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也沒有料到楚天依舊沒有放棄“抵抗”。


    他一聽楚天這麽說便又沉默了下來。


    商震可是知道自己沒有人家楚天有文化。


    所以楚天說話,自己就得多尋思一下再迴答,免得自己被楚天駁倒了,自己丟不丟麵子無所謂,那可就代表了他們這夥人全錯了!


    其實,說一個人是否有智慧,也並不全在於他所受到的文化教育的高低。


    在鄉下的時候,商震曾經看過那農村老娘們和地方上的鄉紳打嘴仗。


    那地方上的鄉紳肚子裏墨水也多,說出來的話也是一套套的,可是卻被那鄉下老娘們給搶白的滿臉通紅。


    原因在哪裏?就在於那鄉下女子雖然沒有什麽文化,可是按照東北人的話講,她說話卻叨理!


    萬事大不過一個理字,誰都得講理。


    想到了這裏,商震便又冷靜分析楚天所說的話。


    他自然是不懂得辯論中的偷換概念。


    可是他雖然不懂得偷換概念這個名詞,卻也並不代表他不知道現在楚天所說的話題和自己說的可是是兩迴事!


    想明白了這點,商震便又說道:“我們這些人打日本鬼子,就算一個人殺了三個日本鬼子,也比你殺的多。


    你跟我們這些老兵講犧牲,你現在一個日本鬼子都沒殺呢,你覺得有資格這麽跟我們這些抗日的英雄說話嗎?”


    為了增加自己說話的分量,甚至商震都不惜給自己和自己的夥伴們臉上“貼金”了,可其實也不算貼金,那他們就是抗日英雄,因為他們真的殺死了很多的日本鬼子!


    商震到底還是抓住了楚天說話中的漏洞,他那話裏的意思無疑是打日本鬼子我們見行動了,我們也見效果了,可是你呢,你一個日本鬼子都沒殺呢,你有什麽資格教我們怎麽打仗?


    就在商震的這番話自然博得了他的同伴們的齊聲讚同,甚至連王老帽都對商震挑起了大拇指!


    而反觀楚天呢,他的臉便更紅了。


    商震和他的夥伴們在與日軍作戰中默契漸深,而此時他在與楚天辯論,旁邊的人眼見他占了上風又怎麽可能不幫忙?


    而這時錢串兒就在旁邊笑:“哎呀,小白臉變成小紅臉兒了!”


    而錢串兒剛說完那豁牙露齒的侯看山便也跟了一句:“這可不是一般的紅,都跟大公雞的紅雞冠子似的了!”


    他們兩個這麽一說,旁人就笑,商震忙說道:“說正事兒呢!”


    他可知道自己這幫人你看,說正事沒能耐,要是插科打混都是高手。


    侯看山既然能把雞冠子搬出來,下一個人絕對就能把猴屁股搬出來!


    殺人不過頭點地,總是是要給楚天留點麵子的。


    果然就在商震說話的時候,虎柱子就已經在提猴屁股了。


    “閉嘴!”商震氣道。


    虎柱子從來還沒有被商震訓過呢,他嘎巴了下嘴就想頂嘴。


    可是這時馬二虎子就已經說道:“誰是頭兒你不知道嗎?”


    二憨子也悶聲悶氣的說道:“虎柱子,沒你事兒!”


    好吧,這些人的麵子虎柱子是都要給的。


    他也知道自己這夥人誰都佩服商震,當然他自己也佩服。


    另外,是人家二憨子把自己從前線背迴來的,那可是救命恩人,於是他閉嘴。


    “我再說一點,那你非得在最前麵讓小鬼子用炮把你炸死就叫抗日嗎?


    你死了不要緊,可是日本鬼子也隻是消耗了一顆炮彈。


    也不能這麽說是一顆炮彈,可能隻是一塊彈片就把你崩死了,那一顆炮彈爆炸出有那麽老多的彈片呢。”商震說出了自己所認為的理。


    可是他並不知道所謂言多必失,他這麽說卻讓楚天又有了新的說法。


    “那要你這麽說,守在陣地上的人都該死,死了都沒有意義唄?”楚天大聲反問。


    楚天這句話,把商震問沒問倒不知道,旁邊的人就又擔心了。


    這個問題可不好迴答呀!


    誰也不能說守在陣地上的人死的沒有意義,可是他們也不能承認有意義,那要是承認守陣地有意義的話,那他們不就得去守陣地嗎?那他們現在在躲什麽呢?


    所有人便看向了商震,不過這迴上陣卻沒有思索,而是大聲迴答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啥叫意義,我就知道守在陣地上與其讓日本鬼子炸死,那還不如咱們主動出擊,多打死幾個小鬼子呢!”商震大聲迴答。


    商震又成功的迴答了楚天的問話,並沒有在楚天的話語中做出二選一的抉擇。


    就他這番話自然又獲得了他們這些老兵的頻頻點頭。


    誰不想打鬼子?不想打鬼子,他們這些人在做什麽?


    自從九一八之後,他們這夥人就是這麽打鬼子的,商震說出了大家的心裏話,大家自然點頭。


    隻是他們卻沒有想到,他們所認為的理,在楚天這裏卻又不成立了。


    “那咱們的陣地就不要了,就讓小鬼子衝過來?”楚天大聲的質問,“要是小鬼子通過了之後,咱們身後的老百姓豈不又倒了黴,又和咱們東三省,不,和東四省的老百姓一樣?”


    商震究竟是文化淺,他並沒有說出主動出擊打擊日軍與守住陣地的辯證關係,楚天抓住了這點卻又把商震說沉默了。


    不光商震沉默了,其他人也都沒吭聲,他們也在想反駁楚天的話。


    而這時旁邊的虎柱子便又加杠了,隻是這迴他卻站到了楚天的立場上,他說:“我覺得小白臉這迴說的有道理!”


    “滾特麽犢子,哪都有你。你覺得有道理,你上前麵守著陣地去吧!”王老帽罵道。


    在王老帽看來,此時商震和楚天的辯論那也是一場戰鬥,你個虎柱子怎麽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你這不是自亂陣腳嗎?


    王老帽虎柱子是惹不起的,於是他隻能嘟噥了一句“傻逼才去呢”!


    得,他這一打岔,把話又繞迴來了。


    商震卻哪知道那些什麽以空間換時間,什麽運動戰,什麽殲滅敵人有生力量的這些道理。


    現在他也懶得再和楚天掰扯了,他別說道:“那咱們現在就去打日本鬼子,多殺一個日本鬼子,禍害咱們中國人的小日本就少了一個,那我們做的有錯嗎?”


    商震不會講什麽大道理,他沒有楚天的名詞多。


    但是楚天也是講理的人,他必須承認,現在商震這個道理也是成立的,可是隨即他就覺得自己抓住了商震話裏的漏洞。


    “那你們去打日本鬼子了嗎?你們在這兒幹嘛呢?”楚天再次質問到。


    隻是這迴沒再等商震說話錢串兒就不樂意了:“跟誰你們你們的?剛才你都說一迴了,我就想訓你,你特麽的還說?你不是我們夥的,你把我們給你吃的大餅子吐出來,你給我滾犢子!”


    “我——”楚天語塞。


    錢串兒這話說的沒毛病!


    楚天雖然暫時和商震他們在一起了,可是他習慣說“你們”卻不說“咱們”,這還能不讓人挑理嗎?


    “串兒不要這樣說話。”商震忙提醒道。


    然後他又對楚天說道:“我們不去打日本鬼子,我在這琢磨啥呢,我們不是正在想辦法弄幾條好槍嗎?


    行了,這事兒沒啥可吵吵的了,咱們得弄些好槍了,連自衛都不能,還談什麽打鬼子?”


    商震已經不打算再爭論下去了,雖然他沒什麽文化,他卻突然想到了一個詞叫作“書生誤國”。


    可是到了這時,楚天偏偏也是個死強眼子,這人的性格和文化可沒有多大關係。


    楚天接著商震的話就問道:“打鬼子就非得自衛嗎?我們就不能與日本侵略者同歸於盡嗎?”


    就楚天這句話都不用商震迴答了,隻為他們這十多人中至少有八個齊齊說了一聲“我艸”!


    這迴,他們也真就信服了王老帽剛才所說的話,為什麽這小子當不了連長了。


    且不說這支部隊士氣不高,就是部隊士氣高,你也不能說我們打鬼子就是為了同歸於盡哪,那些老兵又誰會陪著你去玩同歸於盡?


    隻是就在反對楚天的這些人即將對楚天形成“圍剿”之際,隻是卻被商震打了個手勢製止了。


    “是,是我說的弄武器自衛再打鬼子。


    可是我們的武器哪裏來,我們不也得從日本鬼子手裏去搶嗎?要不,你把你的盒子炮借我用用?“商震也對楚天有點來氣了。


    而商震這麽說,終於把楚天弄沒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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