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將這些新娘們迎迴張府還要走不少流程。


    新娘們在宮女的服侍下穿上避風塵的罩衣,而後按照禮製,張機需要將這些新娘們迎上他帶來的馬車。


    驚鯢、潮汐、緋煙、焰靈姬、田蜜、胡夫人、胡美人、大司命、公孫麗、紅蓮、紫女、彩蝶、白瑾,整整十三名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穿著純衣纁袡,頭戴玉飾,在張機的牽引下,依次踩著車凳登上馬車,


    一座高樓頂端,一道束著長發,穿著一襲如海水一般碧藍的修身短裙的女子靜靜地俯視著那位於人群中央的男女,眼中微微流露出一抹豔羨之色。


    “既然羨慕,又為什麽要拒絕?”


    幾隻烏鴉凝聚成了一道墨色的纖瘦身影,站立在鸚歌身旁,那踩在羽毛上隨後而至的白鳳也腳尖輕點,落在二人身後。


    “就是,我也不明白鸚歌姐為什麽要拒絕。”


    鸚歌與白鳳那雙沒有被殘酷的現實所打擊的白鳳依舊保持著如天空般澄澈的眸子對視了一眼,輕搖螓首。


    “小鳳兒,你不懂。”


    張機是早在迴秦國前就曾問過鸚歌願不願意一同參加這場昏禮,但鸚歌以身份低賤為由拒絕了。


    無論張機如何勸說,鸚歌都沒有同意。


    其實作為張機的護衛,鸚歌早就在平時被張機吃了不少豆腐,除了最後一步,基本上能做的也都做過了,但鸚歌的確不認為她應該參與這場昏禮,成為張機的妾室,她寧願當一個沒有名分的外室情人。


    擔任了張機的護衛,她知道所有與張機有關係的女子,包括月神。


    所以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麽能力從這些絕色美人們手中分走多少張機的寵愛,與其這樣,不如繼續以張機的貼身護衛身份留在張機的身邊。


    至少能時時刻刻待在張機身邊,機會要遠比成為妾室要多。


    隻不過這些想法,她沒有跟墨鴉和白鳳說。


    而離舞也是同樣如此,作為趙姬的貼身護衛,離舞也認為隻要有趙姬在,她就不會缺少張機的寵愛,所以留在趙姬身邊便是最好的選擇。


    張機看著恰好能讓每個人都各自占據一塊位置,一點也不顯得擁擠的馬車車廂,而這座車廂後還有一個小一些的車廂,裏麵收納的是每一位妻妾的嫁妝,不禁暗暗感慨。


    這架馬車也是少府臨時打造出來的,甚至其中還涉及到了規格與禮製的問題。


    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張機自然是卿位,四匹馬要拉動這十四個人還不是問題,但若是算上後麵那個小車廂裏裝得滿滿當當的嫁妝,是真的有些慢了。


    不過,在與周室遺族的那位族老商談後,對方表示嫁娶之人包括周室王姬,可以使用六馬的規格。


    那名族老饒有意味地看向了嬴政,似乎很期待嬴政的反應。


    天子駕六,諸侯駕五,一介臣下使用馬車規格超過了君王,他倒是好奇嬴政會作何反應。


    但嬴政隻是點了點頭,而後對身旁的李斯說道:“通古,擬旨。”


    “此架馬車今日之後封存於少府庫中,日後我大秦臣子中若有人立下大功,可用此車駕迎親一次,昏禮事項、開支一律由王室為其負責。”


    說吧,嬴政便轉身離去,不再搭理那名周室遺族的族老。


    這位安的什麽心,嬴政一早便看穿了。


    若是嬴政不在意六馬車駕的事情,難免顯得矮了臣子一頭。


    若是嬴政在意六馬車駕的事,那便會導致君臣不和。


    既然周室未曾徹底心服,那他便將此六馬車駕作為獎勵,每次立下大功的功臣迎娶新娘便可使用一次,看看有人頻頻逾越《周禮》,究竟是他們周室麵子上掛不住,還是他嬴政麵子上掛不住。


    哪怕是將來嬴政一統天下,這件事也會成為一件美談,是嬴政禮賢下士犒勞功臣的賢明體現,一如君王允許功臣同車而行,君王出城迎接功臣等禮節一般無二,史書上記載著被打臉的隻會是周室。


    踏上馬車,張機將馬車的韁繩分別遞給驚鯢、潮汐和緋煙這三位正妻,以示夫妻一體,榮譽與共,而三女則是按照禮儀推辭不受,將馬車的韁繩重新遞還給張機。


    張機接過韁繩後,輕輕抽動馬臀,以他的臂力一人便可拉動六馬,自然不擔心馬匹失控。


    禦輪三周,先俟於門外。


    而馬車也沒有走出幾步,僅僅是讓碩大的車輪在地上滾了三圈,張機便下了馬車,將駕駛權交給了張機今天請來的伴郎團,坐上另一架馬車先行迴到了府中準備迎親。


    至於張機那豪華的伴郎團,蒙恬、蒙毅、李斯、李信、羌瘣、蘇角、屠睢、任囂、馮毋擇、楊翁子、涉間、白鍠,恰好十二人。


    六人負責各駕一馬,六人在馬車旁跟隨,防止戰馬出現受驚的情況。


    而在馬車旁的六人,如蒙恬、李信、羌瘣、屠睢、任囂、白鍠六人,都隨時有製服一匹發狂的戰馬的能力。


    這十二個人隨便單拎出來一個,也是將來的一時名將,其中還不乏將來會青史有名的將相,如此伴郎團,也算是千古難覓了。


    而路途上,婚車每經過一個地方,已經提前開始享用流水席的百姓們都會站起來高聲喝“彩”,並伴隨著道路兩側事先安排好的樂師們奏響的樂曲,一同齊唱祝福新人的詩賦。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不多時,張機這位翹首以盼的新郎終於再一次接到了自己的新娘們,小心翼翼地牽著每一名新娘從車凳上走下,而後單獨向每一人行了揖禮。


    婦至,婿揖婦以入。


    昏禮之中,無論女方是何等地位,按照禮製都必須由新郎先向新娘行揖禮,恭迎新娘入府。


    禮畢,眾人才一同步入了張府。


    此刻的張府內早已坐滿了賓客,一眾賓客們都好奇張機的妻妾們究竟是何等絕色。


    也有人是對其中幾位身份特殊的新婦的樣貌感興趣,例如羅網天字一等殺手驚鯢,陰陽家東君緋煙,以及作為韓國公主的紅蓮,衛國公主的公孫麗,周室王姬紫女等等。


    而以張機和眾女的顏值,自然收獲的盡然是郎才女貌的稱讚聲和祝福聲。


    除了賓客外,一眾妻妾的長輩們早已等候於此,而趙姬這位太後和張機的師兄六指黑俠則一同坐在原本應該屬於張機父母的位置上。


    長兄為父,師兄亦如此。


    張機父母早亡,魯勾踐的魂魄雖在,卻無法離開亡故之地太遠,所以便隻有讓張機的師兄六指黑俠來暫替張機父親的位置,而作為張機義母的趙姬自然便代替張機母親的位置。


    “奉匜沃盥!”


    在宮女們的牽引下,張機和一眾新娘們以匜盛水,盥洗雙手,行罷沃盥禮方才緩緩落座入席,坐在一張特製的大型桌案四周。


    見新婿新婦即席後,奉常卿滿意地點了點頭,高唿曰:“茲爾新婚,觀禮有賓,鹹集致賀,恭祝連理”。


    “同牢!”


    宮女們將早已準備好的飯菜端上桌案,黍米、太牢、羹湯等物被送至眾人麵前的桌案,眾人象征性地先品嚐了一口黍米,而後又將每一道菜都品嚐了一口,最後用手指蘸著醬汁嚐了一口,再用酒水漱口,並將盛有酒水的酒樽高高端起舉過頭頂才放下,以向四周冠禮的賓客表示禮畢。


    “福祿本一源,分至巹兩片,雖知瓤中苦,配得米酒甘,紅線巹間連,長穿姻緣牽,交替相敬飲,夫婦共苦甜。”


    “食禮畢,酳。”


    對於張機來說,合巹的過程就有些漫長了,畢竟盛裝酒水的瓠瓜隻能被一分為二,張機必須分別與每一名妻妾用同一具被斬成兩段的瓠瓜共飲。


    瓠瓜略微有些苦澀,好在裏麵盛裝的酒水卻是辛辣的秦酒,倒也嚐不出多少苦味。


    張機與驚鯢對視一眼,眼中甜蜜的情意使得二人很容易便能從彼此的眼眸中看見倒映著的自己。


    被斬斷的瓠瓜用一根紅繩相連,二人彼此交換手中的那一半瓠瓜,而後一同飲下酒水,以示同甘共苦之情。


    看著平素裏極少飲酒的驚鯢飲下辛辣的秦酒,那張清麗脫俗的白皙麵容此刻也顯得紅撲撲、水嫩嫩的,若非昏禮之上不能隨意亂動,張機都想要掐一掐驚鯢白皙軟膩的臉頰了。


    辛辣的酒水入喉後,終於抵達心腹,無法做什麽小動作的張機欣賞完一眾新娘們嬌羞的美景,愈發感到熱血沸騰。


    其實不光是張機如此激動,一眾新娘們也是如此。


    昏禮本就是雙方的,對於張機來說,成婚意味著他真正在這個世界紮根了,真正在這個世界有了牢固的羈絆。


    而對於這些新娘們,又何嚐不是終於要成為別人家的媳婦了?


    帶著激動的心情,昏禮也到了進入洞房前的最後一步——結發禮


    “紅纓係青絲,今日縛君身,莫失且莫忘,恩愛情義長;佩玉質清靈,如水潤自明,玉德呈君子,玉性映慧心。”


    張機與驚鯢相對而坐,解下係在驚鯢青絲之上的紅纓,接過宮女遞來的剪子,剪下自己和驚鯢的一縷秀發,編成“合髻”,放入錦囊,交由驚鯢保存起來,以示絲縷綰扣,永結同好之意。


    這也是“發妻”一詞的由來。


    待張機與一眾新娘們都行完了結發禮,便齊齊來到坐在首位上的趙姬和六指黑俠麵前。


    今日的趙姬也是盛裝出席,就連嬴政都有些擔心趙姬這樣會不會搶了新娘們的風頭。


    畢竟新娘們穿的隻是婚服,而趙姬的那一襲玄色鳳袍則是盡顯作為太後的趙姬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的氣質,三千青絲灑落在身後,不需濃妝,隻要塗抹上淡妝,她便能投射出在場眾人都無法忽視的閃耀光芒和魅力。


    雖然賓客們都覺得趙姬的行為多少有些不妥,但人家今天是以張機母親的身份出席昏禮,就連張機本人都不允許有什麽反對意見,何況是他們。


    張機與首位上的趙姬相視一笑,他自然能明白趙姬的這些小心思,也沒什麽反對的心思。


    任誰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與眾多國色天香的美人成婚,自己卻隻能坐在首位上,還要帶著腹中屬於這個男人的孩子,虛偽地祝福她們,都會覺得憋屈。


    哪怕她和張機的新娘們彼此間早已熟絡,卻也無法壓抑住她內心的嫉妒。


    一眾新娘們也能理解,畢竟將來入安邑張氏祖墳的人中,是不可能包括這位大秦太後的,她一輩子隻能是張機無名無分的情人,就像那些沒有名分的外室女一般。


    張機和新娘們緩緩走到趙姬和六指黑俠的麵前,三次揖禮,代表敬告父母。


    六指黑俠笑盈盈地看著成婚了的張機,也是十分喜悅,說了幾句祝福的話便將話語權交給了趙姬。


    “本宮祝福爾等婚姻幸福美滿,百年好合。”


    趙姬儀態端莊,看似沒有任何不妥之處,但包括嬴政、六指黑俠以及一眾對武學有些了解的人都微微蹙眉。


    祝新婚夫婦百年好合,這並無不妥。


    但以張機如今的宗師境界,壽數遠不止百年。


    那一眾妻妾之中,也不乏宗師、半步宗師和一、二流高手,哪怕是胡夫人和胡美人這些沒有半點武藝傍身的新娘,以張機的手段和人脈,尋來些箕子之國的千年人參或是上黨之地的百年人參,也足以擁有百年以上的壽數。


    所以趙姬這話,就像是祝福過百歲大壽的壽星長命百歲一般。


    不過眾人也沒多想,趙姬不懂武藝,對於這些不是很懂,故而有如此口誤,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唯有張機對著趙姬暗暗露出一抹略帶苦澀又帶著少許寵溺的笑容,趙姬則是輕哼一聲,就像是及笄的少女那般嬌俏。


    六指黑俠神色微動,似乎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輕咳一聲借口如廁離去。


    (4046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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