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這一夜睡的極為不安寧,連燭火都沒有熄滅,時不時要看看漏壺上的時辰,生怕錯過了明日的好戲。


    宋顏對自己有這種行為舉止,也深感鄙視,什麽時候,她成了這麽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了。


    一定是和夜瑄墨待的久了,才沾染了這麽不好的習慣。


    下次一定要和那隻千年狐狸,保持距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等到第二天天色大亮,宋顏就早早的起床,一夜沒睡好,眼圈也有些的返青。


    來到月墨居時,小悅見到宋顏後,有些的詫異,“華統領,起那麽早?”


    “恩,是啊,你家王爺呢?”宋顏往裏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夜瑄墨的身影。


    “這段時間,皇上免了王爺的早朝,王爺現在還在休息呢。”


    宋顏頓了頓,最近幾日確實沒看到夜瑄墨去上朝,這個人啊,想必又用了軍營做借口,躲避早朝。


    不過他難道不好奇夜瓏允的事情麽,居然還不起床?


    宋顏正在神思遊移間,小喜走了過來,看到宋顏後,微微撫了撫身,“王爺說,讓華統領先迴去休息會兒,不然等等沒有精力了。”


    “好吧。”也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宋顏也不多想,轉身又往廂房而去。


    到了廂房,宋顏躺倒軟榻上,一夜沒睡好,困意也襲了上來。


    這一睡,就又睡到了午時。


    直到門外響起急匆匆的敲門聲,軟榻上的宋顏才睜了睜眼,軟糯的開口,“誰啊?”


    “華統領,皇上宣王爺與你即刻前往允王府。”小喜的聲音響起。


    原本還睡意朦朧的宋顏一下子驚醒,坐了起來,“我馬上就去。”


    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後,宋顏就往王府的前廳而去,前廳內,夜瑄墨正坐在廳內喝茶。


    見到宋顏後,笑著道,“走吧。”


    “好。”


    王府門外,管家已經牽好了兩匹馬在門口等候,宋顏看著馬,挑眉,允王府離瑄王府,不過隔了兩條街而已,至於騎馬這麽誇張嗎?


    “騎馬,才代表本王焦急兄長的心啊。”夜瑄墨翻身上馬,說道。


    宋顏暗自翻了個白眼,夜瑄墨到底是修習了什麽武功,才會修煉的如此厚顏無恥啊。


    兩人一前一後騎著馬離開,很快,兩人便到了允王府的大門前。


    此時的允王府大門前,已經被皇宮的禁衛軍包圍,一旁,也停留了許多百姓駐足圍觀,你一言我一語的。


    “允王府變天了,皇上和太後都親自來了,還來了好多的大臣啊。”


    “是啊,說是允王做了忤逆之事,皇上現在上門查來了。”


    “唉,你說允王這次,會不會就垮了喲。”


    “這就不知道了,我們在這看看吧。你看,瑄王和華統領都來了。”


    宋顏聽著這些百姓的一言一語,微微一笑,跟著夜瑄墨,走進了允王府的大門。


    王府的管家見到夜瑄墨和宋顏後,麵色有些的淒苦,“王爺,皇上他們都往書房去了。”


    “好,本王知道了。”


    兩人急急的往書房裏去,果然,剛到書房的時候,就見書房裏站了一大波人。


    夜清修,鳳太後,夜子裴,夜庭然,陸淺清,徐婉以及秦丞相,陸將軍和夏侍郎,甚至,連夏贏也在。


    夜瓏允麵色冷峻的站在一旁,眉眼冷峻,抿著唇,一言不發。


    “夏侍郎,可是令公子稱,允王與陸將軍勾結,陸將軍私自將底下三十萬大軍,給了允王?”夜清修開口,斜睨了一旁的夏侍郎一眼。


    沒等夏侍郎開口,旁邊的夏贏走上了前,撫了撫身,“迴稟皇上,小民那日去兵部找父親,親耳聽見陸老將軍和人提起,將兵權分給了允王。”


    “既是如此,那二弟和陸老將軍,有何話說?”夜清修又將目光對向夜瓏允和陸廣。


    陸廣一席亮銀白虎盔甲,胡子花白,依舊英氣蓬發,伸手捋了捋胡子,指著夏贏,“老夫兩朝為帥,沙場經曆生死無數,一生衷心為國。你這麽說,豈不是在質疑老夫,有謀逆之心?”


    陸廣一番話說的極為鏗鏘有力,夏贏霎時眸色就暗了下來,但觸及到一旁的徐婉後,瞬間又起了膽色。


    “二弟呢?”夜清修又看向夜瓏允。


    夜瓏允周身淡淡的冰寒之氣,聽到夜清修的話後,勾起一抹笑來,“夏小公子既然這麽篤定的稱臣弟與嶽父勾結,那麽就請夏小公子亮出證據來吧,否則空口無憑,也難以信服。”


    一旁的宋顏看著眼前這副情景,不由得也是勾唇一笑,看來,她今天來,是要看著夏贏和徐婉這對表兄妹,是如何一個死法的。


    看了眼旁邊的夜瑄墨,發現他隻是站在那裏,麵上毫無波瀾。


    “是啊,夏小公子,哀家也想看看你的證據。”鳳太後也淩厲的開口,這些年,她雖然清楚知道自己的兒子昏庸,貪戀美色,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允許任何人來染指她親兒子的江山。


    即便是小兒子夜庭然,她也不允許。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夏贏也有些緊張起來,成敗在此一舉啊,隻要他揭發了允王和陸廣,那麽他從今以後,必定會得到重用,一定會飛黃騰達的。


    “婉婉……”夏贏忽然看向徐婉,開口。


    被點到名的徐婉一怔,見所有人都看向她的時候,忽然有些後悔起來,她真是犯傻啊,放著好好的側妃不當,卷進這渾水來。


    但轉念一想,徐婉抿了抿唇,反正她找到了那令牌,今日允王是逃不掉的,等允王的罪狀一定,她就可以跟著表哥雙宿雙飛了。


    那才是她要的日子,而不是在這王府裏,守著一座小閣,日日等不到允王進門。


    心下一狠,徐婉當著眾人跪了下來,低著頭,“迴稟皇上,民女那日在王爺書房侍墨,親眼見王爺將一枚軍令,放在了書架底下的錦盒裏……”


    聽到徐婉的聲,夏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甚至抬眸,對上了夜瓏允冰冷的視線。


    “來人,去書架底下搜!”夜清修惱怒的開口,真沒想到,他的這些好弟弟,居然打著他江山的主意。


    一旁的眾人,頓時全部將目光移到了書架。


    一個侍衛蹲下身,伸手往底下探去,果然摸到了一個錦盒,立即拿出錦盒,遞給了夜清修。


    夜清修剛想打開錦盒,便被一道聲音叫住,“皇兄且慢。”


    一直未開口的夜瑄墨忽然走上前來,視線落在錦盒上,微微挑眉,“今日,這表兄妹一口都咬定二哥這裏藏了軍令。但若這錦盒裏,沒有軍令,那這表兄妹,該如何處置?”


    聞言,夏贏和徐婉同時吸了口氣,相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徐婉壯著膽子開口,“瑄王,我親眼見王爺將軍令放在這錦盒裏的,不會錯的。”


    一旁的夏侍郎也跟著膽戰心驚,也不知道夏贏這個小子到底有沒有把握,若出了岔子,那就是誣告允王啊,到時候可是滅九族的下場啊。


    此時,陸廣冷哼一聲,挺著腰杆,斜睨了宋顏一眼,“華統領,按照軍規,汙蔑臣子隨意交授兵權,該如何處理?”


    宋顏沒想到陸廣會提到她,但一想到,自己也算軍統的人,便清了清嗓子,“當處以馬刑。”


    馬刑,便是將犯了事的囚犯,放在地上,任由千匹駿馬從囚犯的身體上踏過前行,通常,囚犯會被馬蹄踩的五髒俱損,腸子外流,甚至皮肉腐爛,隻剩白骨。


    “好,皇上,若這兩表兄妹所言是誣告,老臣懇請皇上賜徐家和夏家,九族人施以馬刑。”陸廣道。


    在場的所有人聽罷,都有些心驚,沒想到陸廣這一迴,是要動真格了。


    這一下子,就要除掉徐家和夏家。


    夏贏和徐婉忽然就有些顫抖起來,就連一旁的夏侍郎,也是腳下一軟,不停的冒著冷汗。


    “皇兄,開盒看看吧。”這一迴,竟是夜瓏允出聲。


    一旁,一直沒開口的夜庭然拉了拉夜子裴的衣袖,“六哥,你說結果會如何?”


    “唉,這京都城,又要添不少亡靈咯。”夜子裴笑道。


    這時,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夜清修的手上,夜清修伸手擰開錦盒的開關,忽然也有些緊張起來。


    直到下一刻,夜清修打開了錦盒,瞥到裏麵的東西後,麵色瞬間一變。


    見這情景,徐婉和夏贏不禁大喜。


    然而,夜清修從裏拿出來的東西,卻讓徐婉和夏贏的喜色,瞬間僵在了臉上。


    隻見,夜清修拿出了一個小木人出來,小木人隻雕刻了一半,但隱約能看見是個女子。


    “這是本王要刻給清兒的,本王念在清兒的生辰快到了,便琢磨著親手刻個木人給她。”夜瓏允看了眼陸淺清,隻見她眼眶有些的泛紅,顯然是被剛才的事情嚇壞了。


    見夜瓏允叫到她,陸淺清笑了笑,“王爺有心了,臣妾受寵若驚。”


    “怎麽會呢!怎麽會呢!這裏明明是個令牌啊,我昨晚親眼看見的!”徐婉忽然跟瘋了一樣叫了起來。


    聽到徐婉的聲音,夏贏臉色一變,伸手一記耳光打在徐婉的臉上,“賤人,你耍我?”


    “表哥,你……”徐婉有些不可置信夏贏會當眾給她耳光,在如今這個關頭,她也不會計較,跪著爬到夜清修麵前,磕了個頭,“請皇上搜查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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