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星奕正要接話,薑成朗重重地扯了他一把。


    封凜白安撫道,“瑜兒,他們是哥哥的朋友。”


    薑瑜扁著嘴,脆生生道,“可是他們看上去不像好人啊。”


    薑星奕:“……”


    他不生氣,不生氣。


    隻是有點傷心。


    薑星奕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感覺一顆心死了。


    死了。


    原來不被妹妹認出來的感覺是這樣的。


    他真的很後悔當時怎麽不能繼續堅持下去,早一點把妹妹給找到,這樣就不會缺席了妹妹的人生,更不會讓某隻男狐狸精趁虛而入!


    封凜白瞅他們一眼,勉為其難地解釋道,“人不可貌相。”


    薑瑜更加勉為其難地答應道,“那好吧。”


    “既然哥哥都說是朋友了,那……行吧。”


    薑成朗:……他忽然有種自己像是充話費被送的贈品的那種感覺是怎麽迴事……


    封凜白又道,“他們今晚要一起睡在這裏,這是一個朋友的聚會,瑜兒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薑瑜點了點頭,“既然是哥哥的朋友,那可以。可他們睡在哪裏呢?一起在大床上擠一擠嗎?”


    封凜白搖頭,“不用了,他們今晚睡地上。”


    “啊,睡地上?”


    封凜白麵不改色,“嗯,他們喜歡睡在地上,在床上睡的話會睡不著。”


    薑星奕:……這位兄台,你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可以再強一點。


    薑瑜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哥哥的朋友還有這種奇怪的愛好啊,沒關係,瑜瑜不會嫌棄他們的。”


    薑星奕看著自家妹妹軟軟糯糯的樣子,真是好想把她抱在懷裏,捏捏她的小臉。


    小妹小的時候,就是這麽可愛的吧?


    一隻香香甜甜的小團子,從小短腿一點點長大……


    薑星奕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以前不怎麽覺得,現在迴想起來,不能陪著小妹一起長大,真是太遺憾了。


    薑成朗也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這已經是他今晚不知道第幾次歎氣了。


    他已經是第二次見證薑瑜投奔封凜白,而認不出他來,雖然知道這是酒精的作用,但還是……


    有點傷心。


    薑星奕還想垂死掙紮,裝作不經意道,“誒,小白,你不是也喜歡睡在地上的嗎?以前哥們幾個都是一起光著身子打地鋪的啊。”


    封凜白還沒答話,薑瑜已經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你胡說!小白哥哥才不喜歡睡在地上!”


    “他更不會光著身子在地上睡覺!”


    “他可愛整潔的呢!就算,就算……”


    說著說著,薑瑜吸了吸小鼻子,大大的眼睛裏竟然滾上了淚水,“他在地上睡了那麽久……他……他才不喜歡睡在地上!”


    封凜白身子僵住了。


    薑星奕沒想到薑瑜會有那麽大的反應,手足無措道,“我我我……小妹我錯了!我剛才是胡亂說的,我開玩笑的!你……你別哭啊!”


    “好好好我睡地上,他睡床上,你你你……你別哭!隻要你不哭,我什麽都答應!”


    薑星奕趕緊拿來紙巾遞給薑瑜,薑瑜卻不接受,她別扭地轉過身子,背對著薑星奕,手胡亂的在臉上抹了抹。


    “你是小白哥哥的朋友,所以我不跟你生氣了,但是……你不能欺負小白哥哥,你要對他好一點!”


    薑星奕趕緊答應,“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對他!”


    封凜白還停留在原地,眼裏的光晦暗不清。


    薑成朗若有所思地看了封凜白一眼。


    他的直覺告訴他,薑瑜剛才無意說的話是真的。


    她看來真的知道封凜白過去的事情。


    所以現在的情況更加匪夷所思了。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發生的?


    ……


    垂死掙紮結束,薑星奕再也不敢作妖了。


    他老實地躺在地上,把被子往頭上一蓋。


    又取下來,第n次重複地歎了一口氣。


    他又默默爬到薑成朗旁邊,問道,“真的查不到嗎?”


    “可是小妹為什麽會這麽護著他?”


    薑成朗閉著眼睛,麵無表情道,“要想知道的話,可能要再灌幾次妹妹的酒了。”


    薑星奕:“……那還是不必了。”


    再讓他看幾次妹妹和封凜白親昵的樣子,他心髒受不了。


    就算知道當時妹妹的心性隻是個小孩子……


    “誒?”


    薑星奕靈光一閃,“你說……催眠會不會有用?”


    薑成朗心裏動了動。


    ……


    大床上。


    薑瑜自然而然地就搭上了封凜白的腰,小腦袋在封凜白胸口拱了拱,嬌聲道,“哥哥,睡覺了。”


    封凜白還想著剛才的事,心裏也沒有什麽旖旎的心思了。


    即便那兩個哥哥都在這裏,可他也依然想問出那件在他心裏盤旋了很久的事情。


    “瑜兒,你是什麽時候認識哥哥的?”


    薑瑜不假思索答道,“六歲呀!我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


    “那你現在呢?”


    “我現在七歲了!都認識哥哥一年了!”


    封凜白順著薑瑜的頭發。


    六歲啊……


    那個時候,他十一歲,上小學五年級……


    封凜白還欲再問,而懷中,薑瑜均勻的唿吸聲傳來。


    她睡著了。


    封凜白失笑,知道今天隻能得到這麽多有效的信息了。


    他又對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才又閉上了眼睛。


    可思緒卻情不自禁地迴到了十二年前,那個時候,他的母親才剛剛有發瘋的征兆……


    ……


    第二天。


    薑星奕醒得很早。


    開玩笑,心裏有心事的話,怎麽能睡得晚嘛!


    薑成朗也早就起來了。


    他已經拿著手機在看新聞了。


    薑星奕見薑成朗守在這裏,比較放心,他拿著手機出去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被摁掉。


    薑星奕繼續撥。


    再被摁掉。


    薑星奕繼續撥。


    電話終於被接通,聽筒裏,那人帶著濃濃的鼻音,咬牙切齒道,“你最好有要緊的事找我,不然我迴去可能讓你再也無法安睡到天亮。”


    薑星奕狗腿道,“二哥,別這麽兇,我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薑景年:“放。”


    薑星奕:“你那有沒有什麽特效解酒藥?”


    薑景年:“嗯?”


    薑星奕:“就是那種喝了一滴,就能讓人頭也不疼,胃也不痛,立馬恢複成正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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