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七宿,的確對秦國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或者說這世上幾乎沒有任何人能不對蒼龍七宿感興趣。


    不過就眼前這個殘缺版的蒼龍七宿的力量,對於秦國與韓國之間碾壓式的戰局來說,根本無濟於事,無非是多拖延一段時間滅亡罷了。


    張機沒有深入地問韓非有關蒼龍七宿的秘密,而也不知韓非是不希望紅蓮介入蒼龍七宿這個驚天秘密,亦或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妹妹坐在別的男人的大腿上與那個男人在自己麵前互相投喂的虐狗場麵,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妹婿!


    忍住了拔出逆鱗劍的衝動,韓非提著酒壺迴了自己的營帳去。


    而在韓非走後,紅蓮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靨如花,眼角都笑得泛出了幾滴淚花,打濕了朱紅色的眼影。


    “瞧我九哥哥被你氣的,提著酒壺就走。”


    紅蓮取出一塊絲巾,擦拭著眼角的淚珠,另一隻手捶打著張機的胸膛。


    最初紅蓮對於張機這種吃著吃著忽然就把她抱起來坐在他腿上的舉動也是有些抗議的,畢竟妹妹在哥哥麵前永遠是那個妹妹,那種夫妻間的嬌羞舉止怎麽能展露在自己的哥哥麵前?


    但紅蓮在聽到“蒼龍七宿”四個字後,也多少明白了些張機的想法。


    這四個字,當初在紫蘭軒她也曾不止一次聽到過,但每次隻要當初是流沙四人組注意到她的到來,就會停止關於“蒼龍七宿”的討論,轉而換到其他話題。


    哪怕是當初的紅蓮,也隻是善良和單純,而不是傻,在經曆過一次百毒王的綁架後,紅蓮也徹底拋棄了過往的單純。


    她當然看得出,張機是想借這種令她羞恥的行為,從而讓自家九哥哥閉嘴,當然也有他刻意想在韓非麵前嘚瑟虐狗的惡趣味。


    “那也沒見你反抗啊。”張機攬著紅蓮的腰肢,另一隻手捏了捏紅蓮還有些嬰兒肥的軟膩臉頰,“分明是你也想看看你九哥哥這副不爽的模樣。”1


    紅蓮拱了拱瓊鼻,輕哼一聲不作言語。


    是的,紅蓮在看出張機的雙重想法後,果斷地選擇了配合張機!


    咳,絕不是小棉襖漏風了,一切不過是夫君的任務罷了!


    “不過,你這麽做,是不是有些欺負我九哥哥?”想起了張機和韓非討論蒼龍七宿前的另一個話題,紅蓮柳眉微蹙。


    張機輕咳一聲,紅蓮說的自然不是他當著韓非的麵和紅蓮卿卿我我的事情,而是被攻陷的韓國城邑中貴族、百姓對於七絕堂和九義會的控訴,以及新鄭城內爆發的貴族與七絕堂、九義會的紛爭。


    這一切,自然少不了羅網的參與。


    雖然衛莊在接管了新鄭以後,利用七絕堂對於新鄭城的了解,將新鄭城那些隱蔽的出入口全部封鎖,導致新鄭城內的墨鴉、白鳳等羅網韓國分壇的殺手們與城外的秦軍溝通困難,但也並非徹底斷絕聯係。


    隻是他們的聯係是通過墨鴉的烏鴉或是白鳳操控的幾隻白雀,衛莊並非什麽也不懂的人,若是察覺到那些烏鴉或白雀頻繁出現,絕對會起疑心。


    烏鴉也就算了,畢竟這裏爆發了戰爭,烏鴉來啃食亡者的遺體並不是什麽少見的事情,但新鄭城附近殺氣衝天,血氣噴湧,就算城外的一些豺狼虎豹都躲得遠遠的不敢接近,何況是一隻白雀?


    事實上就連尋常的烏鴉也未必敢頂著如此凜冽的殺意來覓食,所以這樣的聯係方法不能多用,幾乎是用一次便多一分暴露的風險。


    而張機最近一次和墨鴉的聯係,便是啟動羅網在新鄭城內的貴族、七絕堂、九義會中分別埋下的暗子,使其內鬥。


    首先便是帶壞七絕堂和九義會本就已經糜爛不堪的風氣,七絕堂和九義會欺壓百姓並非構陷,而是有著實打實的證據,早就是民怨四起,羅網隻是讓七絕堂和九義會內的暗子將這些幫會勒索打牙祭的對象,從百姓擴增到貴族身上,強搶調戲貴族的女眷,索要保護費,都是在羅網暗子們有意無意地挑動下進行的。


    七絕堂和九義會在東城這塊繁華之地的分部的幫眾吃了肉,其他幾處分部的幫眾自然也眼紅。


    畢竟老百姓才有幾個子?


    商賈們也早早就逃離新鄭了,官吏們畢竟是官身,不好明著下手,而那些貴族才是有錢人。


    而且他們欺負的那部分貴族,隻是地位崇高,許多人都早已沒有在韓國擔任一官半職,剝削起來自然不必擔心後果。


    至於那些貴族的私兵?


    和七絕堂、九義會比人多?


    七絕堂和九義會中不乏曾在戰場上廝殺過的老兵,七絕堂堂主唐七昔日便是在被上司打壓不得不退出行伍的老卒。


    一開始這些幫眾還隻是對那些沒有官身的貴族下手,後來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就是人心中的貪欲,就如同高山滾石一般,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哪怕是七絕堂和九義會的堂主都無法遏製麾下幫眾的行為,以至於爆發了雙方的大規模流血衝突。


    至於其他被秦軍攻下的韓國城邑中,也是羅網在貴族、三老和百姓中安插的暗子鼓動其他人向韓非這位韓國前任司寇控訴七絕堂、九義會的罪行。


    當然,這些幫眾對於貴族和三老的劫掠也是羅網挑起的。


    至於被查抄的劫掠贓款,自然是盡數充公!


    大多數被七絕堂和九義會在新鄭城外劫掠的貴族和三老,貴族們基本上都是全族消消樂,三老們則是全家消消樂,主打的就是一個不留活口。


    人都死光了,你們這些來控訴的還要什麽歸還贓款?替死人追繳?


    張機的這些籌謀,自然沒有避著紅蓮,甚至於許多手令還是紅蓮坐在張機的腿上,一邊幫張機研磨,一邊看著張機寫出來的,甚至還為張機提供了幾個向來橫行不法的貴族名單。


    而張機做這一切,也不全是為攻下新鄭城和收攬民心,更多是想要剿滅這些貴族。


    為什麽嬴政死後,秦國頃刻間分崩離析?


    固然有著胡亥昏庸無能的緣故,也有著趙高禍亂朝綱的緣故,但那是一個建立在舊時代的瓦礫上的空前龐大的帝國,有著悍勇的老秦人,本不該如此迅速便滅亡。


    秦亡的原因,歸根結底,是六國的舊貴族。


    雖然這個時代的大一統思想並未普及,甚至認可的人也不多,從而導致國與國之間如同後世的異國之人一般,對他國之人並沒有同為炎黃子孫的認同性,甚至於有些地方,城與城之間,鄉與鄉之間,乃至村與村之間都是如此。


    但百姓的訴求其實很樸實,能吃飽飯便好。若是能再攢些小錢,娶上一房媳婦,那就更好了。


    在這個在識字率低到幾乎人盡文盲的剛結束八百年紛爭的時代,他們哪裏說得出“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哪裏知道楚人愛戴公子扶蘇和楚將項燕,哪裏能想到借助他們的名號起兵,哪裏想得到學狐音夜唿“大楚興,陳勝王”?


    反秦勢力的根基是六國故地上的百姓,但歸根到底是因為六國的舊貴族的挑動。


    秦國缺少能治理地方的文人,許多六國故地都是任用六國士子,明麵上穩定了地方,卻也埋藏了禍患。


    在秦國統一後蒙受了損失的六國舊貴族們,便不甘心於現狀,而想要恢複昔日盛況,最好的方法便是恢複故國的統治,六國舊貴族是比六國宗室還要積極的反秦分子。


    而後便是地方的三老,秦國就算有能力將六國故地的官吏都換成秦國的士子,也不可能更換三老。


    三老都是地方上德高望重的老者,而在官吏、三老與六國舊貴族勾結之下,便能起到近乎翻天覆地的危害。


    秦法嚴苛,卻也不失人情,但一如“皇權不下鄉”的說法,秦法到了地方上,解釋權首先是在地方官吏手中,但他們的解釋對象隻是地方三老,由三老向民眾解釋。


    在民眾識字率低的時代,指望他們在認識被廢除的舊文字的情況下還能認識秦國文字,幾乎是不可能的,於是法律的解釋權就落在了三老們的手中。


    三老說秦國要收取八成賦稅就是八成賦稅,三老說秦國殘暴不仁,秦國便是殘暴不仁。


    否則也不會出現陳勝一句“失期當斬”就能忽悠同行的戍卒了。


    《秦律·徭律》:“失期三日五日,誶;六日到旬,貲一盾;過旬,貲一甲。”


    監管他們去漁陽數遍的將尉也不可能沒有為一些可能遇到的自然災害導致的行程耽擱而在出行計劃中預留時間,就算沒有,處罰的也是監管並帶領他們去漁陽的將尉,而非陳勝、吳廣和底下的戍卒。


    況且,他們的目的地是漁陽(bj密雲)邊境,從大澤鄉(湖北蘄縣)到漁陽有著兩千多裏,陳勝憑什麽認定一場暴雨就能讓他們失期了?


    什麽叫農民起義?


    不過是六國舊貴族的把戲罷了。


    所以,張機就啟用了羅網埋在七絕堂和九義會中的羅網暗子,在新鄭城內挑起了與貴族的紛爭,使得衛莊不得不對手中的江湖幫會和未必同心的貴族們進行抉擇。


    無論衛莊如何抉擇,新鄭之中的內亂都不可避免,損失的是新鄭城中的力量。


    而隻要衛莊不犯蠢,都會力保七絕堂和九義會這兩支能夠替衛莊掌控住新鄭城的人手。


    而力保七絕堂和九義會,就勢必會使得貴族離心。


    在大戰之時,在城內留下一幫有錢有糧還有私兵的離心之人,這不是給自己挖坑麽?


    所以,衛莊選擇力保七絕堂和九義會的同時,就必須消滅這些貴族勢力。


    而衛莊的舉動,也就是替張機動手消滅那些舊貴族了。


    至於沒有被消滅逃出新鄭投靠秦國的舊貴族,自然是視秦軍為正義凜然的解放者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了,反秦的成分雖然不可能完全消除,但至少也能消除一部分。


    至於麵對如此窘境的衛莊,自然也可以選擇放棄新鄭。


    但若是衛莊真的出逃,來到了某個貴族或是大夫的封地所在的城邑固守,那才是羊入虎口。


    屆時那些貴族、大夫高舉義旗,擺出一番含垢忍辱隻為放鬆衛莊警惕,而後大義凜然地殺死衛莊這個掀起叛亂的奸臣,不僅能留下清名,還能從秦國手中得到封賞,何樂而不為,不比跟著衛莊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叛賊等死強?


    為紅蓮解釋了其中緣由的張機忽然露出一抹不正經的笑容:“我也想聽紅蓮叫我兩聲哥哥。”


    紅蓮茫然地看向張機,卻聽張機詭辯道:“情哥哥也是哥哥,不是麽?”


    紅蓮有心想要白張機一眼,但卻忽然想到了什麽,與張機對視一眼,狡黠如狐般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旋即看了看已經昏暗下去的天色,徹底靠在了張機的懷中,貼在張機的耳旁,丁香劃過耳廓,留下一縷芳香和氵顯滑,吐氣如蘭,聲音嬌柔嫵媚:“哥哥~”


    “哥哥,天色不早了,哥哥是否要妹妹為哥哥寬衣解帶,鋪床就寢呢?”


    張機對上紅蓮媚眼如絲的雙眸,有些意動,但心中也忍不住感慨。


    明明當初的紅蓮是多麽純真的青春活力少女,如今卻也學會了這般妖嬈勾人的手段。


    唉,作為哥哥,他自然應當好好批判批判妹妹如此輕浮的舉止的。


    哦!他隻是情哥哥來著!


    張機默默地揮了揮衣袖,一團墨色的內力拉下了帥帳的門簾,在紅蓮的驚唿聲中,張機將紅蓮一把抱起,走向了床榻。


    “哥哥又要對妹妹做壞壞的事情了麽?”


    紅蓮眨巴著美眸,乍一看倒像是個被“哥哥”欺淩的妹妹,但那悄然勾住了張機腰身的修長雙腿,和那雙淡粉色的薄紗羅襪與張機腰身處的衣衫布料摩擦時發出的簌簌聲響,暴露了此刻紅蓮這位“好妹妹”同樣掀起了波瀾的內心。


    (4006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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