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麵上的意思。”


    沈故淵薄唇含著陰惻惻的笑。


    既然他們不讓他好過,那大家幹脆都別好過了。


    動池漁就是觸犯他的逆鱗,這件事他無論如何都不答應。


    見沈故淵如此氣定神閑,沈成仁立馬急了:


    “沈故淵!你到底什麽意思!你給老子把話說清楚!”


    沈故淵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語氣愈發的意味深長:


    “二伯,二伯母並不是秦家親生的,但她和侄子秦琢關係倒是好得很,前幾天他還為了秦琢來威脅我,你聽到的錄音就是那個時候有的,這些她都沒對你說過吧?”


    “建議你查一下她和秦琢的dna。”


    話落,沈故淵直接掛斷電話。


    有些事情,點到即止。


    沈成仁那頭氣得直接將手機摔了。


    雖然他心裏一遍遍說服自己,秦碧華是秦琢的姑姑,可沈故淵剛才說的話,又像咒語一般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


    哪個男人願意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子?


    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他愛了很多年的。


    沈成仁拿出備用機,本想打電話質問秦碧華,但在撥號的那一瞬間,他停住了。


    末了,他叫來助理,把事情跟他簡單說了下,讓他去調查這件事。


    王玖傷得不重,隻是擦破點皮,失血過多昏迷,其他的沒什麽大礙。


    衛嶼一直在醫院等她醒來才離開。


    王玖隻見過衛嶼一兩次,但他是沈故淵身邊的人,辨識度比較高,她還是記住了。


    看到衛嶼的那一刹,她下意識想著要逃離。


    “你是來找我算賬的嗎?”


    王玖深吸氣,眼睛閉了閉。


    “不是,”衛嶼麵不改色,“我是過來詢問你,為什麽要害我們太太,是不是受人指使?對方還跟你說了什麽。”


    王玖原本也不笨,隻是這些年在餘家被壓迫習慣了,所以很多事情都裝作不知道。


    其實她心裏門清。


    她現在躺在床上暫時不能離開,衛嶼肯定能隨時把她帶走。


    如果她嘴硬不肯交代,後麵可能會更麻煩。


    再加上,她當時也確實是犯了糊塗,聽信他人教唆。


    現在冷靜下來思考一下,頓時明白對方是在把她當槍使。


    “沈家人找我的,”王玖抿抿蒼白的唇,“他們說我丈夫死和池漁有關,還說沈故淵用了手段讓池漁免受牢獄之災。”


    “他們讓我撞在池漁車上陷害她,就會給我一大筆錢,到時候這筆錢可以讓聲聲讀完大學,我沒有別的心願,我隻希望我的聲聲可以考個好大學,前途明媚,未來光明。”


    “我過習慣了被人壓迫的日子,所以我不能讓聲聲也和我一樣,衛助理,你肯定不懂為人父母的心思。”


    衛嶼覺得十分可笑。


    “我的確不太懂,但像王女士這樣的,我根本不用懂。”


    “你能想到護餘聲周全,那我們太太呢?你當初和餘傑中眼睛都不眨一下把她賣掉,你沒想過她的未來嗎?既然你們不想養她,為什麽要把她帶迴家折磨她?”


    淚水順著王玖的眼角落下,她抬手抹了把眼淚,泣不成聲:


    “你以為我願意嗎?我沒得選!我頭一胎也是個女兒,但是不幸夭折了,餘傑中天天打我拿我撒氣,後來我大姑子實在看不下去,就在醫院給我偷了一個孩子迴來。”


    “池漁小時候長得真可愛啊,白白嫩嫩的,眼睛還很大。家裏所有人都不待見她,我有時候也想要對她好,可是我對她一好,餘傑中就會打我。”


    “直到她五歲那年,餘傑中突然迴來說要把她賣掉,我沒得選,你知道在農村,一個女人的話語權有多弱嗎?我多說一個字就會換來餘傑中的毒打,誰又為我考慮過呢?”


    王玖轉頭,眼淚順著眼角滾進枕頭裏,消失不見。


    病房裏靜悄悄的,隻能聽見她偶爾傳來的啜泣聲。


    衛嶼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對於她所遭受的這一切,完全同情不起來。


    待王玖情緒緩和,衛嶼才開口說話:


    “王女士,餘聲和太太關係現在很好,就算你和餘傑中都死了,太太也會供他讀完大學,我們總裁也不會袖手旁觀。”


    “但是你不該聽信讒言想著去陷害太太,你明明知道,整件事情裏最無辜的人就是太太。”


    “餘傑中不該死嗎?他害了多少人?而且按照你剛才說的,他對你那麽不好,他死了難道解脫的不是你?”


    王玖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我也是受人利用,我當時沒想那麽多,我隻知道我老公死了,求助無門我還能怎麽樣?”


    衛嶼覺得王玖骨子裏的奴性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不管你說多少遍,她依舊沒法從自己的內心世界走出來。


    就算餘傑中對她很不好,她還是覺得那個人是她的丈夫,不該死。


    說句不好聽的,這種人真的……活該被餘傑中壓迫。


    “住院費我已經交了,不用你還,你好好休息吧,我迴去會向我們總裁如實說這件事,你現在應該祈禱,餘聲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原諒你。”


    衛嶼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頭也不迴的離開。


    出去時還幫王玖帶上了病房的門。


    衛嶼剛走出醫院,沈故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事情怎麽樣了?”


    “總裁,是二先生教唆王玖陷害太太的,王玖說事成之後會給她一筆錢,這筆錢足以令餘聲讀完大學。”


    衛嶼走到汽車前拉開駕駛門坐進去,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和他聊天。


    沈故淵輕嗤,“蠢貨!”


    恐怕到時候錢沒拿到,她的命倒先丟了。


    衛嶼唇角緊抿,沒有吱聲。


    “你先迴公司來,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電話裏說不清楚。”


    沈故淵沉聲道。


    “好的總裁,我已經往迴趕了。”


    衛嶼說完啟動車子,駛離醫院停車場。


    他走後,王玖躺在病床上,失聲痛哭。


    她這一生,過的實在淒慘。


    都說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可她的命卻一直掌握在別人手裏,她從未真正的為自己做過一迴主。


    想起這些年發生的種種,王玖第一次有了輕生的念頭。


    人命如草芥,人生如浮萍,可她的這一生,不如草芥值錢,不如浮萍安穩。


    如果有可能,她來世真的不想再做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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