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花機關連射的聲音。


    花機關那也隻是中國人對德式mp18衝鋒槍的稱唿罷了,這裏所說的是德式,而不是德製,原因自然是因為時下中國已經是大量仿製了這種衝鋒槍。


    由於時下中國軍事工業極其落後,所以那能連發的就都被冠上了好聽的名字,能打連發的mp18那就是機關槍,那德製的毛瑟手槍又被稱之為盒子炮。


    由於中國各地軍閥仿製mp18有很多款,那質量自然也是參差不齊,而彈匣容彈量也自不同,有二十發的三十發的,甚至還有四十發的。


    可是不管那彈匣裏有多少發子彈,以那花機關的射速,如果就打連發,那一個彈匣又能打多一會兒呢?


    可是,這迴那槍聲卻不停了,在這一瞬間躲在房子窗口處向外觀望的商震便搞明白了那是怎麽一迴事。


    溫營長那些人真的就對城門口發起衝鋒了,而他們所用的辦法則是士兵們的輪流射擊!


    第一名士兵在用花機關射擊的時候,其他們並沒有開槍卻隻是端槍往前飛奔,而當第一名士兵的花機關清空了彈匣之際第二名士兵手中的花機關便又響了起來,第二名花機關的射擊止歇了,第三名的卻又響了起來。


    溫營長他們正是用這樣一種方法保持了火力的持續輸出!


    而這樣的辦法當然是的根據敵情所采取的。


    那就是此時正從那城門洞中往城裏進入的日軍並不多,他們卻是用這樣的辦法盡量的壓製住了日軍同時既節省了彈藥,又使得絕大多數士兵手中的槍保持了子彈滿匣的狀態。


    就這樣的方法,商震卻都是沒有用過。


    由此可見,所有的戰法都是在戰場上被敵人逼出來的,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


    隻是商震在內心裏也隻是對溫營長他們的戰法才讚歎了那麽一下下,可隨即他就覺得奇怪了起來,他不可能記錯,先前溫營長可是派人在民宅裏搜找繩子了的。


    既然搜找了繩子那就是打算從城牆上偷偷的爬下去,可是現在怎麽對城門口發起強攻了呢?


    商震正因心疑惑呢,於作龍就有些著急的說道:“咱們三個也跟著衝出去啊!”


    “你那兩個肩膀上扛的是腦袋嗎?找死啊!”白展氣道。


    “不趁現在亂往外跑,一會兒還能出去嗎?”於作龍哥表示不滿。


    現在白展和於作龍兩個人那也已經在並肩作戰了,隻是按東北人的說法,這兩個人有點犯向。


    白展的腦袋更靈活一些可是膽子卻小,於作龍更梗直一些可是膽子卻大,換言之,一個人腦瓜子靈活但更喜歡動嘴不動手,而另外一個則相反,兩個人倒也互補。


    商震並不理會身旁這兩個人。


    第一沒有功夫,第二他早就習慣了,別說白展和於作龍了,就這兩個人和王老帽他們那幫子人比,那也隻能是小巫見大巫,王老帽他們比這兩個人可要鬧騰多了!


    雖然商震並不是那出城的第一撥,可是如何出城他那也是做了換位思考的。


    溫營長他們這麽硬衝?太平門與商震所見到的大多數的城門樓子並不一樣,那卻是隻有城門沒有樓子,就那單孔的城門洞子也就能並排走兩駕馬車,對於南京這座曾經的中華民國的首都,這樣的城門洞子委實小了一些。


    而此時,那溫營長他們一發起衝鋒,正在入城的稀疏的日軍直接就被打倒,他們很快就奔那城門洞子衝去了。


    可是那城門上麵可是有日軍的!


    日軍既然已經占了太平門,那上麵又怎麽可能沒有火力點?


    而這時商震就在那雜亂的槍聲中眼見著一名日軍從那高大的城牆上摔了下來。


    原來溫營長到底還是在後麵布置了士兵,專打城門上麵的日軍的,隻不過那步槍的射擊被花機關的連續射擊聲給掩住罷了。


    商震下意識的就一動自己手中的槍,可是隨即他卻停下來了。


    他之所以要動手中的槍,那是他也想幫溫營長他們打掩護。


    可是他之所以又停了下來,那是因為他一動槍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用的已經是日軍的三八式步槍了。


    他現在可是在房子裏呢,有那窗戶的阻隔,他想開槍就不是很便利。


    說實話,商震知道自己這種突圍的方法那是討巧的,溫營長他們在前麵衝鋒,而自己這三個人卻借光出城,那總是有一種拿溫營長他們當炮灰的嫌疑。


    可是,你讓他勇猛無比的衝出去?那真的不是商震的打法!


    長期的戰鬥生涯,商震總是與王老帽他們混在一起,如何趨利避害,如何讓自己這些人在這場戰爭中活下來,就這些東西卻早就已經深入到了骨子當中!這其中的對與錯,誰又能說得清?


    勇敢的殺敵,並不代表著要麽是在向著敵人衝鋒,要麽就是在去衝鋒的路上,如果商震自始至終的是這樣的打法,那就隻有“始”沒有“終”了,他就已經死過不知多少迴了!


    商震也隻能算一個勉強的理想主義者。


    之所以說是勉強,那是因為他還是有理想的,他的理想就是打死更多的日本鬼子,至於說把日本鬼子能否打敗他都沒有想過!


    他隻是一個小人物,他也隻是想多殺鬼子再活下來,然後再和自己喜歡的女子成親生幾個孩子。


    當然了,先前他是喜歡那種腰粗屁股圓的,可現實卻又偏偏把冷小稚送到了他的懷中,食髓而知味,那個夢中的腰粗屁股圓的農家女子已成了昨日黃花,不,昨日菜花!好大一坨的那種,比如西蘭花。


    因為商震就是這樣的審美!


    至於說,他和冷小稚的未來是什麽,他根本就不去想,因為想了也沒用!


    後人常說“活在當下”,商震就是一個活在當下的人?


    當然了,他現在也老大不小的了了,他希望如果再能和冷小稚再一起是不是也把冷小稚給睡了,前提是冷小稚要同意,然後冷小稚就也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而他和冷小稚的孩子就是他“當下生活”的延續!


    門洞裏的日軍應當已經被溫營長他們打倒了,商震眼見著二十來個人在越發黯淡的光線下已是衝進了那黑黢黢的門洞。


    那門洞顯得是那麽的深邃又顯得那麽恐懼,看起來就象一隻魔獸的巨口,誰知道衝進去是一條生路,還是被那魔獸吞噬呢?


    商震正想著帶著身邊白展和於作龍也衝出去呢,可是這時他卻才發現不對了,哪裏不對了?


    真的不對啊!溫營長他們不應當隻是才二十來個人啊!那個魯連長可是還有好幾十人呢。


    難道魯連長他們陣亡了?


    商震下意識的轉動目光,而就在他把目光轉到那個上城牆的坡道之時,在那照明彈將滅未滅之際,他看到一溜人影正從那坡道處往上衝去!


    原來他們是兵分兩路了,商震醒悟,他當時又不在現場,卻哪知道那溫營長和魯連長竟然玩了個“石頭剪刀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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