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天闕詔曰:天闕統理兆人,海澨山陬,皆我赤子,苟非元惡,普欲包荒。今有蠅營狗苟,敢發難端,欲竊據城池,奴役眾生,今宣此詔,誅賊者,賊寇之寶物,盡可享之,賊寇之資源,依功勞分配…」


    詔書後麵,則是一大串名字,占據了詔書的十之八九,詔書最後,則印著七位聖人以及溫圖和伏如的封號。


    幾人手中的法訣齊齊一動,先是傳了一道法令給駐守的天兵天將,隨後詔書才破空而去…


    隨後,清元界七域四十九重天的天空之上,皆出現了一張詔書,詔書金光一閃,便化作無數光點,散落於天地各處…


    這一刻,清元界內,但凡是踏入修行的修士,腦海中皆聽到了詔書中宣告的內容,有的神色猶豫,有的神色驚喜,有的神色平靜…


    但無一例外,都各自取出了傳訊玉簡,開始聯絡各自身後的勢力,或是自己的親朋好友。


    與此同時,那些在詔書中聽到自己名字的人,神色皆是難看無比,很明顯,占星台那裏出了問題。


    這詔書一出,他們便從暗處,被揪到了明處,而且,還沒有絲毫的喘息之機,因為緊隨其後的,便是諸多勢力的討伐!


    這些勢力之中,不乏平日裏的死對頭、競爭對手等等…


    於是,他們立刻發起了攻擊,在那些要來討伐自己的勢力,尚未完全集齊人馬之時,先行動手。


    首先遭到攻擊的,便是各重天域,各大城池的城主府,但令他們絕望的是,原本看起來毫無防備的城主府,卻在他們動手的那一刻,紛紛開啟了護城大陣。


    並且,原本在各大城主府內安插的內女幹,也是絲毫沒有迴應。


    其實,駐守的天兵天將,已是早詔書一步,接到了全力防禦以及清除內女幹的指令,並且,有柳高峯提供的名單在,九成的內女幹,都被揪了出來。


    至於護城大陣,天兵天將也早有準備,更是故意在城主府即將被攻擊的那一刻,才完全開啟的。


    果不其然,已是被架在火上烤的叛亂勢力,第一時間就選擇了攻擊城主府。


    可惜,借著護城大陣,天兵天將隻守不攻,短時間內,完全可以穩住陣腳。


    而這段時間,已足夠各方勢力召集人馬了,有七位聖人以及占星台的詔書在前,所有參與平亂的勢力,都可以說是正義之師了。


    所謂師出有名,得天庇佑,其勢浩蕩。


    一時間,各重天域,血流成河…


    據後來統計,在這場平亂之戰後,各勢力的整體實力,下降了近五成之多!


    但迴報也是豐厚的,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就在平亂之戰發生的這一刻,從銀環山脈遺跡中出來的滕陽和藍七,正在潛和城的潛龍客棧之中。


    與兩人在一起的,是空翔飛和東掌櫃。


    滕陽和藍七,本是來潛和城找城主空翔天匯報銀環山脈異變的,但幾經周折,才從空翔飛那裏得知,空翔天並不在潛和城。


    空翔天不在,空翔飛雖然掌管著地下黑市,但對於城主府內的天兵天將,卻是沒有半點指揮權,雖然平日裏,這些天兵天將見到空翔飛,都會給幾分麵子。


    幾人正在潛龍客棧商量著,接下來該如何時,城內就發生了異變,先是天降詔書,隨後便是護城大陣的開啟,最後是大戰拉開,到處都是法術、法器亂飛。


    好在這場戰鬥,戰鬥雙方的目標都十分明確,除了戰鬥餘波導致的大量建築的大範圍崩塌外,那些沒有參戰的人,隻要規避的快一些,都沒有受到太多的損傷。


    不過,潛龍客棧卻毫發無傷,因為潛龍客棧也有著守護大陣,並且與潛和城地下的靈脈相連


    ,很是穩固。


    戰鬥雙方,對於潛龍客棧這種有實力,卻又不願參戰的存在,都下意識的避了開來,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平白多一個搶功勞的人,或者要殺自己的人。


    「空翔飛,黑閣不想分一杯羹嗎?」東修瀾手裏捧著一杯熱氣騰騰靈茶,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笑著問道。


    空翔飛搖了搖頭,說道:「我這人知足,這蛋糕太大了,想吃就得拿命去拚、去換,我可不想黑閣的人,因此而丟了性命。」


    「嗬,你是這麽想的,但黑閣的其他人呢,也這麽想?」東修瀾搖了搖頭。


    「我又不攔著他們,想去便去咯。」空翔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你倒是想的明白,不過,銀環山脈那邊,你打算怎麽辦?」東修瀾喝了一口靈茶,輕聲問道。


    空翔飛聞言歎了口氣,神色略有猶豫。


    「你們也聽到了,先前派出去的探子來報,銀環山脈的那個巨人,已經破空而去了,既然如此,好像就沒必要再去了。」


    空翔飛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


    那個巨人,別說是空翔飛了,即使是空翔天在這,估計也沒什麽好辦法應對。


    「至於銀環山脈中的那些妖獸,黑閣的人即使全部出馬,也猶如螳臂當車,依我看,不如就守在城內,若妖獸攻到了這裏,也好倚城而守。」


    「況且,外麵現在兵荒馬亂的,很容易就會莫名其妙的卷入戰鬥之中。」


    空翔飛說到這裏,帶著歉意的看了騰陽的藍七一眼。


    「話是這麽說沒錯,理也是這個理」東修瀾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但銀環山脈附近的凡間王朝,可就…」


    「唉…那有什麽辦法」空翔飛聞言也是歎了口氣。


    短暫的安靜之後,藍七忽然站了起來,施了一禮,隨後開口說道:「有些事情,或許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藍七先謝過東掌櫃和閣主大人能接見我們」


    藍七說到這裏,轉頭看著滕陽,眼神中似乎發著光:「主子,我們去銀環山脈吧!」


    這不是詢問,也不是請求,就好像說「我們去散散步吧」一樣平靜。


    但這個平靜之中,卻蘊含著絕對的自信,因為藍七相信,自己所愛之人會與自己一起,做那該做的事,義無反顧。


    滕陽看著藍七的眼睛,那是一雙極其惹人喜愛的雙眸,特別是那雙眸中散發的神光,讓滕陽心中愛意澎湃。


    起碼對於滕陽來說,此刻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於是,滕陽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


    「唉…」


    東修瀾見此,不禁歎了口氣,神色間似有追憶,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藍七跟滕陽正欲起身離去,就在這時,一個淡青色的身影,闖進了潛龍客棧之中,手裏握著一枚令牌。


    東修瀾在看到令牌的一瞬間,便立刻站了起來,這塊令牌,東修瀾認識,那是星學宮的令牌。


    東修瀾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兩個身影,一個是身材成熟豐滿、眉若遠山的梅花真人,另一個便是遮掩了容貌的顏淑。


    「銀環山脈,需要支援。」


    淡青色人影在進入客棧的那一刻,便焦急的開口說道。


    此人正是屏爾,更確切地說,是平二,受顏淑所托,持著顏淑的身份令牌,前來潛和城搬救兵。


    「可是一位臉色蠟黃的女子,托你前來?」東修瀾看著屏爾問道。


    屏爾一愣,臉色蠟黃的女子?顏淑膚如凝脂,哪裏蠟黃了?


    於是,屏爾搖了搖頭。


    東修瀾見狀,心中鬆了口氣,隨後重新坐了下來。


    「這位小兄弟…不知如何稱唿?」空翔飛問道。


    「在下屏爾」屏爾答到,隨後繼續說道:「銀環山脈出了變故,開霽劍聖正在頓悟,一個大能至尊境的獨角獸,欲殺了包括開霽劍聖在內的數個人族修士。」


    「我爹可還活著?」滕陽忽然站了起來,大聲問道。


    屏爾點了點頭,但目光依舊落在空翔飛身上,沒有理會鬆了口氣的滕陽。


    「空翔天不在城主府,天兵天將讓我來這裏找空翔飛,閣下可是空翔飛?」


    屏爾看著空翔飛,急切的問道。


    空翔飛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城內的天兵天將我無權調動…再說,你來時也應該看到了,此刻城中正處在內亂之中,分不出人手。」


    說到這裏,空翔飛頓了一頓,隨後才接著說道:「何況那是大能至尊境的獨角獸,等閑人去了,也無異於螳臂擋車。」


    一旁的東修瀾也搖了搖頭。


    「唉…」


    屏爾歎了口氣,隨後轉過身,往客棧外走去。


    「屏爾小兄弟,等等」東修瀾忽然出聲喊住了屏爾,隨後接著說道:「你拿的是星學宮的令牌,你將令牌給我,我或許可以幫忙給星學宮傳訊,看看星學宮是否能派人過去救援!」


    屏爾聞言一愣,隨後沒有遲疑,將顏淑交給自己的令牌扔給了東修瀾,說道:「那就多謝了!」


    說完這話,屏爾便出了客棧,往銀環山脈方向而去。


    客棧內的滕陽和藍七,此時也站起身來,遠遠的跟了過去。


    「主子,給家族的傳訊裏,可說了不參與此次平叛?」藍七扶著滕陽的胳膊,輕聲問道。


    「說了,隻不過,家族內的死士趕過來,至少需要一柱香時間,我怕…」


    滕陽說到這裏,歎了口氣。


    「主子,別想這麽多,我們做我們能做的,剩下的,就交給命了,又何必費心憂慮?」


    滕陽聞言,轉頭看了看藍七,笑著點了點頭。


    「主子,那屏爾既然能過來求救,就說明那個獨角獸沒能全力出手,不然,屏爾根本沒機會迴來求救」


    藍七一邊思索著,一邊安慰著滕陽:「不管什麽原因導致了獨角獸不能全力出手,但那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我們此去,或許不用麵對那個大能至尊級的獨角獸。」


    「希望如此」滕陽深吸了口氣,眼神堅定。


    他的親生父親還在那裏,他豈能因為畏懼而龜縮在潛和城?


    即使去了會死,那也死得其所。


    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最重視的東西,那種超越了自身性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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