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雄夫婦對視一眼,廖雄便開口迴答:


    “王妃娘娘,此事還要從三年前說起,謝贔從汾陽調至聊城駐守,任軍需吏一職,掌控途徑聊城的軍餉和軍糧,還負責征收胡將軍私下向聊城太守收繳的軍餉。


    我是他的表弟,有家族關係在,自然成了他的手下,有軍隊勢力的暗中幫助,我手裏那點小生意在數月內便擴大全城,賺得盆滿缽滿,但所得之財一大半都送去了謝贔的府上。


    在謝贔的授意下,我聯合其他行當的龍頭,成立了聊城商會,慢慢擴大成八位會長,但實則都是受謝贔驅使,為他結交各城官員,斂財和打通官商渠道,府丞收了他的錢財,此後對他做的那些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廖氏緊接著道:“不到一年的時間,謝贔的勢力已經覆蓋整個聊城,章老太守退任,正巧他的兒子調任到聊城任太守,可不管是商會還是軍隊,都不聽他們父子的話,老太守是有心無力,新太守是根基不穩,就這麽受製於謝贔,成了有名無實的聊城太守。”


    “後來謝贔要在聊城給家族找一塊地,修建陰宅,保佑家族富貴榮華,跟著風水師在城外各處尋地,看上的就是東家村馬家的一塊良田。


    他不好出麵,第一次去村裏找馬家買地,還是我們廖府的管事去的,可馬家那男人是個倔驢,出了兩倍的好價也不肯賣,謝贔連太守都不怕,卻在一個村夫這兒吃了癟,他好麵子,豈會善罷甘休。”


    廖雄正說到此處,慕容諾便明白了過來,問道:“所以他聯手府丞栽贓嫁禍,故意謊報馬祥偷竊軍餉?”


    廖雄點了點頭。


    “那日,府丞審問馬祥我也在場,馬祥夫婦咬死不認偷竊之罪,府丞便屈打成招,最後強行在認罪書上畫押,公示在布告欄上,讓全城百姓都知道馬祥偷竊軍餉,並已認罪。”


    “馬祥的妻子靜娘當晚去了謝贔府上,可是為了救夫?”沐清風又問道。


    廖雄再次點頭,“那女人也是傻,她以為主動把田契送給謝贔,就可以救出馬祥,那晚謝贔多喝了兩杯,就趁興強……強占了靜娘的身子。


    靜娘逃出府,想去找太守伸冤,謝贔怕鬧出不利於自己的風波,便反咬一口,派人到處宣揚是靜娘想勾引自己,紅杏出牆,才會坑騙馬祥去盜軍餉,害他坐牢然後對謝贔投懷送抱。”


    聞言。慕容諾暗暗倒抽一口涼氣。


    她不是沒想過靜娘是被冤枉的,因為她身上的傷痕,因為她一點活下去的信念都沒有了,以那樣的姿勢了解自己的生命。


    可當她親耳聽到真相的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得感到心口像是被揪住一樣難受。


    “馬祥在獄中上吊,也是謝贔的安排?”一旁,沐清風臉色鐵青,搭在桌案上的手指收攏緊握成拳頭。


    廖雄頓了頓,才迴答:“是謝贔派我去牢裏,故意向馬祥透露靜娘是如何在床上服侍他的那些謊話,刺激馬祥,然後又留下麻繩,馬祥雖是自縊,但卻是因為受了刺激……”


    “你們可知,因為這些荒謬的謊言,不僅是馬祥死了,他的父母也難忍不堪雙雙死於家中,為了一塊地,你們竟然如此罔顧人命!”沐清風一拳砸下,桌案震動。


    廖雄夫婦嚇了一跳,慌忙磕頭,“草民知罪,王爺饒命啊……”


    一旁,慕容諾也氣得不輕,越是了解真相,越是心疼馬祥和靜娘一家,他們並未強占豪奪,隻是守著自己家裏傳下來的一塊地,老實本分得過日子,他們何錯之有?


    不肯將自己的地賣出去,就要招來殺身之禍嗎?


    廖雄夫婦求饒了好一會兒,沐清風才強壓下慍怒,繼續審問他們:“靜娘被誣陷入獄後,是否生過孩子,孩子是誰的?”


    大概是沒想到沐清風連靜娘在刑獄所裏的事都調查清楚了,廖雄夫婦俱是一驚,廖氏才結結巴巴


    地迴答:


    “靜娘在獄裏確實生過一個孩子,從日子來算,孩子應該是謝贔的,靜娘生產那日的穩婆,是妾身找來帶進刑獄所去的,謝贔也去了,但聽說生下來的是個女嬰,看都沒看一眼便一臉嫌棄的走了。”


    “畜生!”


    慕容諾還是沒忍住,低罵了一聲。


    “孩子怎麽死的?”沐清風問。


    廖氏答:“妾身沒有再去過刑獄所,不太清楚,但聽說沒幾個月那女嬰便夭折了,想來是牢獄中環境差,吃得也不好,母女都沒有營養,嬰兒太小難以養活。”


    這一點的說法,倒是和慕容承他們帶迴來的消息一致。


    但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幾個月的日日夜夜裏,靜娘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眼睜睜看著嬰兒死在自己的懷中,身為一個母親,又如何能接受?


    她一定無數次的崩潰過,在崩潰中煎熬,生不如死,無能為力。


    慕容諾感覺到臉頰微微一熱,抬手抹了一把,指尖沾上一片濕潤。


    這是怎麽了?


    她可是成日和案子、屍體打交道的仵作,她不是早已學會以旁觀者的身份置身案外,以免自己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有失偏頗?


    可是她無法克製自己去為靜娘悲痛,為她的苦難落淚。


    因為今時今日,她也是一位母親了嗎?


    慕容諾怕沐清風發現,趕緊偏過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情緒。


    可沐清風怎會沒有察覺,他伸手過去,在桌下緊緊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裏像是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傳遞到她的身體裏。


    好像在說,‘我在,一直在。"


    等慕容諾緩過來,像是水洗過的眸子看了沐清風一眼,暗暗點頭示意,沐清風才繼續問向廖雄夫婦。


    “靜娘是如何從獄中逃走的?”篳趣閣


    沒想到,廖雄夫婦卻都是一臉懵逼。


    “靜娘逃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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