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這個貨弄來了?”


    “你咋把這個逮兒弄來了?”


    到營部來開會的人烏泱烏泱的,一進屋全是這些話。


    貨也好,逮兒也罷,反正都是東北人罵人的話,指的無疑都是王清鳳。


    他們進院子裏來,就見王7清鳳那卻是在院子裏和炊事班的老牟頭在一起收攏地瓜幹兒呢。


    誰樂意沒事讓這狗皮膏給貼上?老兵們看到王清鳳那就像吃飯時看到了落到桌上的蒼蠅,那真是要多嗝應有多嗝應。


    尤其那王清鳳的天敵王老帽現在更是瞪著大眼珠子問商震。


    “你們有本事出去把他斃了吧?要不像老王叔說的似的捅他一刀,弄個肉片湯喝!”商震沒好氣的說道。


    商震這麽一說,所有人反而沒動靜了,包括王老帽。


    來開會的人很多,這也是商震當營長以來的特色。


    那可不光副營長連長排長來了,就是原來7商震手下的那些老兵也都來了。


    當然了,那些老兵很多已經是班長了,這加在一起怎麽也有好幾十號人,屋子裏瞬間已經被擠得滿滿登登的了。


    好在這裏是軍隊,大家還都是老兵,倒也知道遵守紀律,不能像原來那樣七嘴八舌。


    “他來就來,咱們也沒辦法,但是我在宣布一條紀律,誰也別去搭理他,他就跟咱們說話,咱們也別搭理他,權拿他當狗屎臭著!


    好了,現在說咱們的正事!”商震拿出營長的權威來了。


    商震這麽一說,其他人反而沒啥意見了,王清鳳那是師長的小舅子,他就這麽死皮賴臉的往上貼,那他們還能不要咋的?


    不過商震這招也不錯,權拿他當狗屎臭著,讓他自己呆著無趣也就是了。


    商震又往桌子上擺他剛撿迴來的石子,開始給自己的人講目前的戰鬥形勢了。


    等到他把日軍的進展講完之後,就將雙手拄在了桌子上看,向了自己這夥人:“師長現在是款咱們出去打遊擊,不出去還不行。


    咱們要是出去的話不說咱們打點狠的,也總是要把日軍吸引的越多越好。


    那樣的話,即使說以後日軍對師部形成了什麽威脅,咱們也盡力了。”剛才把話說到這裏時,商震的聲音就已經壓低了下來。


    他也就差說,如果說師長真有什麽情況,咱們也沒啥責任了。


    “咱們要是從這裏出發再往前的話,就是咱們前段時期經營的地盤,就是前劉莊後劉莊抱犢崮那一帶。”商鎮指著那桌上的石子接著說。


    這時,程鵬就插話了:“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更好,那裏咱們地盤熟,正好可以在那裏打鬼子。”


    商震看向了其他人,其他人便也有點頭的,顯然也是那個意思。


    “我倒是覺得咱們應該再往前去一點,盡量把鬼子從那裏引開。”商震再次的表態卻出乎眾人的意料。


    “因為那裏是咱們經營的,咱們跟那裏的老百姓很熟,那你說咱們能讓那裏的老百姓受損失嗎?”商震解釋道。


    “可咱們要是去別的地方的話,別的地方百姓就不損失了嗎?”偏偏這時陳瀚文就不識時務接了一句。


    陳瀚文已經是老兵了,打仗不差,所以現在他已經被商震任命為副排長,那個排的正排長卻是楚天,也算是兩個秀才搭班子了。


    商震用兵和其他國軍用兵是不一樣的。


    其他國軍講的是將貴智兵貴愚。


    那就是軍官將官越聰明越好,越會打仗越好,而士兵越聽話越好。


    至於說士兵真的戰死了,那也就死了,雖然也心疼,可是我手裏還有用的就好,要不咋叫一將功成萬骨枯呢?


    可商震用兵卻不是這樣的,這與他自己這夥人自打九一八從東三省出來以後就一直在一起有很大的關係。


    有的時候商震就如同諸葛亮一樣,自己也會用計策去指揮戰鬥,可更多的時候他還是會和大家在一起商討作戰方案,至於其他人說幾句杵他肺管子的話,他也從不在意,比如陳瀚文現在。


    其實這時陳瀚文就不該吭聲,他一吭聲肯定就是挨訓的腦袋。


    “別的地方損失了和你有雞毛關係!”王老帽沒好氣的訓道。


    陳瀚文浸浸個頭不吭聲了,可是看那表情顯然是不服。


    “這個事兒我是這麽想的。”商震倒不會像王老帽那樣直接訓人,到底還是跟陳瀚文解釋道,“比執行一項必死的任務,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我不認識的人,一個是你,你說我會派誰去?”


    “派他去!”有人接話了,那是馬二虎子,二虎子現在是班長了。


    馬二虎子所說的他當然是陳瀚文。


    “虎子哥,別胡說啊。”商震當然了解馬二虎子,馬二虎子的話無疑是氣話,他也隻能邊叫虎子哥邊製止了。


    “我當然會派我不認識的那個人去,因為你要是陣亡了我會難過,對吧?”商震盯著陳瀚文說道。


    商震一這麽說,陳瀚文便點了點頭,他被7商震這個話給感動了。


    “老百姓也是這樣。咱們管不了那麽多,也隻能挑咱們跟前兒的照顧。”商震再次解釋道。


    陳漢文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商震他們這個營在原來個地方也住了一個多月了。


    雖然說商震為了與當地老百姓拉好關係,還使了一個苦肉計,可正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他們營的那些人與老百姓處的久了,老百姓就發現商震這個營的官兵還真就不賴。


    非但不欺負他們,有的時候還會主動幫他們幹些農活挑個水啥的。


    就商震他們這種作風老百姓當然熟悉,這不就是另外版的魯南遊擊隊嘛!


    可是當有老百姓這麽說的時候,:已是得到商震授意的士兵們連忙否認,他們倒是學了大老笨當和尚的那招,說一聲“阿彌陀佛,眾生皆苦,眾生皆苦,大家都不容易呀。”卻把那個話頭給搪塞的了過去。


    隻是陳瀚文並不知道,此時商震的心緒也是蠻複雜的,他也實在是拿陳瀚文沒有辦法,其實商震何嚐不知道陳瀚文是對的。


    可是那又如何?他們的人太少了。


    就算自己營能想方設法的為老百姓拚命,可是咱就別說其他中國軍隊了,那就是光東北軍其餘各部就不禍害老百姓了嗎?


    或許隻有那支部隊才能夠做到這一點吧,可是這種話商震是絕不可以說出口的,除非他不想在國軍係列裏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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