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印局門外。


    一個神色哀傷的中年官員恭恭敬敬得送著沐鐸和餘蕊蕊出門,臨上馬車前,沐鐸說了幾句寬慰節哀的話。


    等馬車行動後,餘蕊蕊才歪著頭打量著沐鐸。


    “原以為你隻會帶兵打仗,是個莽夫,今日見你倒是挺會籠絡臣下的。”


    她對他,半點不像從前在九王府時對沐清風那般客氣,大約是現在既不吃人家的,也不占人家的地盤吧。


    沐鐸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本王也沒想到郡主能與九王妃那麽一見如故,簡直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怎麽,你們以前認識麽?”


    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往往有著戲弄對方的把柄,偶爾隨便捏一捏,就能看到她惱得皺眉的模樣。


    沐鐸不著痕跡得一挑眉,發現自己開始喜歡這樣的遊戲了。


    “我……”餘蕊蕊故作不以為意道:“那是因為我們都是善良單純的人,自然是脾性相投的,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哦?”


    沐鐸嘴角上挑,目光自下而上打量餘蕊蕊那張臉,心說這就是【善良單純臉】麽?這難道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臉】?


    至於那慕容諾……


    哼。


    他不冷不熱道:“趙郡主初來乍到,對九王妃知之甚少,會認為她善良單純也是情理之中,隻不過,本王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常言道: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休要胡說!”


    餘蕊蕊驀地厲色,她往日便見不得在背後說別人閑話的人,尤其說得還是她的好姐姐,她如何能忍。


    被一個小丫頭斥了,反倒激起了沐鐸心底莫名的躁動。


    他心中冷哼一聲,本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可又突然想到了什麽,突然挑眉一笑,那笑意帶著點算計,有帶著點促狹。


    “郡主,咱們迴去大理寺的路上,想不想聽一段靖國秘聞,正是關於那九王妃的。”


    “你……”


    餘蕊蕊遲疑了,她明明就在沐鐸的臉上看到了不懷好意的意思,可關於慕容諾的事,會不會很重要?他到底知道了什麽?餘蕊蕊忍不住猜測。


    不等她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沐鐸便自顧自話似的說起來了。


    “聽說慕容諾嫁進九王府不足一月時,便生了一場大病,卻不是在府裏染上的,而是拖著病懨懨的身子欺上瞞下得嫁過去的,那場病,本該要了她的命,可她卻沒有死,不但恢複了健康,現在還懷了身孕,你說……”


    沐鐸向餘蕊蕊轉過頭來,眼角閃過冷峭的諷意,“這是不是一樁奇事?”


    餘蕊蕊心頭頓然一股震驚,低頭顫聲迴應,“沒什麽好奇怪的啊……”


    可她搭在腿上,緊緊絞著帕子的手指,卻出賣了她此刻故作的淡定。


    因為慕容諾突發大病的那段日子,她也在王府裏,還親眼見過慕容諾發病的樣子,可時至今日,這場病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若不是沐鐸這樣刻意得提起,餘蕊蕊也不曾去迴想過,因為她滿心裏記得的就是自己對慕容諾的虧欠,和慕容諾一直以來對她的好。


    “你,你為什麽會知道九王妃生病的事?那時你應該在邊塞吧?”她抬眸,卻不太敢直接接觸到沐鐸的視線,微微偏開些角度,看著車窗外掠過的房屋和行人。


    若是在前些日子,沐鐸自然是不會告訴她的,但時至今日,宮裏局勢已然明朗,好像一切的秘密,都不再有價值和隱瞞的必要。


    山河坐定,朝陽從新,一切已成定局。


    “是母後在書信中告訴我的。”他從未與人說起此事,連秦筱遠也沒有,不曾想,今日卻成了他逗弄餘蕊蕊的談資,“母後認為,今日我們所見的慕容諾,早已不是從前真正的慕容諾,她希望我能暗中查清此事,以此助我謀得太子之


    位。”


    鷹隼似的眸子,半眯著不動聲色得觀察坐在對麵的女子。


    他未來的側妃,也該有個底線,等他試探好了,便知道這位身份特殊的側妃,日後該如何對待。


    一瞬間,時間好像突然暫停了下來,餘蕊蕊想到了好多好多。


    王府裏香氣四溢的炸雞腿,造型奇怪的漢堡和她最最最愛的辣條……


    那個灑脫風趣,天天悶頭磨刀的慕容諾。


    記憶裏的聲音和一幕幕畫麵變得鮮活,在她眼前飛快閃過。


    “那……你可查清了?”


    她突然側目,迎上沐鐸的視線,自己眼底的遲疑驟然褪去,清澈而明亮得衝撞進沐鐸深邃的瞳孔裏。


    停屍房。


    秦筱遠連招唿都沒跟沐清風打便走了。


    慕容諾將他的話轉述了一遍,聽得沐清風眉頭緊鎖。.


    “秦丞相當真是這樣與你說的?”他極少像這樣,懷疑自己聽到了什麽得再追問一遍。


    慕容諾很肯定得點了點頭。


    她想了想,又不確定得問:“他是不是沒安好心?”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法醫王妃別動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東傾公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東傾公子並收藏法醫王妃別動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