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


    墳墓被徹底挖開。


    在村民們的幫助下,陪葬品很快便清點完畢,柳永手裏拿著一本破破爛爛的書,麵露難色得走到沐清風麵前。


    “王爺,陪葬品沒少,書也還在……”


    沐清風提著的心微微一鬆,或許陳得清來這兒的目的,並不如他所想。


    “不過……”柳永卻是話鋒一轉。


    沐清風眉頭一皺,“柳院首,有話快說!”


    柳永手一抖,把那本古書翻開,指著其中被撕掉的一頁道:“王爺,這本書裏被撕去了一頁,應該是阿清幹的,當年師父下葬時,我親自檢查過,這本書是完好無缺的。”


    “少了哪一頁?”沐清風的心再次懸高。


    柳永道:“記載著一個延年益壽的古方,用未出世的血親之血肉為藥引……”


    話還沒說完,沐清風已是麵色大駭。


    正是此時,一個村民匆匆忙忙得尋了過來,身上還背著一個農婦,“柳大夫,貞娘昏倒在河邊,你快給看看吧!”


    “什麽?!”


    沐清風猛地轉身,便看到被那村民放下來,昏迷不醒的農婦。


    柳永也詫異不已,“貞娘?她不是帶著阿朵在我家照看王妃娘娘,怎麽跑去河邊了?”


    幾人快步圍了過去。


    柳永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刺了農婦頭部和頸部幾個穴位之後,她便緩緩睜開了眼睛,如夢囈似的喃喃著,“阿朵,阿朵……”


    “貞娘,你怎麽去河邊了?王妃和阿朵呢?”柳永急著問。


    貞娘眼神緩緩恢複清醒,看了看圍在身邊的眾人,也很是迷惑,“天怎麽亮了?我不是在河邊洗衣服麽,怎麽來這兒了?阿朵那孩子呢?”


    “哎呀,什麽洗衣服,不是讓你在我家陪著王妃娘娘麽!你跑去洗什麽衣服啊!”柳永急的一跺腳,額頭上都冒出冷汗來了。


    貞娘卻如一頭霧水似的。


    “誰是王妃?”


    “糟了!”


    沐清風臉色大變,不由分說,便向山下飛奔而去。


    “王爺!等等我們!”


    柳永也趕忙帶著村民們緊追其後。


    迴到農舍,沐清風便看到倒在院裏的幾個黑衣屍體,都是他留下來保護慕容諾的暗衛。


    “諾兒!”


    他大唿一聲,農舍裏卻隻有一片寂靜來迴應。


    他衝進昨夜睡過的臥房,在土炕的炕桌上看到熟悉的木盒,還有他們帶來的包袱,全部原封未動,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


    甚至是慕容諾這兩天幾乎不離手的雕刻工具,還淩亂得放在桌麵上。


    他走上前,打開木盒的蓋子,裏麵那顆被雕塑輪廓來的顱骨又讓他瞳孔倏然一震。


    等柳永和那些村民們趕迴來時,沐清風已經檢查過農舍裏外和整個村子,但其他村民都不知道柳永家發生了什麽,更沒有察覺到有人被帶走了。


    柳永一看到院裏的屍體,就趕緊在門外攔住村民們,讓他們各迴各家,鎖上院門後,便和沐清風一起將幾具屍體仔細檢查了一遍。


    “脖頸被利刃割斷,一劍封喉,出手之人武功極高啊。”柳永臉色難看道。


    沐清風身上煞氣澎湃,濃黑的眸底隱隱泛出駭人的驚濤。


    “當年殺我舅父之人,也是一劍封喉。”


    柳永下意識看向那臥房,快步走進去,將炕桌上那隻木盒裏的顱骨取出來仔細端詳,驀地渾身一顫。


    “這,這正是……當年的淩大公子啊!像,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柳永捧著木盒跑出來,問向沐清風:“王爺,阿清雖然偷走了那張古方,可他不會武功啊,這殺人和帶走王妃娘娘的,肯定另有其人,您可能想到是誰啊?”


    沐清風沉默不語,神情


    無比嚴肅。


    他心中隻有一個猜測,在背後布局的一定是父皇,因為那個武功極高的神秘人兩次出手,為的都是父皇要得到的東西。


    【藥引】、【火石炮】。


    這就證明,此人是父皇的心腹,卻隱匿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但此刻,查出神秘人並非首要,最要緊的是找迴慕容諾,他必須立即進宮,刻不容緩!


    沐清風從袖籠裏拿出一支穿雲箭射向天空。


    咻的一聲,一朵紅焰應聲炸開。


    卻在這時,農舍的院門被用力拍響,傳來一個女人急切的聲音。


    “柳大夫,快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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