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漁扶著沈故淵迴到家,將他扔在客廳的沙發上,去廚房端了解酒湯出來。


    沈故淵睡在客廳新換的地毯上,完全不省人事。


    池漁端著醒酒湯垂眸看他,有種想把醒酒湯直接潑他臉上的衝動。


    最後,她還是壓下火氣,蹲在他身邊扶著他,把解酒湯送到他嘴邊:


    “喝解酒湯,喝完頭不疼。”


    沈故淵向後靠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大喇喇的敞開緊貼著地毯。


    他抬手抓著領帶想要拉下來,但不知想到了什麽,隻是動作幅度很小的鬆了下。


    池漁看著他的小動作,秀眉輕挑,心情變好不少。


    她捏了下沈故淵的鼻子,對方唿吸不上來,眼睛立即睜開。


    在看到是池漁時,他眼底的防備和警惕立即消失。


    “喝湯。”


    池漁再次把碗遞過去。


    “你喂我。”


    沈故淵梗著脖子,模樣傲嬌至死。


    池漁失笑,“我這不就是在喂你麽。”


    沈故淵慢慢靠近,額頭貼著池漁的,語氣曖昧到了極致:


    “寶貝,你知道我說的什麽意思。”


    池漁臉頰微紅,她別開頭輕聲咳嗽了下,目光繼續落在沈故淵臉上:


    “你確定?”


    沈故淵眼眸微微眯起,雙手笨拙的解開領帶,小心翼翼的將領帶放在茶幾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又將領口處的幾顆襯衫紐扣解開,露出精致好看的鎖骨。


    他喉結上下滾動,深邃的眼眸看著池漁,語氣無比堅定:


    “確定。”


    池漁微微一笑,端著解酒湯仰頭喝下一大半,然後起身跨坐在沈故淵懷裏,雙手捧著他的腦袋,慢慢低頭。


    沈故淵眼神越發幽深危險。


    他雙手扶著池漁的細腰,猛地上前貼著她,還不等池漁吻他,他便迫不及待的仰頭,瘋狂又熱情的迴應她。


    客廳的沙發處亮了一盞昏暗的小橘燈,池漁和沈故淵重疊的身影借著燈光在不遠處的落地窗簾上起起伏伏。


    翌日清晨,池漁醒來時,發現自己蓋了一條薄毯人睡在沈故淵身上。


    再看看四周,她這才意識到,他們昨天晚上是在客廳的地板上睡的。


    她無語的看著雙眼緊閉睡的香甜的沈故淵,低頭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沈故淵吃痛,俊眉緊皺,倏地睜開眼。


    池漁裹著薄毯坐在他身側,低頭臉色十分不好的看著他。


    沈故淵環顧四周,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昨天晚上喝醉的片段慢慢湧入腦海,沈故淵臉色微尬,聲音沙啞而溫柔:


    “還早呢,怎麽不多睡會兒?”


    池漁光著腳在他腿上踹了下,“客廳不冷嗎?我睡得著嗎?”


    沈故淵起身,抱著她徑直上樓,“那就去臥室睡。”


    池漁抬手在他胸口猛地捶了幾下,“都怪你都怪你!”


    沈故淵抱著她躺進被窩,上下眼皮沒來由的打架,聲音也迷迷糊糊的,“嗯……都怪我……”


    話落,他已經進入了夢鄉。


    再次醒來已經十二點。


    池漁伸了個懶腰,仰頭看到沈故淵拿著電腦靠在床頭處理工作。


    她起身去衣帽間找了睡衣換上,一聲不吭的去浴室洗漱。


    等她抬起頭時,發現沈故淵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身後,池漁被嚇得差點把牙膏沫吞下去。


    “你午夜驚魂嗎?想嚇死我啊!”


    池漁快速漱口擦嘴,轉身不滿的瞪著他。


    沈故淵抬手,冰涼的指腹撫在池漁略腫的眼皮處,聲音帶著絲絲涼意:


    “昨晚你見了什麽人?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哭了。”


    一提到昨晚,池漁就有些悲傷。


    她上前抱著沈故淵,靠在他胸口,微微歎氣,“我慢慢跟你說,就是當年……”


    沈故淵聽完後,神色有些沉重。


    “我會不會很壞。”


    池漁低著頭,有些不敢麵對他。


    “當然不會,”沈故淵拍拍她的背,“小漁,任何人都會有活下去的信念,哪怕是一株小草,也想為了生活拚命的擠破石縫。”


    “所以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知道盛寧會經曆那樣的事,你隻不過是做了正常人都會做的事情。”


    “而且我相信,當年盛寧被帶走時,也是想著要活下去的,她和你一樣,都沒有預估到人性的邪惡和殘忍。”


    被沈故淵這樣一安慰,池漁心裏好受多了。


    她雙手緊緊抱著他,靠在他胸前低聲道:


    “我想去看看盛寧的媽媽。”


    沈故淵思索數秒,薄唇輕啟:


    “好,我陪你去。”


    池漁仰頭,踮腳,在他下巴上輕吻。


    飛機從帝都機場快起飛時,池漁給盛方林打了電話。


    得知池漁行動力這麽快,盛方林感動至極。


    他通知家裏人準備飯菜,特意給太太顧婉卿打了電話。


    但是他打了三次,都沒人接。


    直到第四次,顧婉卿才接起:


    “有事嗎?”


    女人的聲音冷漠疏離,仿佛和她對話的是個陌生人。


    “婉婉,下午有位朋友來家裏做客,你可以幫忙招待一下嗎?”


    盛方林聲音莫名有些激動。


    顧婉卿卻依舊冷淡:


    “憑什麽?盛方林,你的朋友自己招待,我不管。”


    “婉婉,你聽我說,她……她是咱們寧寧的朋友,之前她和寧寧一起被拐賣過,這次去帝都我無意間知道的,所以想邀請她來家裏做客。”


    盛方林語氣遲疑失落,卻又帶著難以言表的痛楚。


    顧婉卿那邊遲遲沒有迴應。


    但盛方林還是聽到了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許久,她聲音顫抖,壓抑又難受的開口:


    “好……那我……在家等她。”


    盛方林捏緊手機,嗓子眼幹澀難忍。


    就在他要掛斷電話時,顧婉卿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一會兒也迴來吃飯吧。”


    盛方林心頭一喜,立即迴答她:


    “我去機場接她,接完一起迴來。”


    顧婉卿輕聲“嗯”了下隨即掛斷。


    盛方林神色難掩激動,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胡亂套在身上,轉身直接往外走。


    飛機落地後,池漁挽著沈故淵的手臂走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盛方林。


    池漁笑著朝他揮手:


    “盛叔叔。”


    盛方林站在原地搓搓手,表情局促而欣喜。


    沈故淵上前也向他頷首打招唿:


    “盛董。”


    盛方林拍拍他的肩膀,“別這麽客氣,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池漁一樣叫我一聲盛叔叔。”


    沈故淵眉峰微挑,摟著池漁的腰身緊了幾分,語氣平淡,“盛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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