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鐵鬥站在一個相對高些的墳丘後麵,他腳丫子蹬地猛的往前躥,就狠狠的把一顆手雷向前方擲了出去。


    投擲的所產生的慣性讓他接著向前,隨即就趴在了那座墳丘上,將那上麵的枯草壓倒了一片。


    片刻,那顆手雷轟然炸響,前方便傳來了日軍的驚唿聲。


    而就在有日軍從墳丘後剛探出步槍時,有輕機槍的射擊聲便“突突突”的響了起來,那是關鐵鬥的那個副射手悶子。


    並不是每個機槍射手的副射手都是一個小跟班,悶子也是一個老兵。


    更保況,根據商震的布置,他也不需要把槍打準,他也隻是需要把機槍打響吸引住前方日軍的注意力罷了。


    所以,他也隻是用那機槍打了一個短點射,隨即就往後一縮把那挺機槍從墳頭上縮了迴來。


    這時已經從墳丘後爬起的關鐵鬥衝悶子一比劃,副射手拿著機槍,而機槍手則隻拿了隻盒子炮,兩個人一分便各自躲到一座墳丘的後麵去了。


    兵不厭詐,商震把本就沒剩下的幾個人再次分兵了。


    關鐵鬥和他的副射手再次負責吸引日軍,而商震和小簸箕卻是借著墳丘的掩護向側翼跑去,他們兩個向著前方迂迴而去。


    於商震而言,他這種打法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誰叫他們這組人少,他並不想自己這幾個人就躲在墳丘的後麵,與同樣躲在墳丘後麵的日軍敵一槍我一槍的對射。


    更何況,在這種到處都是墳丘的地形裏,槍支這種直射武器的威力無疑大減,就是日軍的三八式步槍穿透力再強卻也絕打不穿墳丘。


    而商震他們的手雷有限的緊,他必須能對前麵的日軍進行有效的殺傷。


    商震和小簸箕便在那墳塋地貼著開闊地的那側小心的向前方前進,就在他覺得自己這兩個人應當繞到了日軍的側後翼時才一打手勢,兩個人便小心翼翼的向那墳圈子裏插去。


    而當他們繞過了幾座墳後,小簸箕便向商震耳語道:“頭兒,我先出去,你在後麵下死手!”


    “嗯?”聽小簸箕這麽一說,商震便是一愣。


    就這種情況下,當然是誰先露頭誰被日軍發現的機率就越大,小簸箕這麽幹卻是有給商震“餌”的意思。


    “你打槍快,你在後麵比我在後麵強。”小簸箕解釋道。


    商震便認認真真的看了小簸箕一眼。


    自打小簸箕入夥以來那已經有七八年了,小簸箕叫小簸箕其實卻已經不小了。


    仿佛到了此時,商震才發現小簸箕真的已經長大了!


    於是,商震沒有再說什麽也隻是點了一下頭,既已多次的同生共死,此次又何需多言?


    小簸箕哈著腰向一座墳丘貼去,而商震掃視了下周圍的墳丘的分布則是錯開了兩個墳丘,將身體掩在了另外一座墳丘之後。


    片刻之後,小簸箕從那墳丘後閃身而出,而他手中的花機關便如他的目光,目光到哪槍口便指了過去。


    “他他他”,小簸箕手中的花機關突然就響了起來,一名趴在墳丘後的日軍恰恰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裏,商震和他真的就摸到了那幾名躲入墳塋地裏的日軍的側後方了。


    那名中槍的日軍身體鬆開了手中的步槍便趴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座墳丘後的商震同樣閃身而出,他手中的盒子炮便也同樣打響,雖然那隻是“啪”“啪”的兩個點射。


    兩個人的配合極是默契。


    小簸箕花機關一響便“勾來了”三名日軍同時從不同的墳丘不同的位置現出身來,當那三名日軍看到小簸箕舉槍欲射之時,小簸箕卻又縮了迴來。


    而這時商震的快槍就響了起來,那三名日軍中有兩人中槍,第三名日軍嚇得連忙縮了迴去。


    可是也就在小簸箕後縮藏身的同時他卻看到了商震一個箭步衝出去的身影!


    小簸箕一驚,互相作餌嗎?


    他急忙再次現身,可這時他就瞥到有日軍就在二十多米外的山丘處向自己端起了槍。


    小簸箕掉轉槍口已是不及,他本能的再次縮身,幾乎與此同時,“啪”的一聲槍響裏,那名日軍所射出的子彈擦著他的額頭便飛了過去。


    到了此時小簸箕卻又哪顧得自己的危險,他在那墳丘後一滾身,便從那本就不大的墳丘的另外一側現出身來。


    而這時他就又聽到了“啪”的一聲步槍響,小簸箕一驚,他將花機關指向槍響之處,可是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之際,他卻瞥見前方那裏分明是商震的身影!


    人奔跑是有慣性的,人射擊也是有慣性的。


    就在扣動扳機的刹那小簸箕的手一抖,花機關的子彈便打偏了。


    多虧他反應快,否則都能把商震誤傷了。


    商震在搞什麽?難道他手中的盒子炮沒有子彈了嗎?怎麽不抄起小鬼子的步槍來了?小簸箕心中困惑,他探頭再看向商震就見商震卻是靠在那個墳後向著自己的頭上又“啪”的打了一槍!


    這裏就是一片墳圈子,小簸箕的頭上又能有什麽,日本鬼子的飛機不可能到這裏來,打鳥現在又不是時候。


    要說小簸箕也是老兵了,他瞬間醒悟。


    商震現在卻是又在“用餌”,先前他們兩個是互相“作餌”互相掩護來獵殺日軍,而這迴商震卻是再次拿自己當“餌”,製造出他們目光所及之處有日軍還活著的假象,來勾日軍過來攻擊。


    想到這裏,小簸箕忽然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他直接縮後爬起來借著墳丘的掩護就往另外一個墳丘後躲去。


    而也就在他剛躲到那個墳後再迴頭時,就看到有一顆日軍的手雷恰恰就落在剛剛自己藏身的那個墳丘上,然後往下骨碌著,小簸箕臥之際那顆日軍的手雷便爆炸開來。


    塵灰四濺之際,有爆炸的破片直接就射進了他藏身的墳丘處,那灼熱的破片與那墳上的泥土一摩擦就冒出了絲絲的白汽來。


    哎呀,好懸!


    小簸箕心中感歎,同時他再次從墳丘後露出頭向前方舉槍欲射,而這時他恰恰就看到商震一甩手扔出了一顆手雷。


    我明白了,頭兒手中已經沒有手雷了,剛剛他用日軍的三八步槍射擊讓日軍以為那座墳後的同伴還活著,而實際上卻是撿手雷去了!


    小簸箕剛剛讚歎商震反應之快,可是隨即他就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手中已是握著另外一顆手雷的商震已經轉身了,人家非但轉身了卻是把手中的手雷向自己拋了過來。


    嗯?小簸箕本能的想縮,可隨即他就頓住了,商震分明是把手雷扔給自己用嘛,現在輪到商震“作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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