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陰霾的天氣終於有所變化了,就在這個上午陽光出來了,陽光下有幾個老兵靠在牆根處曬太陽。


    “哎喲,舒坦——”白展抻了個懶腰。


    可是就在他把他的腰身撐開的時候,冷不防旁邊忽然伸過一隻手,作勢往他的肚子上打來。


    就這個動作嚇著白展那股氣直接就了,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誒,誒,我就說老秦家的沒好人嘛!”白展嚷道。


    原來伸手和他鬧的那是秦川。


    昨晚他們並沒有和秦川住在同一個屋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秦川了他身邊。


    白展這也就仗著他們營姓秦的也就這一個,要是有第二人的話他都不敢這麽說,否則他就得挨揍。


    “你喊啥喊?營長呢?”秦川問道。


    白展看向秦川時才發現仇波和莫劍塵也來了,隻是站在了離他們有那麽幾米的地方,看樣子是有事。


    再咋說仇波也是連長了,白展是不敢和仇波造次的,便低聲迴答道:“知道營長在裏頭你還喊,和他媳婦正忙活——睡著呢。”白展迴答。


    “你少在那胡扯!”秦川笑道,“昨天晚上都忙活到幾點了才睡覺?再說你看冷小稚都瘦成那樣了營長和媳婦還能扯那個?”


    “那可不好說,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白展往外甩詞兒了


    “瞅你說的這叫啥玩扔啊?”秦川一撇嘴,同樣壓低了聲音,“你那是說咱們營長嗎?我咋感覺你是在說當年老王叔和他小媳婦呢?”


    若論起背後扯葷磕兒來秦川那也不是省油燈。


    “拉屁倒吧,你懂個屁!”白展把聲音壓得更低,“咱們營長這叫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老王叔那叫啥?那叫一對新人,兩個舊家夥什兒。”


    白展這話說的著實有些陰損,可是偏偏秦川也是喜歡這個調調的,秦川便“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隻是沒等秦川在說什麽呢,就聽他們身後房門“吱丫”一響,冷小稚的聲音傳了出來:“什麽叫他鄉遇故知啊?前麵那句是啥了的,我沒大聽清呢。”


    嘴貧的人心理素質一般都好,可饒是白展心理素質一向很好,那臉也紅了。


    人家冷小稚這話說的也很有水平。


    女的自然不會參與男人嘮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可是人家隻問“他鄉遇故知”。


    “他鄉遇故知”的前麵有“久旱逢甘雨。”後麵有“一對新人,兩個舊家夥什兒”


    這就說明白展所說的話都被冷小稚和商震聽到了耳朵裏了,前麵那句“久旱逢甘雨”那就是在說說商震和冷小稚嘛。


    你現在冷小稚問了,你讓白展如何解釋?


    “前麵你說什麽了嗎?我咋沒注意。”秦川忙在旁邊給打馬虎眼。


    秦川是個聰明人。


    而他跟白展在一起,他就跟相聲裏的一個逗艮跟一個捧艮似的。


    秦川說什麽他也有份。


    當然了,他也可以選擇放棄秦川,可如果那樣的話,天知道以後白展又會怎麽算計他。


    聽秦川也給白展打掩護,冷小稚臉上似笑非笑的,就當沒聽著往前走去了,而商震則是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就在秦川和白展互相交換了下眼色,暗自慶幸之時,他們就聽到冷小稚在前麵說:“這迴咋沒看到老王叔呢?有些話我還想跟老王叔嘮嘮呢,對了,聽說他給我找了個老王嬸,比我大點也不多。”


    得,冷小稚這麽一念叨,這迴不光白展臉白了,秦川的臉也白了。


    昨天保安旅撤走了,蒼山這塊地盤那也就是被東北軍給占下了。


    雖然說商震他們營和張英傑營那不是一個師的,這裏是屬於張英傑的地盤,可這並不妨礙商震帶著自己的人在這裏休整一下。


    剛打完仗又停留下來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商震一直忙到了半夜才休息。


    由於住宿條件有限,作為營長的商震就和冷小稚睡在一個屋子的裏間,而象白展這樣的一些士兵就睡在了屋子的外間。


    就象白展剛才那樣說商震和冷小稚忙什麽事情,用東北話講,那都是沒屁擱了嗓子。


    這一段時間戰鬥行軍頻繁,對所有人,對,對所有人,對所有人有這樣一個機會能吃飽了好好睡上一覺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早知道剛才不救你好了,我把我也搭裏了吧。”看著冷小稚和莫劍塵說話去了秦才川低聲叨咕道,“我比你來的早,營長媳婦那心眼兒可不大。”


    到了現在,白展哭喪著臉也不貧嘴了就問:“她不會給咱們穿小鞋吧?”


    “難說。”秦川很正鄭重的答。


    他們兩個人就半真半假的擔心著,這時候說什麽倒也無所謂了。


    而接下來,冷小稚並沒有再找他們兩個,反而是跟商震下連隊了,把商震他的三個連看了個遍。


    她到連隊和商震下連隊那幾乎都是一個模式,商震逐連講講話,隊伍就解散了。


    而冷小稚就開始和士兵們聊天,所聊的既有國家大事也有家長裏短,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全營的人上上下下就沒有不誇冷小稚的。


    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們看不出冷小稚是營長太太來,倒象是一個鄰家小妹,說話講理,能說出他們想說卻因為沒啥墨水用語言無法表達出來的道理來。


    而更為士兵們所稱道的卻是,她明確反對老兵欺負新兵。


    她說了,你們營老兵很少打新兵,長官很少打士兵,這都是好的,可是老兵總是罵新兵這可不行!


    為啥不行呢?大家打鬼子是一樣的吧?你能殺鬼子我也能殺鬼子,大家執行的任務都是一樣危險的,那你憑啥就可以罵我?


    要是他沒有你殺鬼子殺的多,他作戰也沒有你勇敢沒有你有辦法,他就沒有資格罵你!


    哎呀,就冷小稚的這翻話絕對就說到了後來加入東北軍的那些士兵的心眼裏去了。


    可是冷小稚的話到這還沒有完,她卻是接著又說,要是有那出身不太好、打鬼子不咋地的、可是嘴還賊能說的、還罵你們的,你們就可以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啥也不是,就會耍嘴!要是他還敢罵你們,你們就說是我說的!


    就冷小稚說這翻話的時候,士兵們自然是一片叫好聲,而躲在某個角落的白展和秦川就有了一種瑟瑟發抖的感覺。


    冷小稚可以說是報複他們兩個背後嚼自己舌頭了也可以說沒有報複,或者說,人家冷小稚這一招就叫“陽謀”。


    有冷小稚這麽一說給那些後來的士兵撐腰,以後他們再罵後來的兵的時候,人家真的就指著自己鼻子說“你啥也不是,就會耍嘴!”那他們的麵子可真就丟大發了。


    “這哪是營長媳婦。可不是給咱們營弄了個八路軍那樣的政委啊!”白展感歎。


    “反正以後罵人小心點兒吧!”秦咱也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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