啊。”王將軍盯著越鳳,嘴角不自覺舔了舔,一副要把越鳳吃了得模樣。


    越鳳後退幾步,心中有些恐懼。還好自己在半路把那些女奴放了,要不然她們來到這,定是不妥。


    “父親和將軍們慢用,我先退下了。”收迴思緒,越鳳快速行禮,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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