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諾怎麽也沒想到,換藥的步驟會這麽複雜,複雜到雲娘忠叔他們,一桶一桶得往她房間裏提熱水,還有浴桶,衣裳,棉布和膏藥……


    甚至,還有隨著熱氣越來越濃鬱的熏香和塞滿屋子的旖旎氣氛。


    慕容諾手肘撐床,托著下巴側躺在床上,看著隔著一道屏風,坐在浴桶裏舒舒服服泡澡的某王爺的剪影,情不自禁得咽了咽口水。


    “咳,你換藥之前,還要焚香沐浴啊?”


    屏風那邊,一隻修長的胳膊微微抬起,滴滴答答的水聲聽得人心裏跟小貓兒撓似的發癢。


    沐清風舒舒服服得往浴桶邊一靠,慵懶的聲線與繚繞的氤氳絲絲綿綿得纏繞著。


    “今天殺了幾個人,身上臭。”


    慕容諾更是哭笑不得,“那你可以在你房間洗好了再來啊……”幹嘛非要讓她看這種活色生香的畫麵,她又不是什麽思想清白的人。


    沐清風輕而又輕得笑了一聲,“我以為你會喜歡。”


    慕容諾的小臉唰的一下更紅了。


    ***也有打直球的?要不要這麽坦白從寬啊???


    沐清風聽不到屏風另一邊的聲音,也不急,後腦勺枕著棉布,微微闔上眼睛,慕容諾腳傷了不方便下床,真是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好顏色。


    沐清風那張臉被熱氣籠著,比平日裏多了幾分血色,顯得每一條棱角都那麽溫潤和氣,秀色可餐。


    他閉著眼,迴想著從府衙迴來的路上和伍三七的對話。


    左承恩覬覦慕容諾,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伍三七提醒他,切莫輕敵。


    沐清風如何不知道,但查案子一貫思路清晰邏輯通暢的他,偏偏在這個小姑娘這兒找不到章法,重了,怕嚇著她,輕了,又怕她感覺不到。


    慕容諾和一般女子還不太一樣,這家夥,對屍體總是興致滿滿,對活人的情感往往慢半拍。


    後來,伍三七一句話點醒了沐清風。


    他說,“王爺,您要是想拿下王妃,正人君子這四個字,怕是暫時不能有了。”


    所以今晚他就來明目張膽得***了。


    一身皮囊,總要有點用武之地吧,他想著,就算慕容諾喜歡驗屍,男人的身體已經看得麻木了,但他的,總歸是不一樣的。


    大概又泡了一盞茶的時間,沐清風才從浴桶裏站起來,嘩啦啦的水聲和屏風上的剪影讓慕容諾身體猛地繃緊。


    但眼睛又不聽意識指揮,根本無法從屏風上挪開。


    “你,洗完啦?”她幹巴巴得問。


    沐清風一邊拿著棉布擦拭身子,一邊道:“嗯,你準備好了嗎?”


    準,準備?!


    慕容諾好像忘了腳踝的疼痛,撐著床坐起來,嘴被燙了似的結結巴巴,“準備……什麽……”


    “換藥。”


    某王爺隱著笑意。


    慕容諾勉強壓抑住幾乎湧到鼻頭的燥熱,聲音裏的心虛幾乎要溢出來,“哈,哈哈……這個啊,換藥嘛……”


    沐清風慢條斯理得跨出浴桶,換了幹淨的褲子和鞋襪,又披了一件寬大的暗紫色緞麵外袍,才從屏風裏走出來。


    袍子披得很有心機,像是遮住了什麽,但又巧妙得露出了些什麽,大有猶抱琵琶半遮麵之感。


    慕容諾坐姿僵硬,眼睛像是生了腳,狂奔似的往敞開的衣襟中間,那一塊塊棱角分明的肌肉上衝,從胸肌到腹肌,一遍又一遍得掃過那些宛若刀刻的弧度。


    偏偏還有一些沒擦幹的水珠從弧度間滑落,看得她不受控製得口幹舌燥起來。


    難怪……古人雲,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是關嘛?這是天塹啊!!!


    她暗暗大吞了幾口口水,努力保持‘不就是男人的身子,我已經見怪不顧了"的淡定,但她宛如熟透了的耳朵尖尖和臉頰,毫無餘


    地得出賣了她。


    沐清風就在她的注視下走到了床邊,幾縷濕漉漉的長發隨著他彎腰的動作滑落到胸前,像極了一條甩向欲望深淵的繩索。


    慕容諾順著發絲往下看,仿佛能聽到一種蠱惑而魔力的聲音。


    “沉淪吧,沉淪吧……”


    她舔了舔發燙的嘴唇,硬著頭皮將眼睛往上抬了抬,正對上沐清風微微含笑的眼眸,燭光映照著,深邃又危險,好像深淵的入口。


    一吸,就把她的魂兒給吸進去了。


    好嘛,連跳的機會都不給,更霸道了。


    “諾兒。”沐清風靠近她的耳邊喚她,聲音低沉到近乎耳語,帶著要命般的誘惑,“要開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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