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很快邁開,幾乎不敢有過多的停留,憐貴妃離開了瀟湘婉月。


    走在返迴憐雲天禧的路上,路邊的碧樹已經長出了新芽。鮮嫩的花骨朵結著花苞,掛在枝頭,那點點新意。無不在告知著春意的盎然。


    時辰已經過去許久,春陽漸漸高升,升到頂端,亦是有些熱烈起來。灼在身上,翻起一絲熱浪。


    熱浪攏在憐貴妃的臉上,已經褪去了她臉上剛剛在太後跟前的溫柔淺笑,而是換上一副諱莫如深的深沉。


    珠兒就跟在憐貴妃身後,憐貴妃不發聲,她也不敢開口,直直迴到憐雲天禧。


    門口的宮女,見著憐貴妃迴來,匆匆忙忙的迎了上來,顫聲道,“見過娘娘,啟稟娘娘,有位秀女自稱是您的族內妹子,要求見您。奴婢說了您不在,但那位小主怎麽也不願意離開,硬是在偏殿等著。”


    “本宮族內的妹子?”宮女的話,讓憐貴妃的腳步微微一停。瞪起眼來,看了宮女一眼。


    目光在過冷凜,唬的宮女周身一戰,差點沒重跌跪迴地上。


    而憐貴妃眉目一掃,心裏已然想起。


    早些時候,她父親渝西侯確實來過消息,說是族內有一個遠房的堂妹也是在秀女的行列。讓她若有分心之餘,可以照顧一二。


    見父親心中說的含糊,憐貴妃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倒是沒想,那位族妹還是個有心人,竟然找上門來。


    想起那日,在靜安傾顏發生的種種。憐貴妃腦海中,可以想起來人的麵容。


    冷冷一笑,憐貴妃啟開唇,“哦,本宮知道了,你去把她領過來吧。”


    “是。”聽憐貴妃的口氣緩和下來,宮女才鬆了口氣,急忙起身,退了下去。


    不多理會宮女,憐貴妃帶著珠兒,踏入宮中。


    堪堪落座,剛剛受命下去的宮女,就已經領著憐貴妃的族妹過來。


    憐貴妃猜的沒錯,這位族妹,正是憐貴妃那日在靜安傾顏見到的寒影。


    今日的寒影,換了一身淺紫色的百褶裙,衣物發飾,很是簡單樸實。衣服上,竟是罕見的素色,連個花紋都沒有。而發髻上,不過謝謝插著兩根紫玉簪子。


    見著憐貴妃,寒影盈盈走上兩步,在憐貴妃跟前拜了下去,“寒影見過憐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凝著眸,憐貴妃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寒影,漫不經心的抬了抬手,將寒影喊了起來,“既然是族妹,不必多禮。起身吧。”


    “謝娘娘。”寒影答,立即就起了身來。


    恭恭敬敬的彎著腰,侯在憐貴妃跟前。


    憐貴妃又是轉了轉眸,跟低下的人吩咐著,“給寒小主賜座,奉茶!”


    “是。”憐貴妃的話落,即刻有宮女退下。


    珠兒則是過來攙著寒影,將她領到憐貴妃手下的位置,請她坐下,“小姐請坐!”


    “謝謝娘娘!”這樣的待遇,讓寒影頗有些受寵若驚。又是想起那日,憐貴妃臉上的和善,寒影心裏,隱約平穩了些。


    定了定心神,提了提嗓子,寒影抬頭看向憐貴妃,“在寒影入宮的時候,父母親便提醒過,姐姐在宮中甚得陛下寵愛,讓妹妹多多跟姐姐學著點。隻是妹妹想,姐姐定然很忙,便不敢輕易來打擾。眼下,也著實是迫不得已。”


    “哦!”宮女已經奉了茶過來,憐貴妃輕輕的將茶盞捧起,捏著茶蓋子,撥了撥盞內的茶梗。聽著寒影的話,手裏的動作驟然一滯,轉眸看著寒影,“妹妹這話說的有意思,這宮裏頭,前頭有陛下,後頭有太後,誰敢讓妹妹迫不得已?”


    沒想到,憐貴妃今日較之那日,竟是嚴厲了許些,寒影的臉色不由白了幾分。捏了捏裙角,抿了抿唇,才是開口,“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知道便好。”冷冷的斜了寒影一眼,憐貴妃漠然一笑,將手中的茶盞放迴到案上,“上次本宮便說過你,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做的事,別做,看來,你還是沒有理會本宮的意思。”


    “娘娘,奴婢一直謹記著娘娘的教誨。那日之後,奴婢一直謹言慎行,不該輕舉妄動。隻是,如今這選秀一事,已然明朗,那樸家姐妹有太後照拂,中選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那葉家女,三番兩頭的望碧落天瀾跑,有皇貴妃幫襯著,也是有驚無險。隻是我……”


    說到自己,寒影的聲音黯然一停。


    憐貴妃眼角的餘光一直不曾便宜,定定鎖在寒影臉上。


    看著寒影的臉色暗下來,憐貴妃的目光才抬起來,曬到她臉上去,“你慌什麽,選秀不還沒結束麽。”


    “雖說如此,但是娘娘,這宮裏頭,若是沒人照拂,若想中選是毫無可能。奴婢知道此舉,要麻煩娘娘了。可是奴婢,真的是沒有辦法。”站了起來,寒影迎著憐貴妃的方向,跪了下去,“娘娘,看在我們是同族的份上,求求您,幫幫奴婢吧。娘娘在宮裏頭,孤身一人,也該有個幫手的人不是。隻要奴婢入了宮,日後一定唯娘娘馬首是瞻。”


    安靜聽著寒影說話,憐貴妃沒有接話,靜靜的居高臨下的看著寒影。


    其實寒影所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從經曆了那些事情後,憐貴妃在宮裏的日子,確實是不如過去的風生水起。


    眼下,又有皇貴妃白落,跟韻妃薛韻。


    盡管軒轅玨表麵上看著還是非常的寵愛她,但是隻有寒素知道,軒轅玨的心,早就變了。特別是那晚,軒轅玨睡熟之後,夢裏念的名字。


    居然都是白落。


    憐貴妃這才明白,原來,她不過是一顆棋子。


    想著,又是寒心,又是無可奈何。


    定定的看了寒影幾眼,看著寒影眼底的執著,憐貴妃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想當年,自己也曾這麽奮不顧身。


    而後,忍不住一聲歎息,“放心吧,你既然是本宮的族妹,本宮就不會對你放任不理的。隻是,眼下這情況不明,不宜輕舉妄動。你若是聽本宮的,就安分幾日。耐心的等著,有本宮在的一日,自然不會讓白來這一趟的。”


    “有娘娘這句話,奴婢就安心了。”算是得到了憐貴妃的保證,寒影重重的往地上磕了個頭。


    “自家姐妹,別多禮了。起來吧,快到午膳時辰了,就留下來一起用午膳吧。”維持著臉上雲淡風輕的笑意,憐貴妃抬抬手,讓寒影起身。


    寒影果然站起身來,並不敢領下憐貴妃的好意,“多謝娘娘好意,隻是宮中人多口雜,奴婢還是快些迴到靜安傾顏去。省的讓有心人瞧見,生出是非來,對娘娘不利。”


    難得寒影想的這般周全,憐貴妃點了點頭,放她離去,“難得你考慮的周到,既然如此,本宮也就不留你了,下去吧。”


    “是。”又是福了福身,寒影才敢邁步,退出憐貴妃的憐雲天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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