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在黑矮男人一臉戒備神色中交了加油費,悶悶不樂地走過來。


    剛拉開車門坐上車,扭頭看到紅衣女子正憋著笑,一臉嚴肅地問道:你怎麽做的手腳?


    “什麽?”


    “加油機?你怎麽做到的?”


    “我什麽也沒有做呀?你看到了呀,我什麽也沒做?”紅衣女子依然一副很不在意地迴道。


    “加油機為什麽數字歸零?你說你負責加油?怎麽不付錢呢?”胡楊接連甩出兩道問題,不給紅衣女子迴話機會又繼續道“害的我還多掏了二百!”


    “我沒錢!”紅衣女子也不矜持了,掩嘴低低偷笑一聲,將頭轉向窗外。


    窗外,黑矮男人依然滿臉狐疑,即使胡楊因為心虛不等黑矮男人問話就答應按滿箱油付錢,收了油錢胡楊坐上車,黑矮男人滿臉堆滿了不解,圍著加油機這兒拍拍那兒敲敲,真的懷疑加油機壞了,如果真壞了那就賠大發了,一台加油機引來的損失不是一箱幾百塊錢油錢所能打發的。


    “喂,你身上怎麽這麽多讓人奇怪的地方呢?問你名字你也不說”胡楊剛發動車,就掃了一眼後視鏡“算了,我也不問了,見到你第一句話就聽你說樓蘭,那麽以後就叫你樓蘭吧,反正後麵我就把你放鎮上,名字就一個符號,真名假名就無所謂知道了!”


    “樓…….蘭!”女子也不迴應,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臉上隱隱有一絲滿意的神情,但臉依然扭向窗外,這時,遠處天際的亮度已經變成了幹淨的橙黃色,分不清是晚霞還是黃沙,天地竟成渾然一體,朝地麵壓來。


    “沙塵暴!你想和我分開,估計你的想法不現實!”女人突然語氣裏有了一絲慶幸的幸災樂禍。


    “奇了怪了!剛才好好的天,一眨眼就又變天了!”胡楊定睛看了看前方,前一刻的幹淨深藍瞬間猶如換了一幅幕布,空氣裏似乎都能感覺到被擠壓的感覺,熱浪瞬間衝進開著的車窗,隱隱間能聽到空氣裏夾雜的沙粒在車窗和車頂摩挲,眼前散落的鎮點坐落在山坳間似乎被突然湧入的“洪水”瞬間覆蓋,“洪水”仿佛就在坳口等著,隻等一聲命令,這道命令誰下的呢?誰又知道呢?


    關上車窗,胡楊不敢看後視鏡,突然有一種預感,那個指揮“洪水”淹沒這個鎮點的人就和自己在一起,從後視鏡飄過的人影,到三十公裏的公路道邊,再到加油機莫名清零,然後言語間天色囫圇淋麵,這些是不是做夢,風沙的沙沙聲,機器的轟鳴聲,自己唿吸的急促聲,都能夠聽到看到,不是做夢,但卻和自己的夢境又那麽相似,不知道多少夜裏,自己的夢境就充滿著無數無解也沒辦法解釋的現象,隻要一入睡就會準時出現,清晰,明了,就連給自己的壓力都能真真實實感受到…….


    漫天的黃沙,吹得昏天昏地。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加油站的隔壁就是一家旅店。


    “怎麽樣?我準備住這家,你呢?”胡楊迴頭說明了自己的意思,言外之意你看你怎麽辦?


    “你住哪兒我住哪兒?”紅衣女子一點不落對方的情,依然不見外地甩過來一句,一句話沒把胡楊給噎住。


    “那行!我也沒多少錢?,咱們就開一間房間湊合一下!”胡楊自言自語一句,其實就是說給紅衣女子聞聽。


    “好呀!”紅衣女子抖落著裙擺上的沙塵也順口應承道,胡楊聞言遲滯一下開了兩間房,自己拿了一把鑰匙先行走了,他確認今天不是遇到鬼就是遇到蹭吃蹭喝蹭旅遊的驢友了,以前網上聽過有這一類不生分的一類人,漂亮女人居多點,看樣子真讓遇上了,瞬間心裏生出幾許厭惡。


    紅衣女子也沒有太多話語,看了看離開的胡楊,也是順手拿走櫃台上的另一把鑰匙。


    各歸各屋,各自洗漱。


    躺在床上,胡楊查了一下明日的安排,首先到縣城辦一下樓蘭古城的出入證,中間還有十八公裏的雅安地貌的顛簸道路,又想了想今天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琢磨琢磨紅衣女子,越發覺得紅衣女子正如自己所想那樣,明天無論如何不能帶著她,一路蹭吃蹭喝倒花不了幾個錢,聽她意思也要去樓蘭古城,據說一張門票三千五,當然胡楊也沒有去過,網上資料如此,如果她連這個門票也蹭的話,兩個人七千,自己就真成冤大頭了!不行,明天早早出發,自己悄悄走,打定主意後就糊裏糊塗睡著了。


    也許太過勞累。胡楊一覺竟然睡到大天亮。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太陽已經穿過窗欞射在對麵的山牆上,本來想悄悄離開的計劃看樣子也要泡湯了。


    說來也奇怪。昨天晚上。他的睡眠竟然出奇的好,一覺睡到天亮也沒有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做夢。以往夢裏麵出現的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經常壓的他喘不過氣來,昨天晚上也沒有再出現,這麽多年難得睡個好覺!他一邊想著一邊推開房門。


    隔壁房門敞開著,這是紅衣女子的房間,紅衣女子也不見蹤影。


    “哦你好,請問昨天晚上這間房間那個紅衣女子呢?”胡楊這時看見樓道走過來一個服務員,快速走過去問道。


    “走了!你們不是一起的嗎?”服務員聞言反問一句。


    “是的,是的,忘記了她說今天要早走!對了,她走了多久了?”胡楊裝作不經意問道。。


    “有半個時辰差不多有了!”


    胡楊聞言瞬間覺得身邊輕鬆許多,急忙謝過服務員,卻突然發現聞聽紅衣女子已經離開自己似乎沒有那麽早離開的想法了!胡楊感覺也沒有那麽急了,吹著口哨,準備好好洗漱洗漱。


    房間電視正在播放著東方台的新聞:本市昨天下午三點左右在距離玉門關外古城方向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越野車在一百八公裏處一處彎道發生側翻,事故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中,值得引起注意的是,該事故地點前方五百米處就是事故頻發地段,據統計,今年發生在事故頻發地點的事故已經三十六起,提醒廣大駕駛員朋友謹慎駕駛,切勿超速,切勿疲勞駕駛!本台記者會為你持續報道事故後續情況!


    胡楊口裏含著牙刷眼睛定定地盯著電視裏播放的事故地點,怎麽感覺這麽眼熟?


    想起來了,這就是遇到紅衣女子的地方了,電視裏也有一個一個經幡,事故易發路段?怎麽過來的時候沒有發現有事故發生呀?胡楊一遍一遍搜索腦海遇到紅衣女子前前後後的情況,確實沒有印象有車側翻的情況,下午三點,不正是起沙塵暴的時候,胡楊清楚記得起沙塵暴的時候自己看了看表,這時間點是沒有錯的!那麽這樣判斷就是在離開事故點以後不到二十分鍾就發生了車禍,想想確實有點險。


    洗漱完,出門離店,太陽已經上了三竿,烈日也瞬間恢複了暴曬的模式。


    辦完所有進入樓蘭古城的手續已經中午時分


    “好心疼三千五!”看樣子沒人騙自己,確實門票是自己一月工資,號稱全國最貴的景區門票“如果,能夠解決困擾自己多年的問題,三千五也算值當!”聞聽他的情況華山玉泉院一名高僧沉思良久說可以去樓蘭古城去碰碰運氣,也許能夠明晰其中的緣由,再詢問就不肯多言,可能天機不可泄露也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吧!所以,我來了!胡楊的思緒顯然已經飛向那個神秘的樓蘭古城。


    車子踏上一段奇特的雅安地貌的土路,來迴顛簸如篩糠,蹣跚龜行如暮牛。


    兩個小時,車子終於穿過這段雅安地貌地段,馳行五公裏就看見樓蘭古城的巨大標識牌。


    一塊巨大的幕布上有古老的土胚房子已經倒塌,牆壁被風沙侵蝕的沒剩下多少,但依然可以清晰看見是房子的圍牆,不全所以是變成了遺跡!


    “樓蘭古城,三間房!”胡楊心中竊喜,三間房的遺跡他在網上查過,所以認識,知道是樓蘭古城的標誌性建築,三間房對於胡楊來講既熟悉又陌生,第一眼看見就覺得似曾相識,再看就覺得有種莫名的壓力,不是來自內心的,是一種莫名的外界壓力,有讓人喘不過氣的感覺!到了,也許真的如華山高僧所言可以解開心中多年的疑惑。


    進入樓蘭古城遺跡,一種滄桑,一種古老,一種荒涼,這是樓蘭古城給胡楊的三個直觀印象,其破敗現其滄桑,橫七豎八的胡楊木絲絲入理的紋路記載了古老,盡管局部擬惑全局的黃沙低調更多的是一種荒涼,唯一讓胡楊覺得奇異的是,進入古城身心有一種疲憊奔波停歇下來的輕鬆,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有一種還願的期許,或者是來的路上身心過於疲憊有一種任務完成的滿足感。


    轉過彎,就是最後一處景觀:三間房!胡楊走到三間房前,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和網上看到的擬惑廣告牌上看到的都不一樣,集體說不出來,他圍繞著三間房的坍塌幾堵風蝕殘牆斷壁反反複複從不同角度去看,突然剛才的輕鬆安逸的心情沒有了,代之而來的是以前熟悉的壓抑感,幾乎喘不過氣來,麵前的幾堵房牆逐漸高大起來,透明起來,一塊一塊成了透明的長方體水晶逐漸滑下來,而他就站在水晶體擠壓的地方,他快速逃跑,水晶體快速滑移,和夢裏麵一模一樣的場景,他大聲唿救,卻出不了聲,隻能不停奔跑,對了,怎麽少了一個圓球呢?在夢裏有個圓球,速度更快,直直砸向他,有了!圓球滾出來了?是紅色的,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咦,紅色怎麽變成紅衣女子了?就在紅色圓球壓向自己的時候速度突然慢下來,變成一個女人,那個奇奇怪怪的女人!


    胡楊滿頭大汗,看著紅衣女子,“她救了我嗎?還是她要害我?”


    此時紅衣女子正斜倚在被風沙風蝕成一截低矮球形的土胚牆頭旁,這是一堵近鄰三間房坍塌圍牆旁邊的一截,其實也是三間房的一個組成部分,隻不過侵蝕太厲害,也許更古老,變成低矮的鋪地球形,否則可能叫四間房,紅衣女子依然微笑款款走來。


    “又見麵了!說了你離不開我!”紅衣女子摸著胡楊的肩膀揶揄道,胡楊有些心安,心情也比剛才平靜許多,突然一把抓住紅衣女子的手,脫口而出“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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