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俺的娘哎!”一個快步疾走的年輕人大叫了一聲就是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在了那土路上。


    他一邊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腦勺一邊迴頭張望。


    可是他所經過的這個地方道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他除了看到那深綠色的草木,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又低頭向地上尋找,可是地上也沒有什麽,路邊可是不光有樹林,還有樹前麵的灌木呢,估計砸他的東西也是掉草裏去了


    他便也隻能轉迴頭,接著往前快走。


    可是他才轉過頭去的時候,後麵就又有一個東西飛過來,再次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可是當他再迴頭的時候,那個東西他又沒找著。


    “哎呀,俺的娘啊!沒聽說這裏鬧鬼呀!”那個年輕人叫了一聲,這迴卻是一轉身就往前狂奔而去。


    他一邊跑著,還一邊搖晃著腦袋,那是怕再有東西砸到自己後腦勺上。


    隻是他這一狂奔光顧著跑路卻沒注意到,就在身前的草叢中,突然伸出一條腿來直接就絆在了他的腳脖子上。


    人在奔跑時,重心本就前傾,身體還要騰空,所以也隻是這一下子,那年輕人的大叫了一聲,就結結實實的蹌到了前麵。


    這還是他的手先按到了地上呢,可是待到他驚恐的抬起頭來時,下巴上已經有血跡出現,那自然是蹌的!


    不過接下來他所害怕的鬼並沒有出現,出現的卻是指著他的臉的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而他在往上看,看到的則是比槍口還要冰冷的一張臉!


    那年輕人愕然了片刻之後,以他那並不是很多的生活閱曆才意識到,自己八成碰到劫道的了!


    “好漢爺,俺可沒錢呐!”他慌忙叫道。


    可是他眼見著那個拿著盒子炮正指著自己的人並不為所動。


    估計是人家不相信自己,到了這裏,他連忙又翻自己的衣兜。


    現在天氣還熱,他就穿了一件帶著補丁的對襟小褂,那小褂上倒是有兩個衣服兜,可是就是不翻出來卻也能看到裏麵根本裝不了什麽東西。


    隻是他把兜也翻開了再看那個人時,見那個人並不開口,依舊冷冷的看著他,槍口依舊指著他。


    難道劫自己道的是個啞巴?這個劫匪的表現著實讓年輕人心裏發毛。


    隻要是劫匪畢竟是劫匪,別管是能說的還是不能說的,都嚇人哪!


    見著人家槍口也不挪開,那年輕人強勢鎮定便又翻自己的褲兜,可是褲兜裏依舊是空空如也。


    “這迴總行了吧?你快放我走吧,我還有急事呢!俺娘病了,俺去請郎中!”那年輕人告饒道。


    說實話,年輕人不像老年人,他也沒求過饒啊,也不知道該怎麽求饒,便也隻能用想象中的磕頭作揖。


    隻是這頭也磕了,揖也作了,再抬起頭時,年輕人眼前依舊是那副冷漠的嘴臉和那好像隨時都能夠射出子彈來的槍口。


    就在那年輕人尋思,不是就這麽一個劫匪實在不行,自己把這家的槍搶了的時候,指著他的那把槍終於動了。


    那槍確卻衝他一比劃。


    “老漢爺,你讓俺走了?”已是跪在地上的年輕人心頭一喜。


    隻是他剛抬起來了一條腿,對方的槍口卻又指向了他的臉,嚇得他忙又把那條腿收了迴去。


    “我啥都沒有,你都要啥呀?”那年輕人都快哭出來了。


    這個可真太難為人了!這哪有搶劫的是啞巴的呢?


    不過這時那個劫匪又有了新的動作,卻實是用手中的槍指著那年輕人胸口的扣子點了起來。


    “是讓俺敞懷兒是吧?”年輕人猜測到,連忙把對襟小衫上的疙瘩扣子解開給那劫匪看。


    可是就是解開了,裏麵除了一個年輕人的身體那還能有啥?


    劫匪的槍又往下比劃,年輕人連忙解開了係在腰上的布帶又開始往下扒褲子。


    他可是真窮,連褲衩子都沒有穿。


    那麽,那裏麵又能有啥?依舊是啥都沒有,當然,也不是說啥都沒有,至少是沒有別的東西,除了年輕人的——是吧?


    終於,槍口擺動了起來。


    “這是讓俺走了?”年輕人嚐試著問道,那個劫匪終於點了下頭。


    年輕人慌忙提上褲子係記好了布帶,這迴卻是連那對襟小褂的扣子都沒有係,撒丫子就往遠處跑了。


    而就在他在前麵不遠處的地方一拐彎兒消失不見後,那個拿槍指著他的人忽然“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


    隨著他的這一聲笑,就在他身後樹林也就幾米外的地方也傳來了低笑聲。


    那人拎著槍一轉身就進了樹林。


    “咋樣?我說他不是咱東北人吧?”茂密的樹林裏那個劫匪說道。


    他當然不是啞巴,可是他也不會說話,因為他本來就不是劫匪,冒充劫匪也絕不能露出自己的東北口音,這是他們團長趙鐵鷹吩咐的。


    “不是咱東北人,也不代表他就不一定是商震的人。”有另外的聲音反駁起來。


    “快拉倒吧,咱們總不能過一個人就給宰了吧?”冒充劫匪者說道。


    而他說完了之後,還沒忘問了一聲:“是不,團長。”


    “我看那小子也不是商震的人,哪有那麽巧?”第三個人的說話聲響起,那卻是趙鐵鷹的聲音。


    既然團長都同意了,第二個士兵自然不會再反對,反而問道:“你那土了哢咋撇的那麽準?”


    這就是典型的東北話了,土了哢,那是指小土塊,撇,那就是扔的意思。


    “嘿嘿,打小放羊,那羊滿野甸子跑,又沒有狗,也追不上,那就撇土了哢打唄。


    我跟你說我撇土了哢能有多準,五十公尺左右的一隻羊,我說打他的左邊的羊角,要是打到他右麵的羊角上,那都算我輸!”冒充劫匪者談起了自己的得意之事。


    “淨吹牛逼,我才不信呢!”那第二個士兵就反駁。


    “你還真別不信,不信的話,你跑五十公尺外,你蹲那兒拉屎。


    我要是不把土了哢扔你屎堆裏濺你一屁股屎,那都算我輸!”冒充劫匪者開始胡扯。


    他一這麽說,便引起了樹林裏一片低笑聲,那裏竟然還不隻是他們三個人。


    最後還是趙鐵鷹的話讓士兵們停止了胡鬧,而他臉上則是現出了一絲得意。


    趙鐵鷹已經決意除掉商震了。


    原本他就確定自己和張震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


    自己縱兵劫掠,可你商震偏偏卻約束部下,裝什麽仁義之師,這就意味著雙方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就在這個時代,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注定會成為仇人。


    更兼商震試圖抓到了殺死莫劍塵的真兇,這讓他如何能忍?而偏偏知情者範同作還從他們手中跑掉了!


    雖然說他很看不上範同作那副猥瑣的樣子,可是試想,範同作都能在他們人的嚴密看管下逃掉,日偽軍就是把那個家夥抓了壯丁,他又怎麽可能從壯丁營中跑不掉?


    而一旦範同作返迴商震營,那麽自己誤殺了八路軍的人的真相也就被揭開了。


    這種事情不是趙鐵鷹所能允許發生的,所以自己想辦法除掉商震自然一了百了


    而現在正好有了一個契機,那就是他們師長劉成義已經離開了師部去大城市就醫了。


    劉成義走的時候給這些部隊下達的命令就是以團為單位打遊擊。


    劉成義不在家,參謀長李想根本就無法馭眾,趁此軍中無帥的機會,他正好可以動手。


    當然了,趙鐵鷹絕不會笨到自己動手,他也不會讓自己的人再下手,那麽便也隻能借他人之手除自己心頭之患了。


    前麵陳三砍匪徒就是其中的一撥。


    隻是他並沒有想到,商震會防患於未然,竟然來了一個反殺。


    可是那又如何,既然已經決定動手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他暗自裏已經派人把商震的所在位置向日偽透露了出去。


    現在他也隻需要掌握商震所處的位置,及時的往外通風報信就可以了


    正如商震所推測的那樣,為了確認他們的去向,趙鐵鷹在商震他們可能去往方向的各路的節點上,都派人監視了起來。


    他現在帶了部分的人跟在了商震他們行進路線的後麵,而商震前麵的路口處,依舊有人在監視著。


    不過趙鐵鷹所不知道的是,這迴他真的錯了,他自以為放過的是一個當地人,他並不知道,那個年輕人的名字叫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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