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石縫裏,一具屍骸半躺著,身上一條藏藍道袍破了大洞,靈氣全無。


    屍骸胸部骨頭全部斷裂,應當是受了致命傷逃到洞穴中藏身。


    最終因為傷勢過重,坐化在了這無人處。


    看屍骸情況,這位修士坐化時間在百年以上。


    白子辰沒有急著靠近,盯了盧鬆一眼。


    “白師兄,怎麽了?”


    “無事。”


    白子辰突然覺著,盧鬆是有些福緣在身上的。


    幼時在古玩市場裏玩耍,能撿到開啟秘境的鑰匙。


    踏上仙途後,還遇見過一塊五百年年份的黃精。


    這個年份的黃精,足以做二階靈丹的主材,也是煉製築基丹的重要輔材之一。


    可惜實力不濟,奈何不了守在黃精邊上的妖獸。等他尋了幫手再去,已經被人捷足先登,將黃精摘走了。


    眼下,又是第一個發現了修士遺骸。


    白子辰並不靠近,以墨竹劍挑開了屍骸,將腰間的一個儲物袋卷了過來。


    這個儲物袋上繪製了大片雲菉,摸上去的手感也同自己身上的不一樣,更加細膩有彈性。


    白子辰注入法力,把儲物袋衝刷了兩遍,這個無主百年的儲物袋上薄弱印記立刻被抹去,祭煉成功。


    內裏空間,一丈高下,比他手上兩個儲物袋空間要大出十倍。


    “這是中品儲物袋了吧……就算裏邊什麽都沒,光這個儲物袋都能值四百塊靈石!”


    儲物袋涉及到了空間大道的粗淺利用,每升一階,煉製成本就翻倍增加。


    尤其到了上品儲物袋,對於宗門來說已經能算戰略級物品。


    上品儲物袋有近千方的儲存空間,和一個小型倉庫差不多。


    掃了一眼儲物袋中物品,撿出一塊玉簡,快速讀取了裏邊的內容。


    “挖個墓穴,將這位前輩葬了吧。”


    白子辰若有所思的將玉簡放下,用墨竹劍在地上挖出一個方正大坑。


    蔡衡跟盧鬆兩個,把這具修士遺骸小心的拖到坑中,拿碎石泥土蓋了兩層。


    洞穴中其他通道一切正常,攙著還沒蘇醒的羅旗,幾人順利迴到了地麵。


    當陽光重新照射到身上,蔡衡等人恍若隔世。


    在廢棄洞穴中數個時辰,於生死邊緣遊走了一圈。


    羅旗重傷昏迷不醒,蔡衡廢了件防禦法器,一身的皮肉傷,荀爽透支法力催動家傳法器,傷到了本源,哪怕有藥石之力相助也得一年半載才能恢複。


    倒是盧鬆,可以算全身而退。


    但收獲同樣豐厚。


    十六條蛛腳,最少三百二十點的宗門貢獻。


    每點宗門貢獻最少值一塊靈石,還能兌換到不少外界沒有的資源。


    對於四個雜役弟子來說,這樣一筆收入堪稱天文數字。


    “我另有安排,就不同你們一道迴宗了。”


    白子辰對蔡衡幾人比較滿意,修為不高,但有點栽培價值。


    都已經幫忙,還贈了額外的蛛腳,幹脆送佛送到西。


    “在庶務堂提交任務時,可以報我名字,坐堂執事當不會為難你們。”


    幾個雜役弟子完成搶手宗門任務,還額外帶了一階頂峰的變異鬼臉玉蛛肢腳迴來,肯定會遭人眼紅嫉妒。


    甚至庶務堂弟子,都會有人挑他們毛病,壓價或懷疑他們任務是否通過正常渠道完成。


    照蘇烈所說,近來門內有消息傳開,說白子辰已晉煉氣後期,也不知道消息是從哪兒流出去的。


    但反正蘇烈和彭金虎找人辦事都方便了許多,明顯感覺到各方親近之意。


    像彭金虎上月去庶務堂領取生活物品,坐堂執事親自同他交談了兩句。


    態度和藹,言明有任何麻煩,盡可以找他。


    所以白子辰相信,以他麵子,庶務堂肯定會大開綠燈。


    “多謝白師兄關照,我等雖修為低微,但願為師兄獻犬馬之勞。”


    蔡蘅和荀爽對視一眼,齊齊躬身道謝。


    這樣一位有實力,有前景,又講道義,出手闊綽的內門弟子,不早些投靠過去,等過兩年人家成了真傳弟子,哪還有他們的位置。


    白子辰揮了揮手,身化劍光,轉瞬就成了一個小點,消失在視線當中。


    “盧師弟,今後我們幾個可要好好親近親近。”


    蔡蘅拉起盧鬆手臂,熱情的說道。


    ……


    “大離國,天理宗……好像跟梁國中間都隔了幾個國家,相隔不知多少萬裏,天理宗更是聽都沒聽過。”


    白子辰一邊禦劍飛行,一邊思量著從那名修士遺骸身上得到的那塊玉簡中內容。


    屍骸主人孟昭德,築基中期修士,出身大離國天理宗,不遠萬裏來到黑山,身上背負了一件宗門隱秘任務。


    具體的,沒有多提,主要講了他生平大概和為什麽會坐化於此。


    照孟昭德所說,天理宗為元嬰大派,代代都有元嬰真君坐鎮。


    他本人五十築基,又修煉一個甲子才有築基中期修為,大道艱難。


    為了求一個機會,接下獎賞豐厚的宗門隱秘任務,花費數年才到達了黑山山脈。


    誰知才入山數月,就撞見了一頭夔牛妖王,折了兩件靈器才拖著重傷身軀逃走。


    勉強躲進這個廢棄洞穴,就發現自己傷勢藥石無效,夔牛妖王的一擊直接震斷了孟昭德的心脈。


    坐化之前,撐住最後一口氣將這些信息錄入玉簡。


    “些許身外之物,贈予後來道友,隻求道友替我斬殺妖王,以報此仇!”


    “恨天地吝慳,恨大道難求!”


    “我真的好想跨過去,看看結丹之後的景象啊!”


    相隔百年,白子辰依舊能在玉簡最後,清晰感受到這位孟昭德前輩的濃濃不甘和強烈的向道之心。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孟昭德也沒後悔來黑山才遭此劫。


    “青牛穀的夔牛妖王……如果我有結丹那天,就替你了結心願,斬殺此獸!”


    白子辰長歎口氣,哪怕元嬰大宗的築基修士,都要為了爭那點機緣拿性命去搏。


    築基才是真正修行的開始,這句話並沒有說錯。


    青牛穀中的那群獨角夔牛,白子辰當然知道,青楓門開荒戰爭的潛在目標之一。


    若宗門將開荒目標定於那裏,孟昭德的仇倒簡單了。


    如若不是,再等百年也來得及。


    妖獸生命本就比人類悠長,三階妖王少說有千載壽元,據青楓門中資料記載,那頭夔牛妖王不過五百歲左右,正值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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