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沐清風才抱著已經半昏半睡的慕容諾迴到床榻上,兩人換上了幹淨的內衫,慕容諾縮在被子裏,委屈巴巴又眼神幽怨得盯著那個已經恢複精神的家夥。


    “你是不是故意的?”


    沐清風正端著一碗藥仰頭喝下,屈指擦去嘴角的痕跡,才轉頭疑惑得問:“故意什麽?”


    “你方才一直……還喊難受,現在看著精神飽滿了,難道不是用我做藥引?”篳趣閣


    采陰補陽,絕對是了!


    沐清風無奈一笑,“中了【嬈花】的男子,唯一的藥引是身帶嬈花之毒的女子,諾兒,我想要你,純粹是想要你罷了。”


    這,這麽直白?


    慕容諾越發覺得沐清風沒臉沒皮了,她裹著被子坐起來,又氣鼓鼓得質問:“你想要,方才你又不動……”


    等等,這是在抱怨沐清風的表現不夠好嗎?


    她悔得猛然咬住舌頭切斷了話音。


    可沐清風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他伸手過來揉了揉慕容諾的頭發,“知道了,為夫下次一定好好動。”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喂!!!


    慕容諾把自己蒙進被子裏,再也不想出來了。


    沐清風隔著被子拍了拍她,“你今天去耳東醫館,陳老可有什麽話讓你帶給我?”


    對了!


    慕容諾立馬從被子裏探出頭來,“我差點忘了,有一封信!”


    “在哪?”沐清風問。


    慕容諾瞥了一眼被散落在地上的那堆衣裙,努努嘴,“外衣的夾層裏。”


    沐清風心領神會,起身走過去撿起衣服,順便拿出了那封信,慕容諾本來想趁著他看信的間隙趕緊把衣服穿上,誰知方才那一番動靜太大,藥水揚起來撒到了浴桶外麵,她的衣服也濕的穿不成了。


    她懊惱得把衣服往床邊一推,側目看向沐清風,卻發現他眉頭緊鎖,好像信裏的內容不容樂觀。


    慕容諾不禁疑惑了。


    “陳老找你討要的賠償很貴嗎?”


    沐清風將信紙遞給她,“不是賠償。”


    啊?


    慕容諾接過來,卻隻看見信紙上八個大字,【強弩之末,藥石無靈】。


    “這是……什麽意思?”


    沐清風沉默片刻,才道:“你知道【觀相】嗎?”


    “觀相?!”慕容諾一臉迷惑。


    沐清風解釋道:“醫者之綱領,望聞問切,其中【觀相】便是問病的一種方法,我安排陳老進宮麵聖,除了診出皇後身藏【嬈花】蠱母之外,便是讓他為父皇觀相。”


    慕容諾頓時小手一抖,信紙滑落在錦被上。


    “所以……”


    強弩之末,藥石無靈?!!!


    等等!


    “你這次迴城,利用重陽宴做這樣一番設計來調查母妃的案子,也是因為你父皇?”慕容諾突然反應過來。


    本來她一直有點想不明白,皇上才剛剛對沐清風好一點,有重用他的意向,他不趁機好好表現,就偏偏趕在這個時機製造一場暴風雨掀翻皇宮,這不是皇子,這是孫悟空啊!


    沐清風輕輕頷首,“當年的錯誤,隻有父皇親口承認才有意義,也隻有如此,才能讓母親瞑目,但就算我如此設計,也可能來不及了。”


    “情況這麽糟糕嗎?!”


    慕容諾更是不解,“可昨晚看見皇上,他明明精神很好,麵色紅潤,還陪著我們熬了一整夜啊!”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沐清風神情嚴肅,道:“宮中的太醫對父皇的身子應該比陳老更加了解,他們的醫術也絕不再陳老之下,為何父皇患病之事卻半點風聲也沒傳出來,甚至在太醫院裏,也沒有任何用藥的記錄。”


    慕容諾皺了皺眉頭,道:“皇上是不是在沐仙閣吃了什麽丹


    藥啊?”


    她記得皇後說起這段日子皇上總是待在沐仙閣沉迷求仙問道無法自拔,雖然那位一人之下的姑母滿口謊言,但這種小細節沒理由費心思去編排吧。


    沐清風沉默不語,思忖片刻,才道:“我會盡快再調查清楚。”


    正巧,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隨之傳來伍三七的聲音。


    “王爺,王妃,屬下將您們更換的衣服拿來了。”


    慕容諾又害羞得縮迴被子裏,明明穿著衣服,卻總感覺不能離開被子的遮蓋。


    沐清風轉身去開門,門外伍三七將包袱遞給他,同時說道:“王爺,那個雍華宮的宮婢終於開口了,但是她說……她想說的話,隻願意告訴九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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