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商震帶著士兵埋伏到位了,而這時他多少還是有點遺憾的,遺憾的是,當他隻帶上算上向導才四個人觀察地形的時候,有日軍過來了。


    那日軍倒也不多,二十來人,是坐著馬車過來的。


    如果商震現讓士兵趕過來不出意外的的話,應當是可以把這些個日軍給一鍋燴了的。


    可是商震想了想卻把這支日軍給放了過去。


    “其實你當時應該把咱們人叫過來的。”此時和商震趴在高地一側的老球子對商震說。


    “二十來人有點少,我怕有人說我在外麵晃悠,打幾個落單的鬼子就糊弄一下上麵,對了,還有一句話叫啥了的,叫——遊而不擊,是吧?”商震悠悠的說道。


    老球子不由得語塞。


    隻因為那所謂的在外麵晃悠打幾個落單的鬼子遊而不擊,那本是他老球子用來譏諷商震的話。


    “挺大個爺們小肚雞腸的,一迴要是能打死二十個鬼子,那多打兩迴咱們還厲害了呢。”老球子反駁商震道。


    商震便笑著瞥了一眼老球子,於是老球子便有了一種臉上發燒的感覺。


    “死胡同裏抓大倚巴驢。”這時同樣和商震他們趴在一起的盧一飛突然來了一句。


    “啥意思你?”老球子一翻身斜靠在棱線後麵一邊摸煙一邊問。


    “死胡同裏抓大倚巴驢——兩頭堵,嘿嘿。”盧一飛便笑。


    “我艸!”老球子的臉終是紅了。


    本來就是嘛,說不讓商震打落單鬼子的是他,先前又讓商震打落單鬼子的還是他,那不就是咋說咋有理兩頭堵嗎?


    “盧一飛你說的這叫啥玩扔?”馬二炮在旁邊聽出樂子來了便插話。


    “啥就啥玩扔?這叫歇後語懂嗎?”盧一飛在那賣弄。


    “我還不知道叫歇後語,我是說你這叫啥歇後語,聽著一點都沒勁,我有更好的。”馬二炮說道。


    “你有啥更好的?”盧一飛還真不信了。


    而這時馬二炮便賊眉鼠眼的瞟了一眼正在點煙的老球子說道:“不想讓老球子放屁——兩頭堵!”


    他一說完,卻是抱著槍一個橫滾便躲開了。


    按照商震的布置,他們這一側可是有二十多人呢。


    可就是二十多人都在那棱線後麵藏著那又能排多遠?所以馬二炮的這句“不想讓球子放屁——兩頭堵”卻是被所有人都聽到了。


    眾人先是愣了一下,可是當迴味過來馬二炮的話後,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兵都“噗哧”一聲都笑噴了。


    “馬二炮,你他娘的!”同樣尋思過味的老球子張嘴就罵。


    隻是他卻也隻能罵,現在他們可是在等著給路過的日軍打伏擊呢,他總不能在伏擊陣地上去追著馬二炮打。


    而也就在老球子想再罵馬二炮一句給自己找迴場子的時候,商震卻已經沉聲喝道:“別鬧了,有消息了!”


    嘻笑的表情瞬間逝去,所有人變得麵色凝重起來,不過他們從那高地棱線往遠方看卻並沒有看到日軍的身影。


    他們要打日軍的埋伏,又沒有關於日軍的情報,那也隻能在這條去往ly城的公路上守株待兔似的等。


    不過說是完全的守株待兔也不對。


    日軍既然在攻打ly城,而根據郝瞎子連老兵們的判斷,他們那位龐軍長也是鐵了心與日軍死扛到底的,日軍很可能增兵。


    而現在他們就埋伏在了日軍增援ly城的必經之路上,日軍從這裏過那是早晚的事情,隻不過是人多人少的問題罷了。


    現在商震說前方有消息了,那是他們在公路盡頭高地的後麵放觀察哨了。


    光知道日本鬼子來了哪行?那總是要知道日本鬼子來多少吧!


    觀察哨手中有從老百姓那裏拿來的紅布衫權當信號旗用了。


    眾人向那觀察哨的位置望時,那旗子卻已經撂下了,而有兩個人正借著那高地的掩護出溜下了山坡,正飛快的他們這裏跑來。


    那兩個人跑的是如此之快,甚至很是惶急,其中一個跑過來時還滑得摔了一跤,可是爬起來後卻依舊不管不顧往商震他們這裏跑。


    “來、來了,太、太多了,二、三百人吧!”當第一個觀察哨跑過來時便對商震報告道。.


    能讓商震派去當觀察哨的自然是老兵,可縱使是老兵現在也緊張了,就那觀察哨的報告讓所有人真的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日軍有二三百人呢,那應當是有一個中隊了吧,他們才多少人?滿打滿算八十來人,八十來人要打二三百人的埋伏嗎?而且還是在離日軍如此之近的地方開打,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消滅多少日軍的問題了,而是當他們完成對日軍的第一波攻擊後,他們究竟還有多少人能活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商震。


    而這時商震卻咧嘴笑了一下。


    是的,商震竟然咧嘴笑了,就好象他對日軍過來的兵力很滿意,就好象他有十二分的把握能把這支日軍殲滅似的!


    “別傻瞅了,按戰鬥方案,澆水!”商震大聲命令道。


    按理說,在軍隊裏,尤其現在大敵當前那當然是要令行禁止的,可是商震的這個命令卻收獲了一聲大大的“啊?”,那是來自己他們這一側二十多名士兵共同的驚歎!


    “怕個屌?你們不是嫌打小股日軍不過癮嗎?這迴要整咱們就整把大的!


    真要是ly城能解圍了,這個牛逼夠咱們吹一輩子的!


    行動!動作要快!有畏敵不前者,軍法從事!


    你們要是再不動,對得起為國捐軀的郝連長嗎?對得起咱們那麽多死難的地弟嗎?”商震怒道。


    原本在眾士兵的眼裏,看到了商震便想笑,隻因為那東北人在骨子裏就帶來的土味幽默。


    後來呢,大家都知道了,商震是老兵,是一個從九一八開始就不斷與日軍作戰的老兵,槍法極其好,戰鬥經驗極其豐富。


    郝瞎子正是聽從了商震的建議,才把他們大半個連隊保存了下來避免了直接當炮灰的命運。


    可問題是,本是在這裏守株待兔的他們沒有守到兔子,卻守到了一頭兒狼,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可現在呢,商震這翻話一說出口,所有人就見到商震的眼神已是變得格外銳利起來,整個人的氣質神色為之一變!


    用戰士已經不足以形容商震現在的形象,殺神?賭神?或者兼而有之吧!


    “幹他娘,就當咱們是敢死隊了!”到了這時,那老球子終是表態了。


    “對!幹他娘的!”一時之間,士兵們終是被鼓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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