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山腳下,經過多日的急行軍,張機所率的秦軍已然來到了狼孟城邊。


    “看來趙國還未發現我們的行跡。”


    張機鬆了一口氣,曆史上秦軍滅趙也是分兵“至太原,取狼孟”,而且領軍主將便是李信。


    但那時的李牧已經死了三個月了,根本無人能看破秦軍的計策。


    如今李牧卻依舊存活於世,張機不敢有絲毫大意。


    不過,還未等張機下令安營紮寨,一旁的騰忽然開口。


    “將軍,騰請命為先鋒,攻打狼孟!”


    刹那間,李信、羌瘣、蘇角三人怒目而視,雖然未曾說出隻言片語,但從嘴型上看,顯然是問候了騰的曆代女性祖先。


    哪有這麽搶功的,大軍還未紮營,你就直接搶先要下先鋒一職,端的不為人子!


    騰完全不在意三人對自己的暗罵,天大地下,君上最大!


    君上之下便是軍功最大!


    有了軍功,權、錢、名以及女人,什麽得不到?


    他一介草莽出身,投身死士營成為陷陣士,沒有半點親朋好友的幫襯,不靠搶軍功,如何能做到死士營統領一職?


    百姓?


    他們隻是如今的平民,他們的先祖也曾發達,所以他們擁有自己的姓氏,而擁有姓氏的平民多了,他們才有了百姓這個稱唿。


    而自己,就連姓氏也沒有,隻有“騰”這個名,這還是小時候一位路過村莊的好心士子為感激一飯之恩而為自己取的。


    沒有其他將軍們所倚仗的家世背景和人脈關係,又是從死士營這種僅僅以軍功論地位的地方殺出來的騰,對於軍功的渴望自然遠超其餘眾將。


    “騰,你的死士營這些日子本就擔任著先鋒營的職責,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何需再請命擔任先鋒?”


    張機搖了搖頭,正當騰滿心歡喜地打算順勢接下攻打狼孟城的任務的時候,張機卻又繼續說道:“但也正是因為這些時日你的死士營實在太過疲憊,這首戰的任務,便交給……”


    張機的目光在李信、羌瘣、蘇角和蒙恬四人身上流轉著,最終落在了蒙恬的身上。


    蒙恬雖然也是青壯派的將領,但卻非他的嫡係。


    青壯派的圈子太大了,其中被張機提拔的那些青壯派將領則是張機的嫡係。


    提拔之恩,無論是在哪一國、哪一朝都是厚恩,這樣的人對張機的服從性更強,用得也更加順手。


    李信、羌瘣雖然也並非張機嫡係,而是所謂的郎官係,也就是出身嬴政身邊的郎官,但也算是張機提拔起來的,而且這些年跟著張機征戰,也是極為信服張機。


    但蒙恬、王賁這二人便不同了,出身於如今大秦頂級將門,又沒有接受過張機的提拔。


    王賁雖然入職羽林軍,但職位品級未曾變化,所以也沒有接受過張機的提拔。


    而王賁好歹也是在張機麾下聽令過的,也立下過不少戰功,但蒙恬則是突然空降到張機麾下的,以公乘的爵位力壓同樣是公乘卻有過不少傲人戰績的蘇角,領了牙將的職位。


    張機與蒙恬相識,更知道蒙恬未來的傲人戰績,了解蒙恬的能力,但其餘眾將以及麾下士卒並非如此,也難免有人擔心蒙恬是不是來鍍金紈絝。


    兵棋推演終歸是紙上談兵,趙括在兵棋推演上都能輕易擊敗其父趙奢,但在戰場上能發揮出幾分本事就不知道了。


    就像模擬宇宙裏的你再強咳咳……


    沒有哪個士卒希望自己的將軍是個隻會紙上談兵的,畢竟這關係到所有人的生死。


    老秦人很質樸,無論你是誰的兒子,誰的孫子,在軍中都不管用,甚至可能起到一定的反作用。


    而在秦軍之中,要令同袍和麾下士卒服氣,最為直接的方式便是展露出自己的本事,用戰績和軍功,讓不服氣的人閉上嘴巴。


    蒙恬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來震懾住麾下那群對於他的空降而感到不滿的士卒。


    這是一個拉近蒙恬與眾將關係的機會,也是他對蒙恬的示好和關照。


    “蒙恬。”


    “末將在。”


    忽然被點名的蒙恬有些懵,但旋即便是有些欣喜,盡管蒙驁和蒙武時常教導他要喜怒不形於色,但年輕的蒙恬臉上依舊洋溢著抑製不住的笑容。


    這是他第一次單獨圍攻一座城邑,而不是執行軍令和事先部署好的計劃。


    名將和良將的區別,就在於是否有獨立指揮作戰的能力。


    若是有這個能力,便有成為名將的機會,否則究其一生,也隻能是一名優秀的執行者,如同李牧副將司馬尚那般的良將而已。


    “予你兩日的時間,攻下狼孟城,可有信心?”


    張機的話讓眾人一愣,那可是狼孟城!


    上黨南來狼孟城,連山地險不利兵。


    狼孟城嚴格來說是一座山城,修建在恆山的山口之間,其險峻程度絲毫不亞於函穀關,而且兩側皆是高聳的懸崖峭壁,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來形容狼孟城的險隘,絕不是誇張。


    “大軍疾行,不可在此拖遝。”


    蒙恬俯身行禮,嘴角微微翹起,自信道:“若是將軍準許恬麾下士卒不值夜、敞開宴飲一日,恬一日即可攻破此城!”


    “可。”張機看向了身旁的文士,“值夜和宴飲之事便由長史安排。”


    這名文士是張機的兵長史楊樛。


    長史一職,大約相當於秘書長,無論是相府還是軍中都有設立,雖然名義上沒有實權,但一般軍中文書事務大多都是交給長史來處置。


    例如觸犯軍紀的懲罰,對軍功的審核,軍中斥候探查情報的匯總和歸納等。


    楊樛出身華陰楊氏,是楊端和的侄兒,不同於走武將路線的楊端和與楊翁子,楊樛更喜歡處理這些軍中瑣事。


    這是一個頭腦很機敏的人,有自己不容觸犯的底線,觸碰者死,但在底線之上卻又十分靈活,善於變通,少了幾分秦人的死板,這樣的長史是貼合張機心意的。


    對於他這樣的懶人來說,有這麽一位兵長史在,他身上的膽子又輕了不少,可以全心投入戰場上的兵戈交鋒。


    (2038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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